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
街巷上，常樂行盯着小如意齋的大門，漸漸等得不耐煩了。
今夜，他依照師姐阿寧的命令，在暗中跟蹤蘇奕。
可誰曾想，蘇奕簡直就像在逛街似的，在城中漫無目的的遊走，目前爲止，也僅僅只在天月樓逗留片刻。
而後，就進入這座小如意齋，便再也沒來。
“難道說這小如意齋，就是那蘇奕的背後站着的勢力？”
“這小子心懷鬼胎，從溪雲村就開始接近阿黎姑娘，分明是要以阿黎姑娘爲藉口，去主動和阿寧師姐攀上關係！”
“就是不知道，他最終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麼……”
“不管了，管他什麼目的，若敢做什麼不軌的事情，必饒不了他！”
“不能再等下去，我先去摸一摸這小如意齋的底細。”
思忖時，常樂行徑自朝小如意齋走去。
“閣下可有預約？”
一個男侍者彬彬有禮問道。
“來你們小如意齋還要預約？”
常樂行驚愕。
他心念轉動，那姓蘇的今天才和他們一起抵達天鼎仙城，可卻能直接進入此地！
這未免也太反常。
其中必有問題！
“不錯，天鼎仙城的老人都清楚，要來我小如意齋做客，需要提前三天預約。”
男侍者解釋道。
常樂行沉吟片刻，道：“那敢問你們小如意齋，究竟是做什麼生意的？”
男侍者歉然道：“無可奉告。”
“你們主事是誰？”
“無可奉告。”
常樂行臉色陰沉下來。
他總算看出來，無論問什麼，這侍者都不會回答！
他正欲離開，卻心中一動，道：“不瞞你說，我和剛纔進入你們小如意齋的客人是一塊的，他是……嗯，我的好兄弟！”
男侍者一怔，“當真？”
常樂行冷哼道：“我身爲玉霄仙閣的核心弟子，還能騙你一個奴才不成？你若做不了主，就去找能做主的來，休要狗眼看人低！”
男侍者顯得很有禮貌，道：“閣下稍等。”
他轉身而去。
很快，宮裝女子月凝走來。
她上下打量了常樂行一番，眉頭微蹙，道：“閣下說，你和剛纔那位前輩是……好兄弟？”
什麼前輩？
常樂行愕然，旋即就明悟過來，含糊答應道：“不錯！”
月凝笑起來，道：“你撒謊。”
那位前輩何等超然的一位解謎者，讓清薇大人和師尊都畢恭畢敬，豈可能和一個小小的界王境角色稱兄道弟？
面對月凝那審視的目光，常樂行硬着頭皮，故作淡定道：“我何須騙你，他名喚蘇奕，你且讓他出來，看認不認得我！”
月凝心中一凜，雖將信將疑，可最終還是點頭道：“也罷，你跟我進來。”
事到臨頭，常樂行反倒有些後悔了。
此地若是龍潭虎穴，他冒然闖入，豈不是完了？
“閣下爲何不進來？”
月凝擡眼看過來。
常樂行暗自深呼吸一口氣，一咬牙，走進了小如意齋。
他就不信，這地方的人，敢對他這個玉霄仙宗的核心弟子不利！
……
第九層大殿。
得知蘇奕蒐集那些仙藥的目的後，清薇正要說什麼。
忽地，大殿外響起月凝的聲音：
“晚輩冒然前來打擾，還望各位前輩見諒。”
書生打扮的衛暝臉色一沉，這月凝，竟一點規矩都不懂嗎，沒看到他們在和帝君大人交談？
“何事？”
清薇語氣也有些冰冷。
大殿外，月凝連忙道：“有一個自稱常樂行的玉霄仙宗傳人說，他和剛纔那位駕臨此地的前輩是……是好兄弟，晚輩不敢怠慢，纔不得不冒然前來打擾。”
衆人一怔，差點氣笑。
玉霄仙宗算個什麼東西，別說一個傳人，就是其開派祖師來了，都沒有資格去面見帝君大人，更別提和帝君大人稱兄道弟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就見蘇奕道：“讓他進來吧。”
一下子，清薇等人有些迷糊了。
而此時，常樂行已在月凝的帶領下，走進了大殿。
“哈哈，蘇奕你果然在這裡。”
常樂行一眼就看到了蘇奕，扭頭對月凝道，“我早說了，我們兩個認識，現在你相信了吧？”
月凝低着螓首，不吭聲。
蘇奕似笑非笑，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常樂行哈哈笑道：“你別誤會，之前我也在逛街，恰好看到你走進了這小如意齋，所以就順便來看看。”
說着，他目光一掃清薇、衛暝等人。
而後，他臉上笑容凝固，眼眸瞪大，整個人呆滯在那。
額頭上汗出如漿。
軀體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他看到了什麼？
仙……仙人！
還是足足四位！
完了……
常樂行絕望，整個人徹底懵掉。
大殿氣氛寂靜。
