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鎮海癟嘴回道:“兄弟,我有分寸,就這樣的人妻,玩玩而已,誰真個娶回家,難道你就不想一卿芳澤嗎?”
張彬愣住了,說大實話,還真有那麼點齷齪的心思,可他臉皮可沒陳鎮海那麼厚,所以避重就輕道:“不跟你說了,進去吃飯,吃完飯趕緊滾回學校去。”
“切,還不是想獨佔你的漂亮女房東,走了,吃飯啦。”
二人隨周雪雁來到了餐廳用餐,他們兄弟並排,和她對視而坐。
才一坐下來,酒店的黃總經理就樂呵呵的奔來,衝着周雪雁道:“周小姐,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恰巧我們這遇到一件難題,還望您給出出主意。”
張彬眉頭蹙了蹙,奇怪這經理怎麼不是喊老闆娘,或者是某某太太,怎麼反倒以小姐稱呼起周雪雁來。
黃經理說是出主意,實則是想讓股東來拿主意,免得事後被老闆追責。
周雪雁如何看不出黃經理的用意,當下便道:“今兒我有客人要招待,只怕是有心無力哦。”
豈料黃經理還就死皮賴臉了:“周小姐,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只是要勞煩你給掌掌眼。”
這話透着不實在,很明顯就是有事在內,周雪雁想推的,可服務員已經上來了,手裡端着一個盤子,盤子上一件玉器安靜的躺着。
乍見此物,張彬就覺得右手有些不對勁,他的右手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玉器上的陰寒之氣隔着如許遠居然都能被感應到,可見這東西不一般。
玉器的出現也叫周雪雁眼前一亮的,她到嘴的話沒有說出來,雙眸緊緊的盯着這件玉器。
這是一件長6釐米,寬3釐米的玉器,上面雕有一頭大象,雕工不算是特別精美,不過勝在玉質不錯,通體透白。
黃經理詢問道:“周小姐,勞煩你看看這玉器是不是現代工藝品?”
要是一天前的張彬,他絕對不會在意這玉器的,但是看了王大爺贈送的筆記,他心頭猛的一詫的:“這絕對不是什麼現代工藝品,這是陪葬用的玉琀。”
周雪雁被這玉器的雕工吸引了,於是道:“容我看看再說。”
她抱着謹慎的態度取出了隨身包內的一副手套,戴上,取出這玉器進行查看。
周雪雁仔細端詳了許久,最後放下玉器道:“這就是一件普通的現代玉器,乍看下挺不錯的,玉質也不錯,可惜不太值錢,我的估價是一千元到兩千上下,黃經理,不知你從何處得來的玉器?”
黃經理臉色有些爲難,可事情到此步,他若不說,回頭周雪雁在老闆跟前說些他壞話,他非被開了不可。
“周小姐,其實這是我家的私事,我家那口子最近也迷上了收藏,這不淘了這麼個玩意回來,非說是清朝的東西,花了我一萬二呢,哎。”
黃經理一臉的苦澀,看的周雪雁直搖頭:“這行當水深着呢,還是勸你太太及早退出來吧。”
“可不就是,打擾三位用餐了。”黃經理帶着東西就要退下。
張彬瞧着忍不住喊道:“等一下。”
黃經理,周雪雁,陳鎮海齊刷刷的看向他,張彬被盯的臉上老不自在了,支支吾吾道:“我能
看一下那玉琀嗎?”
“玉琀?”黃經理詫異的看向盤子內的玉器,狐疑的問向張彬:“你說這是玉琀?”
張彬深吸一口氣,點頭鄭重道:“是的,它是一件玉琀。”
周雪雁見張彬稱這是玉琀,秀眉微微蹙起,暗道自己莫不是看錯了?
陳鎮海不明所以,追問道:“彬子,什麼是玉琀?”
