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池名叫“當歸”。
寓意通俗易懂。
而這座城的秩序,則由五大天譴神族輪流掌控。
而今,坐鎮當歸城的是天譴神族“太昊氏”。
爲何在原界起始地修建有這樣一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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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還有酒樓、藥鋪、商行等等店鋪?
這一切,皮文山一一給出了答案。
核心就在於,作爲命河起源第一試煉之地,太過特殊,也太過重要!
這裡的試煉之地足可讓任何強者實現修爲上突飛猛進的蛻變。
這裡的機緣之多,更是讓任何修道者都無法拒絕。
最重要的是,哪怕五大天譴神族,也無法獨佔原界!
因爲只要有混元錢,滿足前來原界的條件,皆可以來到此界闖蕩。
在原界,地大物博,物藏富饒,可卻都無法從原界中帶走。
而修道者闖蕩原界,需要趁手的道兵,負傷時也需要道藥修復。
於是,就有了專門在原界煉器販賣的商行、煉藥售賣的藥鋪等等。
原本分佈在不同天域、不同區域、不同勢力的修道者,如今卻能在原界中匯聚,也讓原界成爲天下間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無論四大天域發生何事,只要有修道者進入原界,就能第一時間傳出去。
可以說,原界也是天下消息匯聚和擴散的一箇中樞!
歸根到底,還是因爲命河起源太大,每一座天域的疆土皆堪稱浩瀚無垠。
哪怕是那些頂級道統,要想在最短時間內瞭解到發生在天下各地的消息也極其之困難。
可有了原界之後,就不一樣了。
畢竟,無論身處天下任何地方,都能抵達原界,這也讓消息的聚散變得容易起來。
故而,在當歸城中,也是分佈着許許多多的探子,專門就是爲刺探情報而來。
當然,能夠這麼做的,都是不差“混元錢”的頂級大勢力。
一般的勢力根本玩不起。
瞭解到這些,蘇奕才終於明白原界的特殊之處!
也不怪五大天譴神族的力量,會輪流鎮守在此地。
“前輩可需要購買一些趁手的道兵?”
當歸城中,皮文山問道。
蘇奕搖了搖頭,道,“你手中可有原界九重天的秘圖?”
原界共分作九重天。
每一重天,各有不同。
“有!”
皮文山不假思索迴應,“但,依鄙人之見,若前輩要去闖蕩,大可以選擇和他人一起同行,若孤身行走,太過兇險!”
原界保留着混沌紀元最初時的風貌,也分佈着一些只有在混沌紀元最初時才能見到的詭異生靈和天災地禍。
別說一般人,就是那些頂級大勢力的強者,也往往會結伴而行,極少會選擇獨自行動。
“不必。”
蘇奕拒絕了,他習慣了獨來獨往,向來不喜結伴而行。
皮文山明顯很吃驚。
能夠進入原界的,最弱都是永恆道途上的強者,自然不可能是蠢貨。
相反,道行越高,眼界越寬闊之輩,就越清楚獨自行走原界是何等危險的一件事。
像在那些頂級道統中,更是明令禁止門下強者獨自行動。
而眼前這位“主顧”明顯不是初出茅廬之輩,卻猶自選擇獨自行動,這讓皮文山如何不意外?
最終,皮文山沒有再多說什麼,取出一個玉簡,遞給蘇奕。
“前輩,這是原界九重天的秘圖,但其中標記的地方只是一部分,大部分區域皆是未知之地,那些未知之地也往往藏有不爲人知的致命危險。”
皮文山解釋了一句。
“多謝。”
蘇奕收起了玉簡。
皮文山笑着還禮道,“何談多謝,前輩滿載而歸時,也是鄙人獲益之日!”
蘇奕忽地道,“你願意不願意和我一起同行?只要你答應,無論什麼價錢,由你來開。”
皮文山一怔,旋即笑着搖頭,“承蒙前輩看得起,無奈鄙人只是個商賈,只做買賣,不涉危境,還請前輩理解。”
蘇奕認真道,“若你答應,我可以保證,至少能讓你修爲更上一層樓,並且我所獲得的機緣,皆會分你一半。”
皮文山卻還是拒絕了。
蘇奕不免有點遺憾。
他對這皮文山的感觀很不錯,也想有更多的時間從對方那瞭解一些事情。
可很顯然,對方不願冒險,更不相信他畫的大餅會否兌現。
皮文山取出一張黑色玉書,“前輩,這是一紙契書,由我貔貅古族的秘法煉製而成,您只需在其上留下一道印記,咱們這樁買賣就算做成了。”
說着,他又補充道,“若四十九天內,前輩發生什麼差池,法體從原界消失,則這一份契書會隨之燃燒銷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若四十九天後,前輩安全返回,則鄙人可以第一時間和前輩相見。”
蘇奕接過黑色玉書,深深看了皮文山一眼,“最好如此,說句大言不慚的話,一旦我留下的印記氣息泄露,於你們貔貅古族而言,絕對是禍非福。”
皮文山眼皮狠狠一跳,心中凜然,不過也談不上多顧慮。
他認真道:“前輩放心,這天下皆知道,我貔貅古族的信譽,比性命更重要!”
