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石師傅一個狗啃屎就摔在了地上。
上衣口袋裡的煙也掉了出來，還是包軟中華。
“孃的，不想活了，敢踹我……！”那解石師傅從地上爬起來就準備抄傢伙。
但他回頭看清是李明以及他身後黑壓壓一羣人後，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不是中午時那個好說話的老闆嗎，怎麼突然一下這麼暴躁了？
“你他丫的還愣着幹嘛，叫你解石聽見沒？”
李明此刻一臉標準紈絝富二代的模樣喊道。
“噢，噢……”
那解石師傅也不傻，自然知道李明不是一般人。
他趕緊將中午纔買的拿包軟中華從地上撿起，重新放回了上衣口袋中。
這才就屁顛屁顛的跑去開機器了。
“李少，你這脾性也有點太大了吧？”
周袁明一副處之泰然的模樣，笑道：“人家好歹是解石師傅，你這樣對別人是不是太粗魯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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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冷哼一聲，也不說什麼。
“師傅，你好好給我解石！”
周袁明得意一笑，對着那解石師傅喊了一聲：“要是你能給我開出好綠來，本少爺大大有賞！”
“好好好，謝謝老闆！”
那解石師傅聽到這話，臉上立刻就堆滿了笑容，點頭哈腰的加快速度組裝起砂輪來。
“哎呦，老闆，你這料子品相可真的是好啊。”
解石師傅搬了一塊原石放到解石機上固定好，一邊諂媚道：“這樣的料子裡面絕對出綠啊！”
“那是必須出綠！”周袁明將頭一昂，驕傲道。
“出綠是會出綠 ，就是不知道開出來的種水怎麼樣了。”何林在旁邊低聲嘀咕一句。
聽到這話，原本一言未發的鍾秀提臉色卻是微微一沉：“這位小兄弟，聽你口氣，是在懷疑我鍾某的眼光？”
在雲理省，只要是玉石圈內認識他鐘秀提的人都會給他幾分薄面，尊稱他一聲‘鍾老’。
他今日倒是沒想到會碰上何林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雛兒，竟是半點都不他放在眼裡。
“鍾先生，你多慮了，我並沒有 懷疑您的眼光。”何林顯得不卑不亢，一臉淡然說道：“我只是比較相信自己直覺而已。”
“直覺？！”
鍾秀提低笑一聲，饒有興趣說道：“小兄弟，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才接觸賭石吧！”
“作爲前輩，我奉勸你一句。”
鍾秀提面露不屑，雙手負背自傲道：“多學多看，別相信你那什麼所謂的直覺，不然有得你跟頭摔的！”
“喔，多謝提醒。”
何林微微點頭，不急不緩說道：“鍾先生，依我之見所謂賭石，重點就在一個賭字。”
“也就是任何石料都有一定賭的成分存在，即使這三塊石料品相不錯，但誰又能保證它出的翡翠種水就一定會很好呢？”
何林這番話說得十分中肯，也確實是賭石對基本的道理：“鍾先生，你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話傳到鍾秀提的耳朵裡卻是變了味道。
鍾秀提冷哼一聲，沉聲喝道：“哼，黃口小兒還真是大言不慚！”
“就憑你一個雛兒，也敢在老夫面前說教？”
鍾秀提一臉自負的擡起頭，眯眼看着何林說道：“哼，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沒有一點規矩了！”
“規矩？！”
何林冷笑一聲，淡淡說道：“所謂規矩就是你們這老一輩人倚老賣老，容不得任何人質疑你們的觀點嗎？”
此刻他對鍾秀提已經全無好感，剛纔鍾秀提那一番話，更讓何林腦中莫名的浮現出了古玩街某個人的模樣。
“哼，真是牙尖嘴利小子！”
鍾秀提臉皮一抖，沉着聲音說道：“好，很好！老夫倒是想聽你說說那所謂的直覺，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這塊石料會切垮？”
“這塊石料如果單單從切面來看，確實是一塊有出好綠潛力的料子。”何林走到解石機前，用手摸了摸那塊石料，淡淡說道：“底注細膩，切面種水夠足，切面綠帶也夠寬夠濃，唯一不足的就是切面上這幾條小裂。”
“正所謂一條裂減三成，三條裂要不成。”
何林一臉淡然，繼續說道：“我不可否認，這一石料切出來的翡翠種水會達到冰種級別，但是裡面綠會不會有裂我就好說了。”
說完，他又一指地上其他兩塊石料：“這兩塊石料切面雖然也有綠帶，但帶面明顯比第一塊細、淡了不少，綠帶不夠深入的話開出來的料子種水也十分有限！”
“綜上所述，我覺得這塊料子會切垮。”
何林將手一攤，對着鍾秀提說道：“不知道鍾秀提覺得我這樣分析可以嗎？”
“哈哈……，就憑這些？”
鍾秀提怒極反笑，叫嚷道：“老夫浸淫玉石界近二十年，這石料裂紋入不入肉，綠帶深不深入我會看不出來？”
“小子，就憑你這一點皮毛知識，我看還差得遠了！”
鍾秀提將腰板一挺，脖子上板筋都激動得鼓了起來：“老夫不妨告訴你，以老夫多年的經驗來看，這料子九成機率以上都不會出現你剛纔所說的情況！”
譁——！
鍾秀提此言一出，圍觀的衆人中都是不住發出一聲驚歎。
“聽見沒，鍾老這意思是九成機率會出好料子啊！”
“我的天，那不是幾乎百分百了？今天這次的賭約我看‘木子集團’的那位李少是輸定了啊！”
“我也覺得，嘖嘖嘖……有鍾老坐陣，我看今天這位李少算是栽在他這年輕朋友手裡了！”
“對對對，什麼都不會，還強出頭，活該碰釘子！”
杜五聽見這些窸窣的議論聲，臉色也不由得變得更加難看。
畢竟他同樣作爲雲省賭石圈的老一輩，雖說他跟鍾秀提水火不容。
但不得不說，對於這三塊料子的看法他卻是跟鍾秀提 沒多少出入的。
想到這裡，杜五忍不住下意識的將手伸到了衣兜裡，裡面放着的是他的手機。
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是等下李明真的打賭輸了。
在第一時間內，他就必須得聯繫李月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