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狂龍的直覺告訴他:這幾個人絕對是彆着腦袋玩的主!正在做而且還要做很多驚天動地的事。
要是自己的迴應含糊點,逼得對方進一步解釋或者勸說,可就想裝聽不到都晚了。那時候,該圓該扁就由不得自己了。
“兄弟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老哥在這裡給這位兄弟陪個不是了。還有,諸位幾個的意思我也都記下了,老哥別的本事沒有,說話還是要算數的,以後,同胞的忙,我能幫的一定幫,行不?”
還是那句話,不涉及自身感情的時候,楚雲飛並不是個好騙的主,這麼說來,情商似乎也應該分爲好幾個部分的。
狂龍的做作顯然沒有騙過楚雲飛的眼睛,不過人家既然擺明態度要置身事外,他倒還是比較欣賞這種“道不同不相爲謀”的態度,“好了,老龍,收起你那套吧,哄誰呢?我們都知道你算上道的啦,我們也不是那種綁架人的主。”
被看穿了心思,狂龍尷尬地笑笑,“呵呵,人在江湖,有些時候,是不得不小心點的,咱們畢竟還不算太熟,不是麼?你們做的那些買賣,說實話,我要再年輕十歲鐵定跟你們一起走了,現在嘛,實在是拖家帶口了,不方便啊!”
楚雲飛跟心裡明鏡似的,狂龍這裡,拖家帶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纔是根本和重點,就是雙方的合作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依託的平臺,可信度是個大問題。
有大錢誰不想掙?狂龍現在經營的這點東西也不能說就太平到什麼程度,關鍵是自己這方的強勢讓對方有了不踏實的感覺,吃虧吃海了的狂龍還能總是記吃不記打麼?
還好,楚雲飛本身也並不是很想邀對方參與,那只是成樹國的想法而已,在楚雲飛看來,一個配合默契的三人團隊,要比十幾個人的散沙強太多了。
“好了,既然這樣我們就不多呆了,我們還要去聽音樂會呢……靠,快八點了?”
狂龍看到對方要走,自然是要挽留一下的,“哥幾個,留個名字吧,山高水長的,咱們日後也好相見。老哥我先說了,於化龍,幹鉤於,鯉魚躍龍門的化龍。”
怪不得要叫飛龍幫呢,感情狂龍的名字是這麼個由來,不過“魚化龍”這名字還算不錯。這麼想着,楚雲飛他們也把名字留了下來,劉寧還把自己的新手機號告訴了對方,“都是老鄉,有什麼事說話,只要你管好了你這一攤,我們能師出有名就好辦。”
到末了,狂龍也沒弄清楚眼前這三人是做什麼的,而且還有個貨真價實的英國司機服侍着,不過,人家表現了善意出來,又肯定是很強勢的人物,他也一定要盛情挽留了,“音樂會聽不成了,天也不早了,讓老哥儘儘地主之誼吧,省得江湖朋友說我不會做人,呵呵。”
話說到這種程度,三人按理說是不能再矯情了,可是,很不幸,剛纔狂龍的一番話嚴重地影響了楚雲飛他們的心情,於是三個人還是婉言拒絕了。
出了酒吧,三人都沒有說話的慾望,楚雲飛喊了司機來,“把我們送到賓館。”
那司機還想說些什麼,看到三人的面色都不善,嘴皮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賓館裡的東西早被維倫斯家的人取走了,連房間都退了,在這樣一個國際大都市裡,敢這樣肆無忌憚地行事,果然是有大家風範。
楚雲飛他們本可以就這事發發火的,不過人家畢竟是爲自己好,再說,他們現在也都沒心情計較。
剛纔在同狂龍的爭辯中,三人表現得還是戮力同心、一致對外的,但三人內心的真實想法狂龍又怎麼可能知道?
三個士兵被判定爲“犯罪”,說冤枉倒也算不上,他們實在是沒聽從部隊安排,作爲士兵那絕對是犯了大錯的,嚴格地說,上軍事法庭也不是不可能。
但在這事裡面,三個士兵已經做了他們該做的了,他們也只能做那麼多。彙報寫了,事情也分析了並得到了首長的認可,誰能想居然是那麼個結局呢?
雖然最後三人跑了,但他們長期接受的“愛國主義教育”,還是使他們認爲,這是個偶然的事件,是政策在這裡拐了個彎,導致三人成爲不幸者而已。
劉寧和成樹國還好點,倆人畢竟是出身軍人世家,老一輩革命家的言傳身教,還是在他倆身上留下了鮮明的烙印。出格的事是做了,二人也不再以軍人自詡了,但對國家的忠誠度並沒有降低多少,狂龍的話帶給他倆的,還是以鬱悶居多。
楚雲飛就不一樣了,他看書多,受到的傳統教育也相對多些,雖然他做事的準則同倆戰友差不多,但在看待問題上,他是非常講求邏輯和情理的,和戰友相比,少了些狂熱,多了些客觀。所以狂龍的話對他的影響是最大的。
心裡有事,回來得也晚,楚雲飛心不在焉地同維倫斯家裡的幾個人打個招呼,就想溜回房間。
李南鴻聽到人聲,跑了出來,在走道上神神秘秘地拉住了楚雲飛,“飛哥,來,我跟你說點事。”
楚雲飛心裡正煩着呢,沒好氣地瞟了這傢伙一眼,“有什麼事你就說吧,你小子還能有正經事不成?”
李南鴻卻是很慌張的樣子,四下看看,“噓,小聲點,別讓人聽到了。”
見他這個樣子,楚雲飛一個激靈,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能讓情緒帶着走呢?於是壓低聲音,“我知道了,維倫斯家有什麼異常麼?”
看着李南鴻欲言又止的樣子,楚雲飛嘴角略微彎了彎,“哈,奇怪,你也知道小心了?說吧,到底什麼事,現在附近沒人。”
李南鴻是越來越相信楚雲飛了,既然飛哥說沒人那肯定就是沒人,“飛哥,照我的判斷,似乎,似乎索菲婭她家,對多尼起了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