杜凡心中忍不住有了幾分古怪的感覺，他......居然還記得我的個頭？
記得上次見面，最少是一年前的時候了吧，但是這位父親大人，居然還記得我的個頭？
一時間，杜凡心中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滋味，只能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低聲道：“我的身子骨畢竟還是太弱，看上去沒有那麼威武，和兩位哥哥比起來的話，實在是差遠了！”
聽到杜凡這麼說，格林公爵似乎微微一愣，片刻之後，他突然緩緩的站了起來，繞過了桌子，來到了杜凡的面前，伸手在杜凡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片刻之後才低低一嘆，道：“你......算了，今天我們還是不說這些了......”
說着，格林公爵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椅子，道：“你也坐吧......”
杜凡微微的點頭，老老實實的端坐了下去。
格林公爵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最小的這個兒子，眼裡閃過了幾絲詫異，片刻之後，他在杜凡的對面坐了下去，思索了片刻之後，才道：“杜凡，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吧......”
說到“廢物”這兩個字，格林公爵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幾分嘲諷的笑容，“但是現在看到你，就算是身爲你的父親，我也難免有幾分驚訝，讓我來看看......你的鬥氣已經練到了五級了吧？你別忙着否認，雖然你修煉的不是家族的星辰鬥氣，而是神聖教廷的光明鬥氣，但是我還不至於連這一點東西都看走眼了......”
杜凡心中微微的驚訝，自己進來之前已經刻意的收斂了自己身上的氣息，雖然沒辦法全部掩飾住，但是他自信還是能夠掩飾一二的......但是自己這位父親大人卻一眼就看透了自己，而且自己也沒有感覺他在怎麼觀察自己，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自己到來之前，這位父親大人早就已經把自己近來的資料瀏覽一遍了吧？
既然父親都已經攤牌了，杜凡自然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他輕輕一笑，道：“父親大人，我這個五級鬥氣也是藉助了外力的作用才勉強達到的，如果不是皇室方面拋出的那份米拉克藥劑的話，那麼，我現在說不定還是一個廢物呢。”
“是嗎？”格林公爵微笑，“那麼......你爲什麼還會魔法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你十歲那年，我就已經找人給你測試過了......你...並沒有成爲一個魔法師的天賦......”
杜凡一點也不奇怪自己這位父親大人會知道這一點，他雖然在很多時候刻意的掩飾了自己會魔法的事實，但是在有的時候，卻也不得不使用，以格林家族的實力來說，要調查這些事情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想着，杜凡卻是伸手摸了摸鼻子，淡淡道：“父親大人，我雖然會一點魔法......但是卻也是不入流的功夫罷了，也沒有什麼好值得驚訝的吧？”
格林公爵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我只是很奇怪，你在這幾個月的功夫裡面，到底是怎麼做到這種事情的？”
“嗯？”杜凡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
格林公爵微微一嘆，道：“杜凡，你千萬不要認爲，我不知道你的任何事情，你在帝都的時候，這幾年來，你做了什麼，說過什麼，甚至你一日三餐吃的是什麼，我都清清楚楚......直到你去了北方之前，每天在你的身邊至少有三個人在保護你，只是你自己沒有發覺罷了......所以我自然知道，之前的你，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廢物，也正是因爲如此，你身爲我格林家的三子，我也沒有逼迫你做什麼事情......你願意成爲神的信徒，那麼就去吧......只要我格林家族一日不倒，你在神聖教廷的地位也絕對不會低到哪裡去......但是我卻絕對想不到，僅僅是一瓶米拉克藥劑，就能夠讓我的兒子成長到了這個地步.....所以我很疑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杜凡心裡苦笑了一聲，這個問題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真的沒辦法回答......
難道告訴自己的父親大人，自己不小心闖進了教廷的禁地，救出了一個不知道什麼來歷的神秘女人，然後又殺了一大堆聖殿騎士，接着稀奇古怪的得到一大堆能力......
這種事情能說嗎？
所以杜凡只能沉默不語。
等了片刻，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沒辦法等到答案一般，格林公爵突然又是一嘆，道：“你不願意說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是我是你的父親，我也沒有資格勉強你做任何事情......杜凡，我現在唯一可惜的就只有一點，要是早知道你有如此天賦的話，我格林家族傾盡全力也是可以把米拉克藥劑弄到手的......”
說着，格林公爵卻突然緩緩的搖了搖頭。
杜凡還是沒有說話。
不過這次格林公爵卻沒有等待，而是接着道：“杜凡，其實從小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你是一個異常聰明的人......甚至，你的兩位兄長雖然天賦都極高，但是我卻一直以爲，我三個兒子裡面，最聰明的一個，卻是你......”
“爲什麼這麼說，”杜凡終於開口，“我從來不覺得...我有哪一點比得上兩位兄長。”
格林公爵緩緩的站了起來，望向了神聖教廷所在的方向，片刻之後才低低一嘆，道：“因爲我覺得......你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看透了權利的本質。”
杜凡眼神一閃，道：“父親大人，你的意思是......”
格林公爵擺了擺手，道：“你的兩位兄長，資質極佳，從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杜凡，在這一點上我承認，我對你並不重視......而且你的兩位兄長的成長，我也很滿意，你的大哥，會是一個合格的軍事家和政治家，格林家族的未來交在他的手裡的話，我會很放心，而你的二哥，卻是一個優秀的統帥，有他在的話，北方軍團也會依然牢牢的掌握在我們格林家的手裡......但是你的兩位兄長的所作所爲，卻只能夠保住我們格林家族的富貴，而不能再讓我們格林家族更進一步......杜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杜凡微微一愣，格林家族是帝國貴族，家族族長更是一個到了公爵的地位，自己的這位父親大人，在軍方雖然不能說是第一號人物，但是他認第二的話，也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就這樣的一個家族還想要更進一步的話，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謀篡......
自己的這位父親大人...果然也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物啊！
似乎是看透了杜凡心中所想一般，格林公爵突然微微一笑，道：“杜凡，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我們格林家族世代忠誠，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但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世俗的權利一途......宗教的神權，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皇權要更加的穩固和長久......所以當日，在很小的時候，你拒絕了成爲一個文官，而是要成爲一個教士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我的這個最小的兒子，絕對不是什麼廢物......反而，相當的精明......”
杜凡淡淡道：“這只不過是我的個人愛好罷了，有什麼精明的呢？父親大人！”
格林公爵搖搖頭，道：“不，我的兒子，這一點上面你可以瞞住其他人，但是你卻絕對沒辦法瞞著我，因爲，我畢竟是你的父親啊......所以，我可以看透，你當初選擇成爲一個教士，是有兩個原因的......第一，正如我所說的，你選擇的是宗教的神權，或許你認爲以你的資質在我們這個武隕世家不能有什麼作爲，所以你自己卻要尋找一個新的出路......至於，第二，我想，是因爲你害怕吧......”
杜凡身子突然一抖，猛的擡起頭來，低聲道：“父親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到底要怕什麼？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格林公爵看着自己的兒子，突然幽幽的嘆息了一聲，道：“因爲你害怕，怕你的兩位兄長，終有一天會對你不利......所以，你纔會選擇了一條與衆不同的道路，因爲在你踏進神聖教廷的那一刻開始，你也早就和我格林家族繼承人的這個身份無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