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國氣候乾爽,日照充足,降水集中,一年四季分明,既沒有大漢帝國的潮溼,又沒有大唐帝國的寒冷。
蜀山劍派坐落在大秦帝國境內,西南位置,靠近九大族羣巫族族地苗疆,以葉雲現在八階劍王境界的實力,想要抵達蜀山劍派,只需要七日的路程。
葉雲踏劍行空,透過雲層瞭望大地,只見萬里高空之下,皆是重重疊疊的高山深谷,巨峰突起,山勢險要,一路飛來,竟看不見一個村莊,甚至連一塊莊稼都未曾見過。
微白的天空之下,羣山呈墨藍色,金陽初升,浮雲朝露,陣陣白霧像是神秘的面紗一樣,遮的羣山只剩下險要的峰頂,方圓萬里一眼望去,像是夢中的仙境,沒有一絲凡人的氣息,有的只是無盡的寂靜,還有那御劍行空的少年,少年就像仙境的主宰,穿過雲層,掠過高山,羣山之巔,俯視雲海。
片刻後,烈陽當空,金光普照,雲霧消散,羣山漸漸露出了原來的模樣,葉雲再次放眼環視四周,又是另外一番景色,層層羣山,木稀石衆,奇峰羅列,怪石嶙峋。
清風吹散最後一絲雲霧之後,葉雲遠遠望着一座不斷接近的城池,臉上閃過一絲笑容,喃喃道:“這就是雙河城!”
蜀山劍派坐落在羣山環繞的蜀山山脈,大秦帝國境內更是多爲山川之地,故此,雙河城是去蜀山劍派的必經之地,方圓千里就此一城,並且,雙河城內常年有蜀山弟子的身影。
錚。
隨着一聲劍嘯,一襲灰袍的葉雲,緩緩落向雙河城數裡之外,然後徒步向城中行去,因爲,雙河城離蜀山劍派並不遠,只要葉雲穿過雙河城,在行十里路,就可以抵達蜀山劍派,古往今來,凡是拜訪別派之時,爲了表示友好尊敬,拜訪之人皆會在別派山門十里之外徒步前往,尤其在經過凡人生活的城池之時,皆不可冒冒失失的一飛而過,這些禮數,葉雲自然懂得。
行至城中,看着四周熱鬧的街道,葉雲每走出十步左右,就會有一位商販或者店小二熱情的上前招呼,葉雲每次在微微搖頭擺手之時,心中不禁對蜀山附近的風土人情生出了陣陣讚美,片刻後,本想簡單收拾一番着裝的葉雲,實在是架不住別人的盛情,便跟着一位店小二進入了一家乾淨的酒樓。
“客官,裡面請!”
看着店小二樸實的笑容,葉雲微微點頭,隨便選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然後,環顧四周,發現寬闊的酒樓中,客人並不是太多,顯得清雅寧靜,葉雲滿意的再次點了點頭,朝着店小二輕聲道:“一壺淡茶,一條毛巾,一盆清水!”
“那個、客官,就這些?”
店小二微微錯愕,但是他臉上還是掛着熱情樸實的笑容,雖然葉雲着裝樸素,但終究是修行者,且實力不凡,遠遠看去,靈氣逼人,英氣十足,再加上服食過木麒麟的緣故,氣質絕非常人,所以,察言觀色的店小二,並沒有因爲葉雲進入酒樓不喝酒,而面露不悅之色。
店小二見葉雲認真的點了點頭,便一溜煙的把葉雲需要的東西,都拿了過來,然後,熱情道:“客官還有什麼需要,只管招呼!”話畢,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此時,偌大的酒樓內,雖然酒客不是特別多,但少說也有數十位,放眼望去,所有酒客面前的桌子上,都或多或少的擺放着酒壺,只有葉雲一人面前放着一壺清茶,顯得格格不入,惹眼之極,酒樓中進進出出的酒客,都會忍不住朝着葉雲坐着的地方瞥上一眼,甚至,有些酒客還當成了聊天的話題。
“這少年還真是怪異啊,對面就是茶館,竟然跑到酒樓來喝茶!”
“誰說不是,不過,一看就是自外地來的,應該不懂蜀地的風俗吧!”
聽着耳邊酒客的議論聲,葉雲氣定神閒,他心中求的是順其自然,隨心所欲的生活,葉雲認爲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喜歡所做的事情。
葉雲自顧拿起毛巾在水中浸了浸,便收拾起了風塵僕僕的模樣,一番打理之後,他剛剛端起一杯清茶入口之時,耳邊涌來了一股急促的氣流,八階劍王境界的葉雲,藝高人膽大,不急不躁微微側身,就躲了過去。
砰。
雖然躲過了氣流的襲擊,手中的茶杯卻是四分五裂,葉雲看着灑在地上的茶水,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悅,只是微微搖頭,嘆道:“可惜,可惜了!”
