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傻眼嗎？就算是老闆他，也頭一回看到有人賭木賭出沉香來的。
胡楊直播間的觀衆們全都幸災樂禍，實在是那位老闆不討人喜歡，一看就不像好人，以坑騙人爲生，也終究會被人坑。可以說，看到這樣的結果，大家都滿意了。
“這位老闆，您再瞅瞅，說不定還有沉香呢！”那賭木的老闆對剛纔跟胡楊開價的中年人說道。
難得遇到一位豪爽的老闆，自然不想放過。
而那中年人掃了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你這賭木沒有意思，以次充好，品質太差，以後用點心吧！”
得！這是一個不怕得罪人的。
中年人的眼光，大家剛纔也都見識過的。聽他這麼一說，原本有些心動的人，都紛紛熄滅了慾望。高手都說這批賭木有問題。
就連之前已經出錢賭木的人，也開始有點不滿。他們說呢！怎麼就是賭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
賭木的老闆臉色一變，正要罵那中年人，誰知人家不給機會，轉身就走。
也難怪那中年人不給面子，大家都是外地人，說不定以後都不會再見面，怕你做什麼？翻臉就翻臉了。這種木頭，也拿出來賭，不是坑害別人嗎？
中年人不給面子，胡楊自然也不會替這個賭木的老闆做宣傳，同樣不給面子，帶着沉香就走人，頗有點拔吊無情的意味。
他們離開後，那些圍觀的人也紛紛散開，明知道是騙人的，還賭的話，那就不是一般的傻了。那賭木的生意立即冷清下來。
經過這麼一鬧，這個人想要繼續在這個地下市場混下去，幾乎是不可能了。毫無疑問，過了今天，那傢伙肯定再找其他城市，繼續幹下去。
然而，這位賭木的老闆還是小瞧了被他坑過的人。沒多久，就有查案的警員將他帶走，涉嫌詐騙。
如果是正正經經的賭木，倒也沒什麼好說的，但他把非洲的檀木，說成是印度的，甚至用其他普通木材冒充貴重木材，這不是詐騙是什麼？
當然，這些都是後事，胡楊等人並不知曉。要是知道，也不會同情，只會鼓掌叫好。
“還有外國人擺攤？”華仔驚奇道。
只見前面，一個白人正在吆喝着，一口頗爲正宗的中文，連直播間的廣東觀衆都要感到汗顏。
“沒什麼好看的，洋垃圾。”老蘇說道。
這種洋人，在寧波有不少，專門處理這些洋垃圾的。以前更多，國家海關允許洋垃圾入關，所以各種各樣的洋垃圾都有。
“是嗎？賣的差不多都是我們國家的東西呀！”老蘇的女兒然然跟自己老爸唱反調。
看過去，攤上的物品，確實幾乎都是中國的文物，有瓷器、古畫、銅器等等，不像是洋垃圾。
“現在好點，因爲國家嚴控洋垃圾的入關。所以這些人才改變策略，將洋垃圾改成我們國家生產的物品，其實也是換湯不換藥。都是在國外用過，沒什麼價值的東西，他們從國外廢品站弄過來的。”老蘇似乎很熟悉這些套路。
只有瞭解老蘇的然然，還有瀟瀟猜測到，他肯定是上當受騙過，纔會這麼清楚。不過，有外人在，也就不好意思揭穿他。
事實上，跟老蘇說的八.九不離十。威廉斯是一個美國人，在美國他是無業人士，領低保生活的人。
偶然的機會，讓他接觸到這個行業，有哥們告訴他，將國內的一些垃圾運到中國，能賺錢。
於是，他就跟着幹起來。
他的運氣不錯，第一單就賺了大賺。第一批物品，剛運到中國，就有老闆看上，花了差不多十萬美金包圓了。
爲了能在中國混下去，他還苦練中文，那種痛苦一般人體會不到。
不過，好景不長，中國忽然宣佈，嚴控洋垃圾入關，於是生意難做。
但威廉斯是個腦子靈活的人，既然洋垃圾不行，那中國的東西，總不能也攔着吧？他聽說，中國對自己國家的文物特別看重。
因此，他在國內跑了很多的廢棄倉庫、舊貨市場等，收羅了一大批的中國“文物”，運到中國來。
果不其然，這次沒有被查。他打聽到這麼一個地下市場，就帶着他那批“文物”過來。只要做好這一筆生意，他回國之後，車子房子說不定都有了。
“嘿！兄弟，看一看了喂！清朝皇宮的寶貝，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威廉斯吆喝道。
