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一山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三點。
睜開眼一看,不是三姐陸珊珊,卻是四姐趙露雅。
陸一山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後背一陣一陣撕裂的疼痛,痛得他呲牙咧嘴的。
趙露雅趕緊扶住他,囑咐他說:“好好躺着。”
“傷的那麼嚴重,怎麼這麼不小心?”
陸一山躺了回去,擔心的說:“四姐,你怎麼回來了?”
“大姐那兒怎麼辦呢?”
“我還死不了。”盧秋水從外面走進來,看了他一眼,似乎很生氣,“你看看你。”
“姐姐們一時不在身邊,馬上就出這麼大的茬子。”
“嘿嘿,”陸一山苦笑一聲,“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大姐,你傷勢還沒好,怎麼可以回來呢?”
盧秋水在他旁邊坐下來,摸了摸他的頭,好像沒有發燒,這才放下心來。
“你呀,真是不讓人省心。”
“我沒事了。”
“這下倒好,一下子躺下兩個,你四姐要辛苦了。”
陸一山慚愧的說:“四姐,給你添麻煩了。”
趙露雅白了他一眼:“就你嘴甜。”
念念跑進來,滿臉的驚慌,大呼小叫:“山哥,山哥,有警察來找你!”
“他們拿着槍呢。”
陸一山騰的一下坐起來,後背劇烈的撕疼,差點讓他昏過去。
老陸頭也坐不住了,跟着進來了:“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我們山子他犯了什麼法?”
龔順義隨口說了一句:“老爺子,你別擔心。”
“我們就是有點事情過來調查一下。”
“哦。”老陸頭在旁邊坐下來,端詳着龔順義,似乎想從他臉上觀察到點什麼。
陸一山有些不習慣:“警察同志,你想知道什麼?”
龔順義向他提問:“聽說你前天和李烯煒發生了矛盾?”
陸一山笑了:“他欺負我兄弟,我打了他手下幾個人而已。”
“你不會因爲這個抓我去坐牢吧?”
龔順義搖了搖頭:“李烯煒死了。”
“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呱呱叫。”陸一山脫口而出,“像他這種人,就應該天打雷轟,電閃雷鳴燒焦了他纔好。”
龔順義似乎抓住了某個問題的所在,立刻追問:“你怎麼知道他被燒焦了?”
陸一山驚訝的說:“我隨口說說的。”
“他不會真的燒焦了吧?”
看着他的臉,龔順義不確定他是不是在撒謊:“陸一山,我們想請你去餚山走一趟。”
陸一山搖了搖頭:“你也看見了,我家裡忙,走不開。”
“那天的事情很多人都在場,你去問他們就行了。”
龔順義滿臉嚴肅:“陸一山,我們不是徵得你的同意。”
他拿出一份文件,亮了出來:“我希望你能配合調查。”
陸一山瞧了一眼,對盧秋水說:“大姐……”
“不想動……”
“乖。”盧秋水拍了拍他,跟哄小孩子似的,“那你休息吧。”
然後對龔順義說:“有什麼事情我們到外面說。”
“我弟弟想休息一下,你們不要打擾他。”
龔順義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小子。
說實話,李烯煒死了,他心裡很爽。
這傢伙明裡暗裡不知道坑死多少人,他堂堂刑警隊的大隊長,這麼多年了,不知道破了多少大案要案。
偏偏在李烯煒身上,居然一次一次讓他漏網,不能把他繩之以法。
沒想到的是,就在昨天晚上,一夜之間,李烯煒和他的養豬場全部毀於一旦。
第二天早上他一得到這個消息,就拍案叫好。
到了現場,養豬場四周被燒的裡焦外焦,一點線索沒留下。
唯一的一條線索,就是當天晚上,陸一山曾經和他產生過矛盾。
沒想到陸一山這麼不配合,這讓他很不爽。
有姐姐了不起?龔順義板着臉說道:“他已經成年,有什麼事情,應該自己一力承擔。”
“再說了,”龔順義滿臉不屑的說,“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在五個大姑娘面前就滴滴的像什麼回事?”
“什麼姐姐弟弟的?”
“這種破事情我們當警察的看得多了。”
“以前都是哥哥妹妹。”
“現在變成了姐姐弟弟……”
陸一山聽不下去了:“警察同志,說話要有證據!”
“你說我怎麼樣不要緊。”
“姐姐們不是你想說就說的人。”
盧秋水安慰他說:“你躺好,沒事的。”
轉頭對龔順義說:“龔隊長是吧?”
“麻煩你和你們局長通個電話。”
龔順義哼了一聲:“這點小事……”
盧秋水嚴肅起來:“這不是商量。”
“這是命令。”
龔順義突然間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這個女人身上有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
他打通了局長電話,把手機遞給盧秋水。
盧秋水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到外面等着。”
這女人好囂張!
我的電話她讓我出去等着?
我大隊長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盧秋水看着他。
龔順義鬱悶,心裡想:反正你也跑不了。
我就在外面等着,看看你能玩出些什麼花樣來。
過了一會兒,石秋雲過來叫他進去,盧秋水把手機遞給龔順義。
龔順義接過電話,就聽到局長在那頭說了一句:“你趕緊收隊回來吧。”
“我說你也真是的,吵個架就能當成犯罪證據?”
龔順義解釋說:“局長,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是讓他配合調查一下。”
“你趕緊回來吧。”
“這麼大的事情,市裡都反了天了,你還不趕緊回來處理?”
“陸先生那邊,還輪不到你插手。”
龔順義看了一眼陸一山,那小子正舒舒服服的躺在那裡,一個大美女喂他吃藥,他居然在那裡撒嬌說:“四姐,苦死了。”
“放着糖好不好?”
“乖,弟弟好聽話。吃了就不疼了。”
龔順義噁心的想吐出來,他家裡也有一個姐姐,對他也挺好,可以沒有陸一山這個噁心勁兒。
陸一山看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一笑:“嘿嘿,看着難受吧?”
“好好當你的警察去吧。”
“鋼鐵直男!”
龔順義氣呼呼的走出去。
盧秋水等到他出去,忍不住說陸一山:“你何苦說他?”
“他也算個好人。三十二了還沒結婚,還真是你說的,天生一個鋼鐵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