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蘇奕再問道:“這太昊雲絕又是什麼身份,竟敢一人前來造化天域行動?”
凰紅藥一怔,眉梢間也浮現一絲疑惑,“之前,四長老曾傳音提醒我,這太昊雲絕是‘太昊神族’族長膝下第三子,地位和身份的確稱得上顯赫之極。”
“可此人只有原始境修爲,連道祖也不是,道友怎會懷疑,他身上攜帶有祖靈根所煉製的秘寶?”
祖靈根所煉製的寶物,被稱作混沌秘寶,也可稱作混沌至寶,帶有混沌紀元最初時的氣息。
哪怕是在天譴神族,一般的道祖也不夠資格掌控此寶。
這太昊雲絕,又哪來的資格?
蘇奕認真道:“我確定,此人身上必有這等寶物。”
他把太昊雲絕之前在暗中查探自己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推斷一一說出。
聽完,凰紅藥神色變得凝重許多,“這麼說的話,這太昊雲絕可絕非表面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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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紅藥目光看向蘇奕,“對了,他可曾發現什麼破綻?”
蘇奕搖了搖頭。
凰紅藥如釋重負,“他已前往‘雲箜界’,短時間內不會再返回雲嵐界,接下來一段時間裡,倒也不必擔心他再殺個回馬槍。”
雲箜界是造化天域第一界!
造化天域九大古族中,玄凰神族以及其他四個古族,皆盤踞在雲箜界中。
“他前往雲箜界,只會對你們玄凰神族更不利。”
蘇奕沉吟道,“除此,這雲嵐界註定也不會太平,似畢方古族這些勢力,已成爲太昊雲絕的耳目,一旦有大的變故發生,太昊雲絕必會第一時間獲悉。”
凰紅藥嘆了一聲,“事已至此,又能改變什麼?”
語氣中不經意流露出一抹消沉之意。
昨天時候,玄凰神族被迫簽下一份多達百頁的賠償契書。
今天就發生這麼多事情。
饒是凰紅藥這樣的道祖,也難免感到憋屈和沮喪。
蘇奕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凰紅藥肩膀,溫聲道,“風物長宜放眼量,局勢再壞,也已壞不到哪裡。”
“希望如此。”
凰紅藥說着,眼眸忽地變得犀利懾人,盯着蘇奕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睡了我的牀還不夠,如今還想更進一步?”
蘇奕第一時間收手,認真道,“我說我絕無任何其他心思,你信嗎?”
砰!
凰紅藥直接踩了蘇奕一腳,踩得他倒吸涼氣,一陣齜牙咧嘴。
這女人……可真下得去腳啊!
凰紅藥雙臂環抱於挺拔傲人的胸前,眉目如刀鋒似的盯着蘇奕,警告道,“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非把你胯下那玩意廢了不可!”
蘇奕:“……”
至於嗎?
但,不得不說,凰紅藥的身材的確很傲人,尤其被雙臂環抱時,輕輕鬆鬆擠出一道飽滿起伏的弧度。
“看什麼!”
凰紅藥似有察覺,眼眸愈發懾人。
蘇奕很無奈,“我只是覺得,此地已不適合我久留!”
說着,已逃也似地離開船艙,唯恐再被凰紅藥蠻不講理地踩上一腳。
凰紅藥一聲冷哼,經過這個插科打諢般的小插曲後,心中卻輕鬆許多。
……
雲嵐界,一片天穹下。
畢山仲和一衆畢方古族的強者,皆等候在那。
當遠遠地看到太昊雲絕和凰臺印的身影掠來時,畢山仲精神一振,主動上前迎接。
不過,迎接的卻是太昊雲絕,根本就不看凰臺印這位來自玄凰神族的四長老一眼。
“我已查過,那君渡的身份沒問題,的確是天魁古族的後裔。”
太昊雲絕一手握着陳舊的竹笛,儀態飄逸絕俗,“你們畢方神族若要報仇,儘可以動手。”
畢山仲怔了怔,明顯有些失望,“老朽還以爲,那傢伙會否是命官,如今看來,倒是老朽多慮了。”
凰臺印眼皮一跳,他這才知道,畢山仲這老東西,竟然還曾做出過如此懷疑。
而太昊雲絕之前去見凰紅藥,除了商議事情之外,分明也是想查探一下那君渡的底細!
意識到這一點,凰臺印憑生一種被人矇在鼓裡的憤怒,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玄凰神族的處境,已落魄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這一切,早讓凰臺印認清現實,哪怕身爲玄凰神族的四長老,一位老輩道祖級存在。
可在太昊雲絕這個小輩面前,也只能自降身份,主動配合!
“命官的手段,我遠比你們更瞭解。”
太昊雲絕淡淡道,“那君渡若是命官,我把眼睛剜出來送給你!”