蘇奕當即在黑色玉書上留下一縷印記,而後交給皮文山,“你是個不錯的嚮導,等我回來時,請你喝酒。”
說罷,他大步朝遠處城門的地方行去。
皮文山收起黑色玉書,看着蘇奕遠去的地方,暗道,“喝酒倒也不必,只要你能活着回來,於我而言就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了。”
旋即,皮文山脣邊浮現一抹笑意。
但凡前來第一次前來當歸城的強者,都不願和他們貔貅古族做交易。
不是信不過他們,而是認爲他們收費太貴,和宰人也沒區別。
就連這當歸城中,都諷刺他是“心黑如碳皮老五”,揹負這樣一個壞名聲,讓皮文山這些年裡幾乎沒做成多少買賣。
好幾次眼見買賣都快成了,當聽說他這個“心黑如碳”的名號,最終也泡湯。
“這一次,總算開張了!”
皮文山心中很是感慨。
至於那位“主顧”姓甚名誰,又是什麼來歷,他根本不在意。
因爲只要有那一紙契書在,就夠了。
“那傢伙敢於孤身行動,必然非尋常之輩,可就憑他三言兩語,就想讓我一起陪同,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想起蘇奕的邀請,皮文山不禁莞爾,搖了搖頭,大步而去,打算試一試,能否再做一筆買賣。
路邊一座酒樓屋檐上,立着一隻黑乎乎的烏鴉。
看着皮文山離開的地方,烏鴉忽地抖了抖羽翼,發出含糊的自語聲,“商賈之輩,終究是福薄啊,接不住這改運逆命的潑天的大富貴,這輩子充其量也就和那沒屁眼的老貔貅一樣當個守財奴。”
烏鴉忽地低頭,朝酒樓的一個臨窗位置瞥了一眼。
旋即,烏鴉振翅,忽地一掠沖霄而起,立在天穹深處的混沌之中。
原界九重天,天外盡混沌。
而烏鴉,立足混沌中。
“劍帝城大老爺,不管你是以前的蕭戩也好,現在的蘇奕也罷,既然如今又來了,那我倒要看看,你孜孜以求的那一條大道,究竟走不走得通!”
烏鴉用鳥喙梳理着羽翼,其身影則漸漸像霧靄般消融在無盡混沌中。
那座酒樓中,一襲玉袍、氣質飄逸絕俗的太昊雲絕坐在那,正在飲酒。
那支陳舊泛黃的竹笛,就擱在酒桌上。
“傳信給第九重天的人,我今日就會啓程前往‘問祖心碑’所在的試煉之地。”
太昊雲絕將杯中酒飲盡,“讓他們做好迎接的準備。”
“是!”
酒桌一側,立着一個老奴,當即領命而去。
“就是不知道,那‘知道者’如今是否還在這原界第九重天……”
太昊雲絕皺眉,拿起桌上的泛黃竹笛,輕輕以指尖摩挲起來。
世上極少有人知道,祖靈根是可以帶進原界的!
這支由祖靈根煉製的竹笛,就是如此。
太昊雲絕此來尋找“知道者”的唯一依仗就是,手中這支竹笛,能夠引來“知道者”的注意!
“只要能得到‘知道者’的指點,我必可以找到混沌劫海中那一樁造化,如此,就能踏上那一條只有在混沌紀元最初時纔出現過的無上道途!”
太昊雲絕眼眸變得堅定起來。
爲了那條道途,他已籌謀太久,這一次不管如何,也要找到“知道者”!
太昊雲絕同樣是今日抵達原界。
也纔剛剛坐在這座酒樓中。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剛剛,蘇奕曾在酒樓外路過,離開了當歸城。
也不曾察覺到,就在他所坐位置的房頂屋檐上,曾有一隻烏鴉佇足過。
當歸城外。
是一片綿延無垠般的古老大山,散發出原始、古老的蠻荒氣息。
天穹高遠,浩渺深邃。
蘇奕站在城門外,望向天穹,眉頭微皺。
剛纔在城中,他那早已凝聚出“心命法相”地步的心境,感應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神秘氣機。
那感覺,就像被神秘不可測的“上蒼”瞥了一眼!
雖然這一縷氣機一瞬就消失不見。
可蘇奕確信,那不是幻覺。
之前,曾有某個獨特而神秘的存在,“看”了自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