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冊 帝都風雲 007.藍血人
“哦？”杜凡有些意外，他遲疑了片刻，才接着道：“那麼這個人是？”
安東尼微微嘆息，片刻之中他用恭敬的聲音，道：“這個人，並不是光明神，但是在那個時代的人眼裡，他已經和光明神沒有太大的區別了......他就是神聖教廷的創始人，傳說中的第一教皇——利奧里斯一世！”
杜凡眉毛一跳，道：“原來是他......這就難怪了，以利奧里斯閣下的身份來說的話，接受信徒的膜拜，也不無什麼不可的吧？”
“你也這樣認爲嗎？”安東尼擡頭看了杜凡一眼。
杜凡皺着眉，道：“這是自然，利奧里斯閣下是神聖教廷的締造人，我聽說在他的身上顯示過許多的神蹟，甚至要比我們神聖教廷千年來的神蹟還多，這樣的話，難道還不能嗎？”
安東尼微微搖頭，道：“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利奧里斯一世，畢竟只是一個人，而不是神......”
說着，安東尼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片刻之後，他幽幽的聲音纔在整個空間之中迴盪着：“這第一幅壁畫，訴說的事情是利奧里斯一世得到了神諭，得知光明神的光輝即將降臨羅蘭大陸，於是他帶領了各族的信徒，一起建立了這座神殿......杜凡，記住了，這是神殿，而不是聖堂！”
“然後呢？”
“然後？”安東尼苦笑，“然後，打了神諭中所說的那一天，光明神並沒有降臨，杜凡，你要知道，在那個上古的時代，信徒的信仰遠沒有現在的人虔誠......如果在約定的時間，並沒有神降臨的話，那麼恐怕那個剛剛締造出來的神聖教廷，就此要被埋沒在了歷史的塵埃之中了......但是，杜凡你知道嗎？這件事情並沒有發生......而是繼續延續了下來，那麼你要不要猜猜看，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杜凡也是一聲苦笑，道：“原本我猜不出，但是看了這幅壁畫的內容之後，也就猜出了一個七七八八吧！”
安東尼眯起了眼睛，眼神投到了壁畫之中，嘴角又泛起了一絲苦意：“那麼時候，利奧里斯一世深信光明神會降臨，他帶着無數信徒在神殿之前等待着，可是到了最後的時候，卻仍熱沒有一絲光明神即將降臨的反應，利奧里斯一世在那個時候，卻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在最後的一刻，緩緩的飛上了天空，來到了神殿之上，對着底下的諸多信徒宣佈，他......就是光明神！”
杜凡張大了嘴巴，雖然他早就猜到了幾分，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道：“就算是爲了神聖教廷，利奧里斯一世說出這種話來......根本就是一種...一種...”
說到這裡，杜凡卻說不下去。
“這是一種褻瀆，”安東尼看了杜凡一眼，接着道，“一個人類，不管他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冒充神靈，卻絕對是徹底的褻瀆......就算是他是神聖教廷的締造者也不例外！當然，這件事情一直在我們神聖教廷的內部代代相傳，甚至沒有任何的記載，實在是因爲這件事情如果宣揚出去的話，我們神聖教廷信仰的根本，可就完蛋啦......”
杜凡緩緩點頭，但是片刻之後，卻疑惑道：“但是，就算是利奧里斯一世想要冒充光明神......他怎麼讓人信服？”
安東尼難得的笑了一下，淡淡道：“這一點倒是很好解釋，據說我們的這一位第一教皇閣下，當時是羅蘭大陸之上決定的人物，他的實力，甚至已經突破了聖階和領域，已經達到了半神的地步......甚至就連傳說中的大預言術，他都會......據說那個時候，利奧里斯一世宣佈他就是光明神的時候，在場的信徒並不信，他們雖然敬仰利奧里斯一世，但是卻只是把他看成了一個人類，而不是一個神靈！”
“接着呢？”
“接着，利奧里斯一世就開始展現他的實力......杜凡，你知道什麼是大預言術嗎？正所謂，神說要有光，就一定有光......大預言術之下，預言者所說的一切，都是成爲現實......這就是大預言術，甚至，這已經是凡世最接近神的力量。在傳說之中，利奧里斯一世展現的那些神蹟，其實多半都是靠他的大預言術來實現的......根據真實的記載，利奧里斯一世的一生之中，除了得到創立神聖教廷的神諭之外，就再也沒有得到神諭了！但是，他的大預言術，還是讓大多數的人類，認爲他就是光明神，記住......是大多數的人類......”
