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六的計策是,既然那田少和周先生是一夥的,田少的很多事情他一定知道的最詳細,就把他整治一番,嚴刑逼供也好,屈打成招也好,不管了,總之就是要他說實話,要他把田少乾的缺德事都說出來。(小說~網看小說)
簡旭就樂了,自己怎麼把這個不軟不硬的柿子給忘了。
然後和賽諸葛又商量一番,先前齊小寶探聽到的消息,是因爲田氏從中攪亂,才把田少放了,那懷孕,百分百是假的,不早不晚的此時說出來,定是爲了要挾縣爺來就她弟弟,那麼我們就將計就計,讓他們自己顯形,具體細節都策劃好了,行動。
簡旭交給伊風一個任務,去那個田氏經常去的酒樓,吟詠幾句“但願君心似我心”之類的句子,然後等田氏約你吃飯。
伊風猶疑着:“這……公子,能否換個人,這樣的事情,小人實在是不在行。”
簡旭道:“麻六在行,他那副德性,田氏能看好嗎,人家老周是老點,但人家夠味,麻六就是一個剛出土的文物,值錢是值錢,但沒什麼看頭。”
伊風還是爲難,賽諸葛道:“公子,依我看,還是淳于姑娘去合適,一旦有變,她是女人,好應對。”
伊風感激的朝賽諸葛抱抱拳,謝他替自己解了圍。
伊風這個人,典型的大男人,談情說愛,都是硬邦邦的,心裡早惦記淳于鳳,可是到今日也沒有張口表示。
簡旭想想,也是,看看淳于鳳,依舊男裝,颯爽英姿,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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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少狐假虎威慣了,這裡山高皇帝遠,何時都是我姓田的地盤,還真沒把簡旭這些人放在眼裡。所以出了大牢也不避諱,依舊的該怎樣怎樣,在街上耀武揚威一番,給碧水鎮的百姓看看,這裡,是我那個縣爺姐夫的地盤,他就是土皇帝,我就是國舅。
田氏見弟弟平安出來,也就放心,也是依舊的該怎樣怎樣。但周先生鬼精,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便不再來碧水鎮,老實的呆在學堂念他的“子曰”。
自從得知田氏懷孕,那縣爺的態度是極速逆轉,言語溫柔多了,平日裡問候多了,讓田氏有些受寵若驚,這長期不冷不熱的兩口子,突然溫存起來,好似新婚。她在屋子裡反省一陣,以後,要不要和那些男人斷了來往,雖然都是談談詩說說愛,並無越雷池半步,但這不是一個良家婦女做的。
她在那裡下了決心,痛改前非,努力真懷孕,然後把自己的一肚子學問傳給自己的兒子。
就在此時,丫鬟進來送了一封信,看筆跡是周先生的,說約她去酒樓。
田氏猶豫,去還是不去,剛剛決定不再來往的,心裡還是有些癢癢,就像戒菸,聞到煙味,還是有些饞。最後決定去,但不是和他幽會,而是去說明,兩個人從此即是陌路,不再來往。
收拾停當,帶了丫鬟趕往酒樓。
還沒到飯口,人不是很多,進了酒樓就要上樓奔包間,忽聽有人誦道:“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上心頭。”
田氏就像聽到了和情人約會的暗號,這一句唸白猶如天籟,立即轉身去看,就在大堂裡,有一個年輕的公子,身材修長,模樣俊俏,正坐在哪裡自斟自飲。
田氏樓也不上了,慢慢退回樓下,來到那公子面前,說道:“公子有心事?”
這公子,正是淳于鳳,是簡旭安排的楔子。
見有個女人問,按簡旭之前的介紹,淳于鳳知道這差不多是田氏,裝着苦笑一下道:“哎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田氏打了個飽嗝,一下子定在那裡,手捂心口,這個,比那個簡旭更清秀,說話的聲音更動聽,就不明白了,老天因何這樣待我,世上竟然有這麼多的好男人,卻一個都沒讓我遇上,現在是遇上了,卻是“恨不相逢未嫁時”。
淳于鳳做了個請的手勢,讓田氏坐了,然後開門見山的說道:“是田家姐姐吧,你在碧水鎮,很有名氣。”
田氏心花怒放,怎麼,我還有名氣,難道,這位公子是慕名而來的?她用絹帕掩着臉頰,故作害羞。
淳于鳳又道:“能和姐姐相對暢飲,是何等歡愉的事,只是姐姐的名聲不太好啊”
田氏正美呢,聽淳于鳳突發此言,臉上立即收了笑,問道:“公子這話是何意?”