清薇他們都感覺有些奇怪，他們都已看出，帝君大人是和這小修士認識的。
可這小修士……卻似乎很拘束和緊張。
衛暝乾咳一聲，神色和藹地笑道：“這位道友莫要拘謹，我是這小如意齋的主事，名喚衛暝，僅僅只有虛境中期修爲，遠遠談不上什麼，不過在天鼎仙城，也算薄有威名……”
不等說完，常樂行腦袋轟的一聲。
虛境真仙！？
他渾身一哆嗦，差點昏厥過去。
“衛暝，你嚇到這位道友了！”
清薇呵斥了一句。
衛暝頓時慚愧，連聲道歉。
清薇邁步上前，神色認真地朝常樂行福了一禮，道：“妾身清薇，聖境初期修爲，景洲境內的同道，皆稱我……”
她也沒說完，常樂行眼睛猛地瞪得滾圓，失聲尖叫：“仙君！？”
噗通！
他雙膝一軟，癱瘓坐地，渾身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衆人：“……”
蘇奕一直饒有興趣地看熱鬧，見此不禁大笑起來。
這小子，明顯被嚇壞了！
清薇眨巴了一下嫵媚靈動的眸，也不禁莞爾。
她徹底明白了。
這玉霄仙宗的小修士，或許和帝君大人認識，但根本不是好兄弟。
衛暝等人早察覺到蹊蹺，眼見蘇奕和清薇笑起來，他們也都笑起來。
便是月凝都忍俊不禁，抿嘴失笑。
一時間，空氣中充滿歡快的氣氛。
而癱瘓坐地的常樂行或許是驚嚇過度，徹底崩潰，眼前一黑，直挺挺昏厥了過去。
“把他帶下去吧，等他醒來，就讓他離開。”
蘇奕斂去笑容，吩咐道。
“是！”
月凝心中一凜，連忙帶着昏厥的常樂行離開。
清薇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帝君大人，此人他……”
蘇奕擺了擺手，道：“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不提也罷。”
清薇點了點頭。
“行了，我也該走了。”
蘇奕長身而起。
清薇連忙道：“還請帝君大人請留步！”
“有事？”蘇奕道。
清薇遲疑了一下，吩咐衛暝等人暫且退避。
直至大殿只剩下她和蘇奕兩人時，清薇這才低着螓首，道：“帝君大人若想徹底化解道傷，晚輩倒是有一個絕妙的辦法。”
蘇奕一怔，眼神古怪道：“雙修？”
清薇呃了一聲，清豔絕美的白皙臉龐微微有些不自在，但還是點頭道：“正是。”
蘇奕搖了搖頭，輕嘆道：“我倒也並不忌諱此法，可惜，目前還找不到合適的人。”1
清薇白玉似的俏臉忽地泛起紅暈，低聲道：“帝君大人若有需要，晚輩……也是可以的。”
蘇奕：“？”
大殿的氣氛，一時變得沉悶而旖旎起來。
而說完這句話後，清薇這樣一個堪稱禍國殃民般的絕世尤物，則罕見地緊張起來，青蔥似的玉手緊緊攥着衣袂一角。
這樣一個絕豔的大美人，一副自薦枕蓆，任君品嚐的姿態，換做其他人，怕是早把持不住。
便是蘇奕，都很心動。
可最終，他搖頭道：“不行。”1
一下子，清薇嬌軀一僵，身心驟然變得寒冷，絕美的俏臉都變得有些蒼白，眼神黯然下去。
“帝君大人息怒，是……是晚輩唐突了……”
她低聲開口。
蘇奕走上前，擡起清薇晶瑩秀氣的下巴，認真端詳那一張嬌豔精緻的俏臉片刻，這才收起手，搖頭說道：“我並非排斥你，而是不願糟踐你這樣的佳人。”
清薇嬌軀微顫，下意識又地下螓首，道：“是晚輩心甘情願……”1
蘇奕笑着打斷，有些無奈道：“非要我說實話麼？”
清薇：“？”
不等她開口，蘇奕已嘆息道：“我今世還未踏足仙道，和你這樣的仙君雙修，能行嗎？”
真男人，當然不能說不行。
可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是境界懸殊太大的時候雙修，註定會陷入絕對的被動中！1
而蘇奕，向來不喜被動。
清薇：“……”
她一臉驚愕。
半響，她似猛地意識到什麼，震驚道：“難道很久以前那個傳聞是真的，帝君大人您輪迴轉世了？”
蘇奕頷首，道：“不錯。”
這樣的秘密，根本隱瞞不了太久，並且太清教也早已知曉，自然無須隱瞞。
清薇怔住，似是太過震撼，竟一時不知說什麼爲好。
半響，她忽地幽然一嘆，遺憾似的說道：“晚輩第一次恨自己的修爲，竟無法幫帝君大人排憂解難！”
蘇奕：“……”1
這是遺憾無法和自己睡一場，還是遺憾無法幫忙？
耐人尋味。
——
ps：風緊，嚴打，好飯不怕晚，改日再續雙修之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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