畢山仲渾身一僵,連忙道,“大人嚴重了,老朽斷不敢有任何質疑大人的心思!”
他同樣是道祖,可因爲來自畢方神族這樣一個二流勢力,面對太昊雲絕這樣一個小輩時,表現得更恭順。
“行了,不談此事,在我看來,命官無論藏身何地,以後遲早會冒頭。”
太昊雲絕擺了擺手,“以後,你畢方神族和其他勢力一起,給我死死盯着雲嵐界便可。”
“是!”
畢山仲肅然領命,旋即試探道,“大人,若梧桐齋那邊不願配合……”
不等說完,太昊雲絕的目光已看向凰臺印,道,“凰臺印,你說呢?”
凰臺印眼眸低垂,沉聲道,“梧桐齋也要聽從雲絕道友的指令,若敢違逆,我玄凰神族必第一個予以嚴懲!”
太昊雲絕道,“希望如此,走吧,去雲箜界。”
說罷,已帶着凰臺印離開。
他此來造化天域的目的,有三個。
其一,聯絡造化天域各方勢力,一起搜捕命官蘇奕的蹤跡。
其二,藉此機會,進一步削弱玄凰神族在造化天域的影響力。
其三,則和一樁藏於混沌劫海中的機緣有關。
前兩點好辦,他已正在逐步實現目的,順風順水,沒有遭受什麼波折。
連太昊雲絕自己都沒想到,玄凰神族竟能隱忍退讓到這等地步。
任憑自己在造化天域拉攏各大勢力,都不敢阻撓分毫。
這實在出乎太昊雲絕意外。
也讓他對玄凰神族愈發感到鄙夷,好歹也是天譴神族之一,怎會窩囊到如此地步?
太昊雲絕都不用想,若不是顧忌玄凰神族那位始祖,玄凰神族怕是早就覆亡,被天下勢力吞掉!
反倒是第三點,讓太昊雲絕感到很棘手。
那一樁藏於混沌劫海中的機緣,他手中掌握的線索有限,短時間內,怕是無法採取行動。
“等抵達雲箜界,便調集一切能調集的力量,全力去查探此事!”
太昊雲絕暗道,“不管如何,必須在一年內成功,否則,必會壞了我證道成祖的大事!”
他是太昊神族族長膝下第三子,身份煊赫,權柄滔天。
可沒人知道的是,在宗族內,他同樣面臨着激烈殘酷的競爭。
一旦這次的事情辦砸了,註定會影響他在宗族中的地位!
……
同一時間,畢山仲冷笑道,“這玄凰神族,以後在造化天域就是個擺設,屁也不是!”
言辭間,盡是不屑。
太昊雲絕的舉動,整個天下都看在眼底。
再看玄凰神族,都被欺壓到這等地步,非但不敢抵抗,還不得不配合太昊雲絕的行動。
這一切,無疑顯得玄凰神族太無能!
“返回宗族後,去查一查那君渡的行蹤,我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畢山仲吩咐。
“老祖,咱們以後真不必再忌憚梧桐齋了?”
有人不禁問。
畢山仲反問道,“何須忌憚?”
衆人彼此對視,無不精神一振。
……
三天後。
火棲山,雲嵐界梧桐齋的盤踞之地。
這是一座頂級洞天福地,羣山疊嶂,籠罩在厚重原始的大道氣息中。
凰紅藥帶着蘇奕返回之後,就第一時間召集梧桐齋的七位護道使、十九位監察使前來相見。
她要好好查一查,在赤雪山脈畢山仲挑釁自己這件事上,梧桐齋究竟有多少人吃裡扒外!
簡而言之,就是要把內奸就揪出來!
至於蘇奕,則被她安排在一座洞府中歇息。
畢竟,如今的蘇奕叫君渡,僅僅只是一個巡狩使,還不夠資格參與到梧桐齋高層之間的議會中。
而在同一天——
那茫茫無垠般的九曲天路上,一個素衣女子正在跋涉前行。
她手牽一頭白騾,衣袂飄曳,渾身盡是出塵絕俗之氣,有一種空靈清絕之美。
“也不知蘇奕如今在何處,又吃了多少苦……”
女子心中喃喃,“劍帝城那些劍修,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只是以他們的手段,怕是無法對抗那五大天譴神族……”
“還有三清觀、佛門、魔門……那些混賬肯定也不會容忍蘇奕和劍帝城在命河起源站穩腳步。”
女子眉梢間,浮現一抹憂色。
但很快,她清冷的眼神變得平靜起來,管他命河起源有多少兇險殺機,又有多少大敵。既然她來了,自當傾盡一切,不再讓蘇奕受半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