淳于鳳道:“誰人不知你和那湖西村的周先生往來,若被縣爺知道,一紙休書,難道你放着縣爺的夫人不做,一個人終老一生嗎。”
田氏心裡驚慌,怎麼這件事這個人都知道了,看來真是傳出去了,淳于鳳的話讓她膽顫,一縣之長的夫人,那是多少人羨慕的,怎麼會爲了一個先生而斷送呢,她看了看淳于鳳道:“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此事?”
淳于鳳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多人都知道此事了,那周先生,爲了顯示自己的壯心不已,竟然把你和他的事情說了出去,夫人啊,你現在可是懷孕呢,別被縣爺來個滴血認親,那可就臭名遠揚了。”
淳于鳳的話,都是簡旭教的,爲的是嚇唬田氏,然後按着他設定的計劃走。
田氏並無什麼心機,聽淳于鳳一言,果然害怕,這時丫鬟用手扯扯她,原來是周先生到了。
淳于鳳急忙把腦袋轉向一邊,端起酒杯對旁邊座位上的一個食客道:“兄臺,好久不見。”
這是她爲了躲開周先生,那食客看看,不認識,也許都是這間酒樓的常客,說不定何時見過,也就端起酒杯打哈哈道:“好久不見。”
田氏在周先生進了包間之後,也隨後上了樓,周先生一句“美人”喊出來,就想拉着手親熱,卻被田氏指着鼻子罵道:“我對你不薄,你爲何要出賣我?”
周先生懵了,“美人何出此言?”
田氏道:“如今整個碧水鎮都知道我與你的事,這要是傳到我家老爺那裡,你讓我如何交代。”
啊周先生大驚失色,她田氏怎麼向縣爺交代他不管,他怕的是自己沒法交代,別爲了賺幾百兩銀子,腦袋不保,本來這幾日不敢再與田氏幽會,誰知接到她一封信,說有要事相商,他才匆匆忙忙趕來,沒想到是被田氏責問,趕緊說道:“至始至終,都是你一廂情願,我與你怎麼了,我家裡有妻有女,我從未對你動過心。”
他這一句,是想把自己剔除,把自己抖落得乾乾淨淨。
誰知田氏聽來,就是他背信棄義、忘恩負義、始亂終棄的意思,氣道:“難道我放着好好的縣爺夫人不做,願意和你私通嗎,都是你百般哄我,才發生了這樣的事。”
兩下里繼續爭執,簡旭等人,就在這個包間的隔壁,因簡旭吞了笑翁的真元后,聽力驟增,他稍一運功,這裡面講的話他都聽了個清清楚楚,覺得差不多了,等縣爺來到,好戲才能真正上演。
這時,那縣爺果然急匆匆的感到,就在剛剛,衙差來報,說夫人田氏在酒樓昏倒。這其實是簡旭花了一大錠銀子,買通酒樓的小二做的,小二不敢,怕縣爺知道此事並非真實之後怪罪,簡旭告訴他,等縣爺來了,我就真弄個女人昏倒,到時你就說你看錯了,是關心夫人。
小二還是有些不敢,但看看簡旭手裡的那錠銀子,差不多是自己半年的工錢,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也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於是咬咬牙,去了衙門稟報衙差,謊稱田氏在酒樓昏倒了。
縣爺進來之後,剛好看到樓梯口守着的丫鬟,他以爲丫鬟是在等他,其實是田氏安排她在那裡望風。
丫鬟見縣爺來了,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就想跑進去稟報夫人,誰知縣爺喊道:“夫人怎樣?因何昏倒,是不是動了胎氣?”
