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和那表子養的說了什麼?他怎麼態度轉換那麼快?”漢斯納悶的問道。
李杜輕鬆的說道:“我知道他一個把柄,是從蘿絲那裡知道的,於是我用來威脅了他。”
漢斯考慮了一下說道:“雖然這讓我很爽,但是說真的,李,這樣對蘿絲可不公平,她信任你告訴你一些事情,你或許該保密。”
“這件事沒關係。”
“很好,那你告訴我,我要讓全旗杆市的人都知道!”
“尅有!”
兩人正開着玩笑,結果走到警察局倉庫的時候,一名白人跟他們打招呼了:“兩位,早上好,你們是猛獁象牙的主人?”
這白人五十多歲的樣子,戴着金絲眼鏡,大熱的天穿着西裝、打着領帶,衣冠楚楚。
漢斯說道:“哦,是的,不過我們不需要律師了,謝謝。”
“我不是律師。”白人笑道。
“我們也不需要金融服務,不買保險、不買股票、對基金和期貨也沒有……”
“我是一名動物學專家,對動物製品也有所研究,我叫艾倫斯-布萊恩,很高興認識你們。”中年人打斷他的話趕緊進行自我介紹。
李杜推了漢斯一把,和艾倫斯握手道:“您好,布萊恩先生,請問有何貴幹嗎?”
艾倫斯點頭道:“是的,我想問一下,裡面的象牙你們是哪裡來的?”
“倉庫拍賣得來,怎麼了?”
“那你們有興趣出售它們嗎?我認識幾個象牙雕刻師,他們最近正缺貨,如果你們願意出售,那他們絕對是好客戶。”艾倫斯笑容可掬的說道。
漢斯也笑了,他吹了聲口哨道:“很好,我忽然現能來到警察局也不錯,並不是我們想象中那樣糟。”
但警察局不是個適合談生意的地方,他們留下了漢娜小樓的地址。
第二天上午,三個和艾倫斯年紀相仿的白人趕來,漢斯將李杜叫過來,這是要談生意了。
這筆生意的出現太巧合了,他們以爲得花個十天半月才能賣掉象牙,沒想到象牙到手不足二十四小時就聯繫到了客戶。
艾倫斯給雙方進行了介紹,三人分別名叫阿爾瓦拉丁、比爾、託德,都是象牙雕刻師,來自歐洲不同國家,這次來拉斯維加斯是參加一場藝術品拍賣會,艾倫斯和他們是朋友,進而聯繫上了。
五個象牙拿出來,顏色由紅棕變成了黃棕色,看起來乾淨很多,陽光照耀在上面,形成一層柔和的光暈,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李杜問道:“咦,顏色怎麼變了?”
漢斯聳聳肩道:“這纔是它們本來顏色,我昨晚用清水和毛刷進行了清理,然後就變成了這樣。”
“喲,加班了?”
漢斯得意笑道:“當然,我可是勤勞的美國人。”
聽到兩人的話,艾倫斯說道:“猛獁象牙的表皮有各種顏色,藍綠紅黃都有,這是因爲它們埋在地下的時候飽受鐵銅磷酸鹽浸染,紅色很常見。”
五個象牙的根部都用銼刀銼開了一部分,上方紅色的部分是象牙牙皮,下半部分白色的位置是猛獁象牙的牙質,二者中間有一道線,看起來像是裂開了。
李杜注意到後說道:“這是怎麼回事?開裂了?”
牙雕師託德搖頭道:“不,這是牙皮和牙質的分界線,並不是裂,你用手指甲摳一下就知道了。”
裂用手指甲摳上去會有明顯的斷裂感,而牙皮分界線不會有斷開的手感,李杜上手一摸,果然入手潤滑。
阿爾瓦拉丁拿出強光手電打開,然後跟焊接似的,用手電將五個象牙從頭到尾照了一遍。
看起來牙質白的猛獁象牙用強光手電一照射,竟然變成了類似照射手指時的血肉紅色,色澤柔潤、觸目生暖。
“美極了,猛獁象牙還有這一手?”李杜驚歎道。
艾倫斯點頭道:“是的,猛獁象牙95%是血牙,如果雕刻成品,那放到強光下更美。”
五個象牙照完了,阿爾瓦拉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旁邊兩個象牙摁住:“ok,這兩個是我的,其他你們挑。”
“滾,這兩個是我的,剩下三個我不管。”
“敢跟我搶象牙?你們真是無恥,這兩個我只要一個,另外我還要這個。”
三人開始吵吵起來。
“那兩個血色並不紅呀。”漢斯納悶。
艾倫斯解釋道:“是的,但是猛獁象牙的品質不看血色濃淡,而是看光芒的柔和度,那兩個是最柔和的,會讓人看起來更舒服。”
五個人爭吵了一通,然後重新進行劃分,阿爾瓦拉丁挑走了血光最柔和的一支,其他兩人分到了兩支。
這樣接下來就是談價格了,李杜退後,漢斯出面,這是他的拿手好戲。
“我們都知道,象牙是禁運品和禁售品,你們要想搞牙雕最好的材料就是猛獁象牙,所以這一支十萬塊吧。”
聽了漢斯的話,三個雕刻師頓時大眼瞪小眼:“呃,我們沒看錯吧,這是象牙,不是緬甸翡翠?”
“是的,這是象牙,但不是普通象牙,這是猛獁象牙,比當代象牙密度大、硬度高,製作的工藝品也有更高的欣賞、收藏價值……這個九萬塊,不能再低了。”
阿爾瓦拉丁使勁搖頭:“不,小夥子,你報價高的離譜,這個象牙品質是五個裡最好的,卻不是象牙種類裡品質最好的。三萬塊,不能再高了。”
“抱歉,我沒聽清你說多少錢?三萬塊?這是對猛獁象牙的侮辱!”漢斯叫道。
託德想開口,漢斯不給他機會:“你知道的,它們是稀缺材料是非再生資源,世界上每掘出一個就少一個,拋開其材質來說,它們年代那麼久遠,你用錢來衡量它太俗了,八萬塊吧……”
比爾和託德紛紛上陣,三個人一起跟漢斯討價還價。
但漢斯巋然不懼,他面對三張嘴依然遊刃有餘,從收藏價值談到國際形勢,從開採難度說到藝術價值,嘴皮子上下翻飛,厲害無比。
比爾叫道:“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們是倉儲撿寶得到的,可不是自己去歷經千辛萬苦開採的。”
漢斯道:“瞧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就因爲如此我更要堅持價錢,因爲我得對得起那些在西伯利亞被該死的冰雪襲擊的工人,我必須得讓他們付出的心血得到尊重!”
“五萬塊,再低不賣了!”
雕刻師們不滿意,依然在努力砍價,漢斯則咬死價格打苦情牌,雙方再度戰成一團。
這讓李杜大開眼界:“尼瑪,三英戰呂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