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雲飛他們在機場候機的時候,人頭攢動的大廳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站着一女兩男三個黃皮膚的人,那個女人不動聲色地努努嘴,說的是漢語,“喏,就是那三個人,肯定是中國人,就是最前面那個瘦高的說他們手裡有一百多條人命的。”
一個年紀略微大點的,鼻孔有些上翻的中國人說話了,“好了,小嚴,過去拍下來他們,注意安全。如果被發現,你記得說英語,千萬,千萬注意,不能冒充是日本人,別以爲黑社會的就沒有愛國者了。老話說得好,‘仗義每多屠狗輩’啊。”
年輕點的男人點點頭,他長了一張很討女人喜歡的臉,“我知道了,竇處也說了,他們說的是親手殺的就那麼多,意思是手底下還不定有多少人命呢。”說完應聲消失在人羣中。
另一個角落處,兩個白種人也在指指戳戳,“就是他們吧?三個黃種人,一個白種人,應該是一夥的,笑話,就這幾個人也想挑戰我們工人黨?”
兩人正言語着,卻發現那三個黃種人中一個瘦高的扭頭看了過來,目光中,寒氣逼人,那是楚雲飛隱隱覺得這個角度似乎有點什麼不太妥當的事。
當天晚上,一份普通的電報由中國駐英國大使館發回了中國,是用那種不太重要的密碼發的,有心人能很容易破譯的,內容也很普通,“有三人乘坐11:30的飛機飛往巴黎,疑似在剛卡叛國的三名中國維和士兵,他們的名字是……”
於是,楚雲飛他們的消息再度進入了國家關注範圍,不過說實話,真沒什麼人對他們有太大的興趣。
這時候,楚雲飛他們已經在巴黎找到了住處。
爲了保密,一下飛機,多尼就拿楚雲飛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幾個人就打車走了。
在巴黎這麼繁華的城市,反跟蹤實在是件很簡單的事,他們四人在幾個大商場和遊樂園一轉,很輕鬆地就甩掉了可能跟蹤的人。
三個中國士兵跟着多尼鑽進了一家酒吧,一個非常小的酒吧,這時是下午四點多,酒吧裡只有兩三個人,坐在陰暗的角落裡不知道聊着什麼。
多尼像是很熟悉這裡,一進門直奔西南角。
走近才能發現,這裡有一道很隱秘的小門,門口一張桌子,一個頭發花白的人趴在桌子上,似乎正在睡覺。多尼走過去,手指在桌上敲出一串節奏奇特的叩擊。
那人身子懶洋洋地動了動,頭都沒擡,就聽到那門輕微地“嗒”地響了一聲,多尼二話不說就去推門。
門裡還是那麼陰暗,四人走進去,那門在後面緩緩關閉,又發出一聲輕微而沉悶的響聲,感情這門居然是鐵的!
等到大家的目光都比較熟悉了裡面的陰暗光線,才發現這屋子其實不算小,有將近二十平米,而且四周環繞的是一扇扇的小門,屋子正中間一圈沙發,還有張圓的茶几或者說矮桌子,一張沙發上坐着一個穿着深色衣服的人,年齡和相貌看不清楚。
多尼走上去和那人嘀咕了一陣,又給了他個小東西,那人指了指一扇小門,多尼就帶着三人進去了。
門裡是個小小的屋子,跟國內飯店的包廂類似,多尼讓三人坐下才開始解釋,“這裡,是巴黎很有名的黑貨交易店,咱們先得給自己買點東西。”
劉寧和成樹國都不懂法語,楚雲飛倒是學過幾天,不過也就會說說“謝謝”“你好”之類的,再加上一些數字而已。
楚雲飛剛纔確實聽到了幾個數字,不過他也不確定多尼說了點什麼,“你要了點什麼東西?武器麼?”
多尼點點頭,“對,武器,還有汽車、假護照,護照是我的,我把照片給他了。”
幾個人要的武器早就計劃好了,起碼兩支自動步槍,四支手槍,手雷和子彈若干,如果可能再弄幾顆反器材或者人員殺傷的槍榴彈。劉寧想要一枝狙擊步槍,但多尼說一時未必能搞得到,因爲法國的槍支管理還是比較嚴的。
聽到這話,三個中國人也眼紅起來,劉寧罵了句,“操,不早說,早說我們哥幾個也去照相,弄幾本假護照。”
多尼笑笑,“哈,我弄了好幾本假護照呢,不過,我想他們給我提供的照片應該不合適咱們任何人用。”
成樹國還想說點什麼,多尼搖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大家馬上就知道怕是有人偷聽,於是都閉了嘴。
等了有將近一個小時,有人進來了,擡着一個大大的帆布包,裡面是武器,劉寧隨手拉開包看了看,“靠,FAMAS步槍,制式武器,牛逼。”
所有東西對方開價六萬美圓,多尼從他隨身的包裡拿出錢,幾個人揚長而去。
汽車是一輛八零款的廂式標緻車,雖然老了點,車況還不錯,還有幾個仿真度極高的假車牌,多尼做了司機。
多尼的朋友是個紅頭髮的矮小女人,長得不算好看,臉上雀斑很多,不過身材不錯,一個人住在巴黎市郊的一幢大房子裡,外面還有院子。
女人早早就等着他們了,多尼一按門鈴,那女人就出現了,本來是怒氣沖天的模樣,不過看到還有三個年輕的“外國人”在場,立刻換了副優雅的面容,不過話裡似乎還是有一絲火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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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法語,語速還極快,楚雲飛勉強聽懂了一個單詞——“寶貝”,後來他們才知道那女人說的是:“寶貝,你還活着啊,我以爲你的麗迪雅已經改嫁了呢。”
多尼訕笑一下,用英語給對方介紹了楚雲飛他們三人,大致意思是這三人是他的好朋友,弄丟了護照,要在這裡住幾天。
那女人還信以爲真起來,很熱情地同三人打了招呼,居然還問起了事情的詳細經過。不過,她的英語實在是夠糟糕的。
隨便聊了幾句,楚雲飛他們就知道了,這女人名叫瑪蘭娜,是多尼在巴黎一個比較固定的相好。她家裡有錢,父母死得早,哥哥在美國,就剩下她一個人在巴黎。
這女人重感情又愛浪漫,情人很多,而且居然都相處得比較融洽,離婚後,她也沒再同誰結婚的意思,就這麼過着逍遙的日子。
當天晚上,多尼離開了楚雲飛的視線,楚雲飛覺得有點好笑,回了法國,你倒是不怕被人偷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