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石秋雲來不及想的太多,就悄悄的在院子裡藏起來。
後來她就發現蕭遠博他們在這裡清點貨物,裡面就有一些金銀珠寶。
剛開始的時候,可能因爲她是一個小孩子,就沒有人注意到她。
石秋雲天真的躲在這位大小姐的房間裡,以爲那輛車走了之後她再出來。
後來她看到那些人去吃飯,肚子好餓,就偷偷的溜出去,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東西吃。
回來的路上,她看到一隻花瓶很可愛,覺得可以插花,想也沒想,就順手拿走了。
她當時並不知道,那隻花瓶價值數千萬。
當天晚上她就被蕭遠博抓到,並警告說,這種花瓶很值錢。
石秋雲一聽,嚇得趕緊把花瓶還給他:“叔叔,我不要了。”
令她奇怪的是,蕭遠博抓到她之後,並沒有馬上向其他人報告,而是威脅她待在房間裡不要出來:“你先老老實實在這裡呆着,哪裡也不準去。”
“否則的話,我就讓警察來抓你。懂嗎?”
石秋雲害怕,只能連連點頭。
直到那輛車子走遠,她也不敢出來。
可是將軍府的夜晚太可怕了,陰風陣陣,總是有一些淒涼的聲音。
小石秋雲越想越怕,總覺得有鬼影向自己撲過來。
驚慌之餘,石秋雲還是決定逃命。
當她準備逃跑的時候,本來想把花瓶留下,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捨不得。
她抱着花瓶剛離開將軍府,茫茫人不知去向,突然間聽到身後有人喊她:“站住!不要跑!”
石秋雲嚇壞了,她以爲是鬼在追她,跑得越發快了起來。
等到她跑到路燈下,蕭遠博追上了她,恐嚇說:“小賊,你想跑到哪裡去?”
石秋雲害怕的說:“我,我不是想逃跑。”
“可是那個屋子太嚇人了。”
“我一個人呆在那裡害怕……”
蕭遠博晃了晃手中的相機:“你可別想着逃跑。”
“我已經拍下你照片,不管你跑到哪裡,我都能抓到你。”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石,石秋雲。”
石秋雲驚恐之下,忘了隱瞞自己的名字。
蕭遠博嘿嘿一笑:“好大的膽子!”
“趕快把花瓶交給我。”
石秋雲無奈,正準備交出去的時候,突然間聽到有人大喊一聲:“什麼人?幹什麼的?”
蕭遠博一聽,突然掉頭就跑,跑得飛快。
“小姑娘,你沒事吧?”
石秋雲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忽然間指着蕭遠博的背影說:“叔叔,他是壞人!”
那人馬上聯繫另外的人:“對,就在路口的路燈下,有個小姑娘,你趕緊過來。”
“我去追歹徒。”
“小姑娘,你千萬呆在這裡別動,有位叔叔馬上過來帶你回家。”
石秋雲認真的點點頭,那人放心的跑出去。
等到他離開,石秋雲轉身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她很擔心那些人會把她重新送回孤兒院。
第二天一大清早,石秋雲就離開了餚山市,再也沒回來過。
後來石秋雲成爲鑑寶界的黑馬,但是她很少刻自己的印章,也很少拋頭露面。
有了陸一山之後,她才把自己的技藝傳授給他,成立了逸仙齋。
“花瓶呢?”陸一山知道這是重中之重。
石秋雲面色枯萎,幾乎用盡一生的力氣:“那個花瓶成就了我。”
“但是已經不在我手中。”
陸一山大吃一驚:“那,那怎麼辦?”
盧秋水說道:“蕭遠博要的並不一定是花瓶。”
“他馬上就退休了,手上並沒有多少錢。”
“或許他只是想敲詐。”
陸一山立刻說:“既然這樣,那就給錢就是了。”
“反正我們不差這點錢。”
他知道姐姐們有的是錢,才幾千萬,並不放在眼裡。
盧秋水嚴肅的說:“這不是問題所在。”
“蕭遠博手中有你二姐的照片,倘若我們不能拿回來,那麼這一生一世,你二姐的身份永遠是一個賊。”
“可是二姐當時並不知道那個花瓶就是宋代磁州窯刻花褐彩梅瓶。”
石秋雲淒涼的說:“縱然如此,蕭遠博已經拍下來我抱着梅瓶的照片,就可以對外面宣佈是賊。”
“以後我活在這個世上,就是一個死人。”
陸一山很明白這種感覺,有的人活在這個世上,可是他說話的聲音就好像被隔離了,這個世界上的人那麼多,那麼熱鬧。
偏偏就是他的聲音,被全世界隔離了。
永遠沒有人聽到他在吶喊。
二姐石秋雲一旦身敗名裂,就會生不如死。
她非但會被全世界的隔離,甚至一生一世都會被嘲笑挖苦諷刺,永遠都擡不起來重新做人。
這個世界,其實並不給做錯人的人改正的機會。
更何況二姐那個時候才十歲,根本不知道花瓶的價值。
盧秋水嘆了一口氣,對陸一山說:“當時你二姐帶着這種花瓶偷偷的爬上一列火車。”
“在火車上,有個老頭給了她一筆錢,說買這隻花瓶。”
“你二姐那個時候又累又餓,想也沒想就賣給了他。”
“哪知道機緣巧合,你二姐居然走上了鑑寶這條路。”
“後來她就知道了這種花瓶的價值。”
“她發了瘋的四處打聽這隻花瓶,甚至買過很多贗品……”
陸一山驚訝的說:“以二姐的鑑知,怎麼可能會買到贗品?”
他說完瞬間就明白了:二姐爲了補償,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買到這隻花瓶。
爲了不錯失,她當然不願意放過任何一次機會。
難怪在燕京的時候,二姐經常突然間跑出去。
如果不把全部的照片和底片拿回來,蕭遠博懸在二姐頭上的這把劍,一生一世都不會落下來。
“我去殺了他!”陸一山暴走,“大不了一命償一命,我也絕不會再讓他威脅二姐!”
陸珊珊一把把他拽回來,沒好氣的說:“如果這件事情單單殺了他就能解決的話,他早就活不成了。”
“問題是當年的底片藏在哪裡,壓根就沒人知道。”
“他手裡有多少照片,也沒人知道。”
這果然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陸一山陷入了沉思。
無論如何,他不能讓二姐被這樣的卑鄙小人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