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敬真急怒攻心,咳出血來,這一幕,引起在場許多議論聲。
白虹劍閣布猛站起身,一臉擔憂道:“齊老哥,勝負乃兵家常事,可千萬別太生氣,傷到了道心可不妥。”
齊敬真臉色陰沉如水,一言不發。
青葉劍宗大人物們恨得牙癢癢。
在場圍觀者無不神色古怪。
布猛這老匹夫,嘴巴可真夠損的!
但,不能否認的是,李牧塵真的很強。
在鎮壓盧玄武之後,其名次已足可穩進前十!
這樣的結果,興許纔是齊敬真無法接受的吧?
遠處,蘇奕走下了戰場,隨意坐在了那席位中,拎出酒壺輕抿。
青葉劍宗的事情,的確很糟心,但談不上是什麼刻骨銘心的深仇大恨。
蘇奕早不在意這些。
他一心想的,是前往九曜禁區的事情。
“老弟,這次你可替我大大的長臉了!”
布猛笑得合不攏嘴,“唉,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久沒這麼高興了。”
蘇奕脣泛笑意:“看得出來。”
布猛忽地傳音道:“殺進前十,已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我希望你接下來輸一場!”
蘇奕道:“爲何?”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已拿到了進入九曜禁區的名額,無須再暴露更多的實力。”
布猛認真道,“青葉劍宗會恨你,王淵背後的宗族也如此,我白虹劍閣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可……”
他露出自嘲之色,“說句窩囊話,如今的白虹劍閣就是拼了祖宗基業不要,怕都很難護得住你的周全。”
說着,他神色悵然,很是感傷。
以前的白虹劍閣,哪可能對抗不了一個青葉劍宗?
可世事無常,如今的白虹劍閣,的確已沒有和青葉劍宗掰手腕的資格。
庇護蘇奕一時可以,庇護一世則是癡人說夢!
蘇奕拿出一壺酒,遞給布猛,“一個名額,對我而言,已是莫大恩情,不瞞老哥,我不是文洲修道者,等九曜禁區的行動結束後,就會離開的。”
頓了頓,他笑道:“你說的對,輸一場纔是最好的。”
這番話,是蘇奕肺腑之言。
此次九曜道會,在他眼中根本沒什麼值得期待的。
與其如此,一位求勝,只會讓自己太惹眼,惹出太多不必要的非議。
除此,布猛的話也點醒了蘇奕。
此次九曜道會選出的三十個前往九曜禁區的名額,僅僅只是一部分而已。
大部分名額,都掌控在那些個天帝級勢力和永恆天域最頂級的道統手中。
故而,此刻表現的越耀眼,越容易在前往九曜禁區時,引起那些天帝級勢力的關注!
布猛沒有再說什麼,仰頭喝了一大口酒。
……
“祖師,那李牧塵明顯是故意的,他就是衝着咱們青葉劍宗而來!此子狼子野心,絕不能留!”
青葉劍宗的席位上,度崖老祖殺氣騰騰。
齊敬真看了度崖老祖一眼。
沒說什麼。
因爲齊敬真在這一刻,做了一個決斷!
遠處戰場上,忽地響起一陣驚呼聲。
白虹劍閣傳人李牧塵,敗了!
不知多少人爲之惋惜。
此次九曜道會開始前,沒人能想到,會殺出李牧塵這樣一匹黑馬。
更沒人想到,他能一路殺到前十之列!
正因如此,就在許多人揣測,李牧塵會否有機會殺進前五的時候,他卻止步在前十,如何不讓人惋惜?
也有許多人暗鬆一口氣。
比如最有希望競爭前五的絕世人物,都輕鬆不少。
少一個強勁的對手,對他們而言,自然更有利。
可也有人察覺到有些蹊蹺。
比如柳天辰。
就是他擊敗了李牧塵。
這一戰廝殺得很激烈,只是柳天辰莫名地感覺,自己贏得好像太順利了一些,而李牧塵的發揮,明顯有失水準!
什麼情況?
難道他是故意求敗?
柳天辰皺眉。
他來自文洲第一道統“南冥劍宗”,逍遙境中的絕世劍修,是最有希望爭奪前五席位的強者之一。
在這一場對戰中,他已做好付出慘重代價的準備。
可不曾想,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同一時間,一些老輩人物也察覺到有些古怪,但都沒有說什麼。
而此時,青葉劍宗上下,也都鬆了口氣。
李牧塵敗了!
若真讓他一路贏下去,他們青葉劍宗的顏面還往哪擱?
可此時,令所有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落敗後,李牧塵即將離開戰場時,青葉劍宗祖師齊敬真忽地一步之間來到了戰場中。
而後,朝李牧塵抱拳行禮,“對不起!”
三個字。
直似平地起驚雷。
全場隨之寂靜。
&一位祖師人物,卻當着文洲一衆天君勢力的面,朝一個逍遙境劍修躬身道歉!
任誰能不驚?