聽到葉雲的嘆息聲,身穿藍袍的少年,眸子中閃過一絲異色,披頭散髮,文質彬彬,年紀和葉雲相仿,剛纔擊碎葉雲手中茶杯的氣流,正是出自他手。
“可惜什麼?在我看來,一點都不可惜。”藍袍少年說着話,朝葉雲走了過來。
葉雲擡頭望去,眼中出現一絲驚訝之色,因爲,藍袍少年的穿着打扮正是蜀山弟子的服飾,驚訝過後,葉雲看着對方,道:“我是在可惜那一杯好茶,亦是在可惜一位人傑。”
“哦。”藍袍少年渾身散發着濃烈的酒氣,自顧坐在葉雲面前,打趣道:“我的目標就是那一杯清茶,既然茶杯碎了,那就不可惜,你心中可惜的一位人傑又是從何說起?”
藍袍少年的一席話,直接讓葉雲愣住了,葉雲本以爲之前的那道氣浪是奔着自己而來的,所以,他自然可惜襲殺自己的藍袍少年,因爲,在他的能力範圍內,他從來不會給敵人活着的機會。
但是,此時此刻,藍袍少年說出了氣浪襲擊的目標乃是茶杯,這讓葉雲一時反應不及,因爲,在葉雲心中,氣浪襲擊他或者茶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葉雲並不是一個仗着實力強悍,就蠻不講理嗜殺成性的人,他總不能因爲藍袍少年打碎自己的茶杯,而殺掉對方吧。
“沉默好,沉默是金。”藍袍少年說着話,朝着店小二擺了擺手,片刻,葉雲和藍袍少年面前的桌子上,便擺好了兩壺清酒,藍袍少年看着葉雲,淡淡道:“這是酒樓,乃是飲酒之地,今日你在酒樓喝茶,掃了我飲酒的雅興,就必須得和我對飲一壺清酒,如此,掃我雅興之事,才能作罷。”
霸道,一句話給葉雲的感覺,就是眼前的藍袍少年霸道之極,葉雲皺眉的同時,心中不禁想起於文龍的身影,如果說於文龍是傲視天地,目空一切,飛揚跋扈,那麼,眼前的藍袍少年就是霸氣外露,且鋒芒內斂,讓葉雲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聞聽此言,葉雲雙目凝視藍袍少年,對方黑色散發遮蓋的臉龐略顯俊美,五官分明,長眉若柳,眼眸深邃,身上的藍袍稍微有點溼,似乎是不小心灑在身上的酒,全身淡淡的散發着一股難以察覺的憂傷。
葉雲沒有看錯的話,藍袍少年之前發出的氣浪是一道藍色劍氣,也就是說眼前的藍袍少年,只是一階劍王境界的實力,如今的葉雲,想要殺死對方,都不需要引動龍魂之力,就可以輕鬆做到,但是,此行專門前往蜀山劍派的葉雲,豈會在進蜀山劍派之前,滅殺蜀山弟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葉雲直視着藍袍少年,心中一番斟酌,冷聲道:“你喝醉了,你說的酒話,我很不喜歡。”
藍袍少年毫不迴避葉雲的眼神,和葉雲四目相對,他心中不禁對葉雲的膽識,生出一絲欽佩,剛纔他用劍氣功法,徒手發出的劍氣,可是劍王境界的藍色劍氣,對方竟然連劍罩都沒有釋放,就躲了過去,故此,在藍袍少年想來,葉雲不是故意託大,就是真的有着託大的資本。
不過,無論葉雲是裝腔作勢還是胸有成竹,藍袍少年心中打定主意,葉雲今日不喝完面前的一壺酒,他就不會罷休,不會讓葉雲走出這個酒樓,曾幾何時,在這家酒樓裡喝了十年酒的藍袍少年,在他喝酒的時候,從來沒有誰敢在他面前喝茶。
“哈哈…”
藍袍少年的笑聲有點癲狂,似乎是飲酒過量所致,他雙目灼熱猶如瘋子,盯着葉雲,一字一頓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喝完酒滾蛋,要麼長眠此處。”
“哈哈…”
葉雲也笑了,笑的相當開心,他是被藍袍少年的話逗樂了,曾經在青武城時,他遇見了以死相迫,讓他踏入修行界的王同,自私自利的王同逼迫他,是爲了利益,爲了從他身上索取修行資源,今日,遇見以死相逼,讓他喝酒的藍袍少年,葉雲在想,藍袍少年又是爲了什麼逼迫他喝酒?難道僅爲了飲酒的雅興?
“恕難從命!”
葉雲起身,淡淡的瞥了眼藍袍少年,擱下此話,便轉身就走,他不喜歡的事情,從來不會去做,別人想要強迫他去做,得看對方有沒有那個實力,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曾經青武城的懵懂少年。
殺了眼前的藍袍少年?這個想法在葉雲的心中一閃而沒,以葉雲現在的實力和經歷,心境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想走。”
見葉雲轉身就走,藍袍少年全身氣勢暴漲,突然雙手中指合攏,朝着葉雲的背影連連舞動了近百次,頃刻間,近百道藍色劍氣呼嘯着,如一條寬闊的藍綾,向着葉雲涌擊而去,藍袍少年出手之前,認定葉雲沒有託大的資本,實力定沒有他強,否則,自己這般逼迫對方,對方早已向自己發難。
藍袍少年的實力和葉雲在同一個境界,心境卻是相差甚遠,或許,藍袍少年心中有着自己的想法,但卻是一種極端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