杜凡撇了撇嘴，道：“什麼叫做大多數的人類？”
安東尼笑了一聲，道：“杜凡，看來你的觀察力，還是不夠啊！”
說着，安東尼伸出手裡的魔杖，遠遠的對着壁畫之上的幾個地方指了指......
隨着他的動作，杜凡看了過去，然後這一次眼睛卻無論怎樣也移不開了！
只見，在壁畫裡面，那些“人類”的表情雖然都異常的虔誠和聖潔，但是仔細看的話，卻發現一些不和諧的地方，比如，有的“人類”樣貌異常的俊美，但是耳朵卻長長的，身上的衣服，也比其他的人華美了許多，而有的“人類”，卻隱隱有兩顆獠牙，從嘴角的地方漏了出來，還有的“人類”雖然有着人的身子，但是頭看起來，卻像是一種動物一般！
這越看下去，杜凡就越是驚訝，到了最後，卻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安東尼看着杜凡的表情，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杜凡你看，你相貌俊美的耳朵長長的...其實就是精靈，而這有兩顆獠牙的，就是傳說中的血族，這獸麪人身的，就說所謂的獸族......這些矮小肥胖的，就是矮人，這些樣子奇怪的，就是地精......”
杜凡摸了摸鼻子，忍不住苦笑，道：“這些種族，我就算是在沒有見識也可以認出來，但是安東尼大人，這些種族不都是所謂的異族嗎？除了精靈和矮人和我們人類交好之外，這些其他的種族，我們可都是一向是視爲異端的，那麼爲什麼在上古時期......他們卻都....卻都....是光明神的信徒？”
安東尼微微搖頭，道：“據說，在上古時期，我們人類現在居住的地方，是各種種族混居的，雖然戰亂不斷，卻沒有哪個種族，把對方當成異族，在那種時候，利奧里斯一世建立神聖教廷，會有這些異族成爲信徒，也是不足爲怪的事情......但是我剛纔也說過，當利奧里斯一世宣傳他就是光明神的時候，只有一部分的人類相信他......至於這些異族，卻都是多半不相信的了......”
說着，安東尼擺了擺手裡的魔杖，已經示意杜凡看向第二幅壁畫。
只見，第二副壁畫雖然也用了寫實的手法，但是卻顯得有幾分心驚動魄，這第二幅畫的背景是一片燃燒的黑色森林，黑河紅兩種顏色幾乎就把天空給染紅了，而在天空之中，卻處處都是屍體，在層層疊疊的屍體之上，壁壘分明的兩夥人在互相的廝殺着。
畫中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描繪得無比的清晰，不管是生的時候的吶喊，還是死的時候的慘叫，卻幾乎都可以從畫面之上表現出來。
但是奇怪的卻是，壁壘分明的兩夥人之中，似乎都是人類，只不過一邊的人類身後站着獸族、血族、地精之類的異族，而另外的一夥，卻是隻有單純的人類，兩夥看起來勢均力敵，但是砍殺起來的時候，卻是互不相讓的！
杜凡看了片刻，似乎被這種血腥給震驚，待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
安東尼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才緩緩睜開，道：“這是神聖教廷創立之後百年的一場持續千年的戰火，也就是傳世中的黑暗年代！”
杜凡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黑暗年代，這到底是什麼引起的？不是說，在神聖教廷成立的時候，各族之間關係還算好，而且，而且爲什麼人類會分成兩夥人互相廝殺？而不是和異族廝殺呢？”
安東尼淡淡道：“其實這一點一點也不難解釋，因爲，這些只有人類的一夥，纔是真正的人類，而那些和異族站在一起的‘人類’，雖然外表和我們一模一樣，但是他們的血，卻是藍色的，在那個年代，這種人被我們稱爲‘藍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