直播間的觀衆一聽，都樂了。不僅中文好，連這些口頭禪都被學走了？
“我去！核心技術泄露了呀！各位，以後長點心吧！”
“哈哈！這還核心技術？你怕不是要笑死我。”
“他孃的！這中文多少級？”
“廣東人，快去面壁思過。”
“我就知道，肯定又有人拿我們廣東人開刷。媽的！廣西老表也好不到哪裡去，爲什麼不說他們？”
“我倒是覺得一些老廣挺可愛的，明明普通話說得不好，但爲了照顧外省人，還是強忍着不適，用最爛的普通話跟人溝通，就憑這一點，我覺得可愛。”
……
外國人擺攤，在這個地下市場，算是獨此一份，所以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和圍觀。
不過，這個外國人賣的東西，價格有點貴，大家都沒有真正買他的東西，不能因爲他是外國人，就心甘情願被坑吧？這一點，寧波人可不傻。
“這東西，感覺不像我們國家的。”華仔盯着攤上一件瓷器，忽然說道。
老蘇也看了幾眼，點頭：“的確不像，也不奇怪，國外的瓷器也有，比如日本，他們的瓷器出口，就一度超過中國，在世界上佔據了打量的市場份額。”
“日本的嗎？”然然問道。
胡楊搖頭：“不是，應該是歐洲那邊的骨瓷，也就是有人說的骨灰瓷。”
“骨灰瓷？用骨灰燒的？”華仔等人毛骨悚然。
胡楊翻了一下白眼：“又不是用人的骨灰，是以動物的骨炭、粘土、長石和石英爲基本原料，經過高溫素燒和低溫釉燒兩次燒製而成的一種瓷器。”
根據英國所設的骨瓷標準，含有百分之三十來自動物骨骼中的磷酸三鈣，且成品具有透光性，方得稱爲骨瓷。而美國的標準則，最少要是設在百分二十五。
胡楊看那骨瓷的透光性，磷酸三鈣的含量應該是達到百分之三十的，所以才斷定這是歐洲那邊的骨瓷。
骨瓷的歷史比較短，畢竟是國外的品牌，只有在中國，瓷器纔算是真正的源遠流長。
兩百多年來，骨質瓷經過一代代名匠之手，逐漸發展成爲世界陶瓷珍品。
它的製作精細，標準嚴格，它的規整度、潔白度、透明度、熱穩定性等諸項指標均要求極高。由於高檔骨質瓷工藝複雜，製作較普通日用瓷困難，其生產技術只是近年才得以普及。
“骨質瓷因其造型獨特、簡潔明快，質地潔白而細膩，長期以來一直是各國貴族用瓷，是目前唯一世界上公認的高檔瓷種。”胡楊說道。
它的瓷質細膩通透，器型美觀典雅，彩面潤澤光亮，花面多姿多彩的特點，成就了它潔白的質地和華貴的造型，兼有使用和藝術的雙重價值，歷史上是宮廷專用品和貴族收藏之珍品，是權力和地位的象徵，受到不少買家的青睞，號稱“瓷器之王”。
“高檔嗎？我看路邊有人賣，很便宜呀！”直播間有人忍不住質疑。
確實，骨瓷在國內也不是什麼稀奇物品，有人也在用，很多人喜歡骨瓷的白和透。價格上，跟普通的瓷器，似乎也貴不到哪裡去。
胡楊看到直播間有人討論這一點，笑道：“如今，骨瓷在國內確實很便宜了。大家有沒有發現，只要是中國人搞起來的，價格一定貴不起來。”
聽到胡哥這話，大家都笑了。
確實，中國的生產能力太強，所謂的高檔品，只要中國能生產，立即就會變成路邊的大白菜。這也是其他國人討厭中國的理由之一。
“骨瓷自從被唐山人複製出來後，價格就一天不如一天。”胡楊說道。
“而且，要說到燒瓷器，國外那麼多國家加起來，也幹不過中國呀！所謂的骨瓷，被我們國家的燒瓷人員吃透之後，還有了進一步的發展，燒製出比國外品質更高的產品。”
胡楊這話可不是自賣自誇，要說高科技，中國暫時是幹不過外國的，但外國人跟中國比拼燒瓷器，那就是找虐。
“老實說，在外國佬眼中，骨瓷是瓷器之王。在我看來，那是個笑話，要說珍貴，骨瓷沒有一件幹得過粉彩瓷的，甚至幹不過我們的高白瓷。什麼瓷器之王，只不過是外國人自己臉上貼金而已。世界上瓷器價值排行榜，前十的全是中國的古瓷器，骨瓷甚至擠不進前五十，還說什麼瓷器之王？”胡楊鄙視道。
這話，讓直播間的觀衆們聽了大爲爽快。
當然，也會有漢奸說風涼話：瓷器有什麼好炫耀的，有本事跟人家比光刻機之類呀！芯片還被人卡着喉嚨，得意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