青葉劍宗那邊,掌教師慧衍、度崖老祖、雪松峰峰主莫蘭河等人,全都火急火燎站起身,呆呆地看着這一幕。
祖師他……何至於此!?
一個叛出宗門的小輩罷了。
哪怕徹底得罪又如何?
爲何您這樣一位祖師要去親自道歉?
他配嗎?
沒人理解。
哪怕是其他勢力的老怪物們,也都懵了。
在文洲一向以脾氣暴躁著稱,喜歡罵孃的齊敬真,卻當着他們的面,向一個小輩鄭重道歉,這怎麼看怎麼不真實,就像做夢似的。
蘇奕看了齊敬真一眼,道:“我從沒有記恨過青葉劍宗。”
說罷,轉身而去。
齊敬真神色複雜,直起身,看着蘇奕的背影,傳音道:“小友不在意,不代表青葉劍宗就沒做錯,我齊某人,自會給小友一個交代!”
蘇奕坐在那飲酒,沒有再說什麼。
齊敬真也很快轉身返回。
“老祖,爲何要這麼做?他一個小東西,當得起您親自去道歉?”
掌教師慧衍忍不住道。
齊敬真不予理會,神色淡漠,心中則暗道,師慧衍?狗屁的慧眼識人,完全就是瞎了眼!
當天,九曜道會落幕。
選拔出的三十名修道者,分別獲得了一塊能夠前往九曜禁區的黑色銘牌。
當天,有關九曜道會的消息擴散文洲天下,引起不知多少熱議。
最受矚目的,當然是九曜道會排名前三的存在。
李牧塵這個名字,也引起許多議論,原因倒不在於他在九曜道會上表現出極爲驚人的戰力,而在於他和青葉劍宗之間的恩怨上。
同樣的,青葉劍宗則淪爲笑柄!
關於祖師齊敬真當衆向李牧塵賠罪的傳聞,更是引發了無數熱議。
也就在當天,青葉劍宗。
祖師齊敬真返回宗門後,把所有大人物都召集了起來。
包括雪松峰長老雲虎生,也列席其中。
他已知曉九曜道會上發生的事情,雖然震驚於李牧塵顯露出的實力,但,談不上多擔憂。
一個叛徒而已,要處死這種叛徒,白虹劍閣也保不住!
他唯一不解的是,當時爲何祖師會跟這樣一個叛徒道歉,說出“對不起”那三個字。
祖師堂大殿內氣氛凝重。
齊敬真獨坐高位,神色淡漠威嚴,說了一件事:
“李牧塵曾闖過天心劍塔第九層,本該成爲本座的關門弟子,青葉劍宗的少宗主。”
就一句話。
可卻像一道晴天霹靂,轟得衆人腦袋發懵,一個個臉色大變。
都意識到了事情嚴重!
也都明白當時在九曜道會上,祖師的臉色爲何會那般難看,甚至還急怒攻心之下咳了一口血!
而此時,度崖老祖似乎意識到不妙,沉聲道:“祖師,那李牧塵越厲害,越證明他身份有問題!我還是那句話,他就是個包藏禍心的奸細!”
不少人都點了點頭,認可這個觀點。
齊敬真冷冷道:“奸細?叛徒?可有證據?”
度崖老祖頓時語塞。
不等他開口,齊敬真喃喃道:“伍樓先生手中那塊引薦玉佩,原本是我贈給一位前輩的,最終只是由伍樓先生保管而已。”
“李牧塵拿着這塊玉佩前來,就已代表着,他和那位前輩關係莫逆!”
“這種人,豈可能是奸細?”
聽到這,所有人心中一顫,暗呼不妙。
之前,他們都以爲李牧塵是個沒背景、沒靠山的角色,遠無法和王淵相比。
哪曾想,他們似乎搞錯了!
“敢問祖師,那位前輩究竟是何方神聖?”
掌教師慧衍低聲道。
齊敬真眼神森然,“一個我們青葉劍宗根本得罪不起的人!若他老人家知道,李牧塵被我們青葉劍宗驅逐,只要願意,隨手就能把我們這些人全都宰了!”
一番話,讓在場衆人毛骨悚然,駭然變色。
全都明白,爲何祖師當時會去跟一個小輩道歉了!
祖師是在補救!!
“雲虎生,你可知錯?”
齊敬真冷冷道。
雲虎生嚇蒙了。
他曾多次打壓李牧塵,還曾揚言讓李牧塵主動跟他低頭,可在他看來,這些事情並不過分。
無非是磨鍊一下小輩人物身上的氣焰而已。
可此時,祖師齊敬真的態度,讓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肝膽欲裂。
沒有猶豫,他直接跪地,哭喪着臉,“祖師,弟子若早知道那李牧塵不簡單……”
砰!
齊敬真一拂袖,雲虎生軀體崩碎,形神俱滅。
直接就殺了!
而後,齊敬真目光看向莫蘭河,“你作爲雪松峰峰主,可知錯?”
莫蘭河背脊直冒寒氣,根本不敢辯解,起身行禮,低頭道:“弟子知錯!”齊敬真擡手指着大殿外,“那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