丫鬟見縣爺問自己話,只好站住,也不知該說什麼,胡亂的點頭。
縣爺來到包間門口,就要進去,此時裡面喊道:“你和弟弟,串通起來騙縣爺,還騙我,你們弄個湖怪出來騙人,還殺了那些鄉人,又偷了農人的牲畜,害得農人無法耕種,你這樣的壞人,還妄稱君子。”所謂打人無好手,罵人無好口,而且打仗一般都是越罵越氣,越罵話越多,這是田氏,她和周先生理論一番之後,氣的揭底。
周先生也氣,冷笑道:“這都是你的好弟弟,無論偷農人的牲畜還是弄個湖怪還是殺人,都是他一手策劃,你也別這樣氣,等我女兒嫁給你弟弟,咱們還很親。”他的意思是,咱以前是相好,咱以後是親戚。
田氏還沒有說話,門“嘡”的一聲被縣爺踢開,原來這兩個人果然殺了人。
田氏一見縣爺,以爲自己被捉了奸,嚇的登時昏倒。
縣爺急忙喊人來救,剛好簡旭和賽諸葛等人在別的包間藏着,聽說田氏昏倒,不知是真是假,怕又是她耍的手段,聽那縣爺不停的高喊:“夫人,夫人你醒醒,你不要嚇唬我。”
簡旭覺得這不像是演戲,急忙帶了人過去。
“縣爺,我這位先生,懂醫術,讓他給夫人看看。”簡旭對縣爺道。
縣爺一看,認識,也來不及想太多,看看賽諸葛,一副真諸葛的樣子,也就信了,點頭答應。
賽諸葛給田氏把脈,然後朝縣爺抱拳:“恭喜縣爺,夫人是有喜了,因爲驚嚇昏倒,不礙事,喂些水就可以醒來。”
縣爺道:“我知道夫人懷孕之事,那她沒有傷到哪裡吧。”
賽諸葛搖搖頭,“無礙,母子平安。”
簡旭看看賽諸葛,心說真的假的,那田氏先前說懷孕定是爲了要挾縣爺,你怎麼順着杆子往上爬。
縣爺聽說夫人沒事,忙命人拿來溫水,喂下幾口,田氏幽幽醒來,只聽耳邊有人道:“夫人已經懷孕三個月,請縣爺要照顧好她,這段時間,是很危險的。”
田氏以爲自己在做夢,懷孕是假的,怎麼又說是三個月了,突然睜開眼睛,看了看縣爺,又看了看簡旭等人,還是懵,不知這些人爲何都在,演的是哪一齣。
縣爺見夫人醒來,忙叫人扶着出了酒樓,自己的轎子就在門口,趕緊送回去府裡。
周先生眼睛斜溜着這些人,想偷着跑,被伊風堵住。
簡旭把賽諸葛拉到一邊,“那田氏,真懷孕了?”
賽諸葛道:“回公子,是真的。”
再說田氏回到府裡,問丫鬟,在酒樓,那個長鬍子的先生說我懷孕,可有此事?
丫鬟道:“夫人,是有此事,夫人你真的懷孕了,恭喜夫人,賀喜夫人,要做娘了。”
田氏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真的懷孕了,先前爲了救弟弟,才找了個假郎中來,其實連把脈他都不會,就胡亂說田氏懷孕,無非是爲了銀子,現在自己卻是真懷孕了,這讓她不禁喜極而泣。
縣爺過來探望夫人,親自端了紅棗粥,“夫人,以前都是我不好,忙於公事,忽略了夫人,從今後我一定會加倍償還,弟弟的事,畢竟殺了人,誰家的爹孃死了兒女不心疼,誰家的女人沒了丈夫會不難過,你現在也是做孃的人了,體諒一下。”
田氏摸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就有了做孃的感覺,對縣爺的話,也能理解一些,“只是,弟弟一直都很照顧我。”她還是心疼田少,畢竟那是她的親人。
縣爺道:“你有我呢,有兒子呢,將來照顧你的人是咱們的兒子,再說,我會向上面求情,給弟弟一個輕判,若是我爲此徇私枉法,被上面責罰,丟了官是小,丟了命,你和兒子將來怎麼辦。”
田氏本來耳根就軟,聽縣爺這番開導,也想通了。
於是,田少被重新抓捕,關進大牢,當然,周先生也跑不掉。此案真相大白,縣爺命人搜了田少的財產,按農人丟失的牲畜來賠償,湖西村的村民,敲鑼打鼓的慶祝,最感謝的當然是簡旭,把他奉爲真神一般。
簡旭總算了了心事,答應人家的都一一兌現,就要真正離開,此事縣爺來請,把簡旭邀到府裡,擺了酒宴,然後撩起衣襟跪倒在地,還沒說話,把簡旭嚇了一跳,他給我跪,難道是知道我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