“玉琀是古代陪葬之物,在漢朝中後期大多玉琀都雕刻成了玉蟬模樣,所以被世人稱之爲玉蟬。”
周雪雁忙道:“彬子,可這件作品雕刻的不是玉蟬,它就是一件現代工藝品。”
張彬據理力爭道:“我說過漢朝中後期才雕刻成玉蟬模樣的,這件玉琀造型獨特,想來年份應該是漢朝早期的,或者更加久遠呢。”
“不可能。”周雪雁篤定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力,這就是一件普通的現代工藝品,不值錢。”
“是不是,我看過才知道,能給我看看嗎?”張彬堅持自己的觀點。
黃經理看了看周雪雁,心裡直打鼓,但是他期盼張彬的話成真,故而把玉琀交給了張彬。
張彬右手接過玉琀,一瞬間,眼前穿梭千年,看見了兩千前的歷史,人們穿着長袖冠服,玉琀陪葬,有不少官員送行,隨着歷史的變遷,到最近纔剛剛出土,張彬都看的真真的,清楚無比。
當下,張彬沉聲斷定道:“這是漢朝早期的陪葬品。”
周雪雁立馬否定:“這怎麼可能是漢朝早期的陪葬品。”
張彬根據王大爺贈送筆記,再結合自己看到的歷史畫面,徐徐解釋道:“玉琀興起漢朝早期,於漢朝中業興盛而起,在漢朝早期,雕刻的玉琀多以生活中的動物、珠、貝等爲形態,到了西漢後中期,玉琀的形狀才定型爲了扁平的蟬形,這尊雕刻的是大象,象和相諧音,所以我斷定這一位宰相的陪葬玉琀,屬於漢朝早期之物。”
“當然,光憑這點你可能會反駁我是無稽之談,但是從玉質上來說,這明顯是塊好玉,這符合玉琀的玉質特色,而且我剛剛觸碰的時候,感受了玉質上的包漿,可以確定是塊古玉,有些年份了,經理,你可以找個專家來專門做個鑑定。”
張彬一番話說的在場的人都訥訥的,半信半疑,且不管他說的對否,至少這學識上的廣泛已經叫他們望塵莫及,更別說提出反駁的話語來。
陳鎮海是第一個打破這僵硬氣氛的人,他拍了拍張彬的後背,笑道:“彬子,咱們是來吃飯的,管這玩意什麼年份的,你就別管了。”
陳鎮海衝張彬擠眼,示意他看向周雪雁,張彬這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一不小心開罪了房東,當下忙把玉琀歸還,衝着周雪雁苦笑道:“我剛剛都是胡扯的,雪雁姐你別在意啊。”
周雪雁直盯着他,張彬瞅着心頭一凸的,暗道不會遇到小肚雞腸的人吧。
“嗤!”
周雪雁突然噗嗤一笑,花枝亂顫道:“瞧把你嚇的,我看走了眼就看走了眼唄,你不用替我掩飾,黃經理,我相信張彬說的有道理,你要是想落個準信,就去找專人做個鑑定吧。”
“嗯,好。”黃經理的心情大起大落,差點
沒驚出心髒病來,此刻聽到可能撿到寶了,哪有不開心的,當下吩咐服務員好生招待,當即就出了門,直奔古玩市場找專家鑑定了。
酒菜上桌,張彬和陳鎮海早就餓的飢腸轆轆了,此刻是狼吞虎嚥,倒是周雪雁一臉的淡然,不緊不慢的小口吃着菜餚,一對桃花眼直落在張彬的身上,彷彿要把他看穿了一般。
“彬子,你懂古玩?”周雪雁冷不丁問了句。
張彬含糊的回了句:“懂點,以前樓下住了一位大爺,他喜歡這個,我沒事跟着他學了點皮毛。”
周雪雁哦了句,也覺得一個孩子不可能懂那麼深的古玩知識,一定是湊巧知道玉琀而已。
酒席過半,便見黃經理滿面春風而來,一來就衝張彬激動的握手:“張先生,你真是我的福星,這真的是西漢玉琀。”
周雪雁一聽這話,心頭咯噔一跳的,本來她還在猜測這應該是一件玉琀,但絕對不是什麼古玉,應該仿古的玉琀而已,但是萬萬沒想到張彬居然斷對了年份,而且絲毫不差,對於他的鑑賞功力,她不得不重新評估。
這個少年他真的只是略懂皮毛嗎?
“周小姐,容黃某放肆一回,爲感謝張先生,這頓飯我請了。”
周雪雁賣這個人情,攤手示意他隨意。
黃經理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張彬,張彬看了眼周雪雁,周雪雁倒不是小氣的人,微笑道:“收下吧,以後有這位打折,準保把你吃成個大胖小子。”
張彬笑着撓頭,把名片收起,他也沒真想佔人便宜,所以連人名都沒留意,就把名片收入口袋中。
周雪雁衝黃經理問道:“黃經理,這玉琀可曾出售,不知可否割愛?”
黃經理皺眉想了想,隨後回道:“周小姐,咱們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和你砍價了,你若真喜歡這件玉琀,一口價,二十萬。”
“咳咳……”陳鎮海直接被這二十萬的要價給嗆了一口飲料:“不是吧,就這麼小小的破玩意,你居然要二十萬,忒黑了吧。”
黃經理微笑的看向他:“這位先生,看來你是不懂行,要知道,我要是到市面上去賣,最少是二十五萬,二十萬我已經很虧了,若你不信,大可以問問張先生,張先生,我說的對不對?”
張彬哭笑不得,真所謂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黃經理這是拿他的嘴來堵周雪雁還價的心思。
無奈瞄了一眼周雪雁,見她面無表情,張彬只能硬着頭皮點頭道:“的確值這個價。”
黃經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張彬看着心頭有些不舒服,當下補充道:“不過我不建議個人收藏這玉琀,這東西捐給博物館倒是不錯。”
黃經理的臉當場拉長了,就要黑了,陳鎮海瞧着偷樂問道:“爲什麼呀?”
張彬解釋道:“這是陪葬品,而且不是一般的陪葬品,玉琀可是放入死人嘴中的,這樣的收藏品不適合放在家中,更加不適合隨身佩戴。”
陳鎮海也忙興奮補充道:“對的,冥器不入室,不然輕則重病,重則死翹翹。”
黃經理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變得和宣紙一樣白,緊張的拿着玉琀的手都在哆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