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劉獒招來東宮的官吏們,自然也是爲了尚書檯的革新之事,王符將整個尚書檯都帶歪了,到了如今,已經是到了不得不改的程度,太子可不覺得,日後的尚書令,都能是何子,王符,邢顒這樣的能臣,或爲吏者都是荀彧,郭嘉這樣的,若是未來出個蠢材,或者不德之賊,定然會出事。
當然,羣臣到來之後,太子卻不是如此說的。
“諸君啊....”看着下方衆人,太子緩緩說道:“這些日子,以天子之令,我親自前往尚書檯...諸君不知,尚書檯,官吏不過百人,卻是格外之忙碌,未有半分休歇之時,縱邢公這般,都只能來回奔波,不顧己身,更有郭君,荀君這些,勞累成疾,尚且都要爲國事,爲王事!”
“我實在不忍啊!!”劉獒說着,擦了擦眼眶邊的淚水,他又說道:“看得衆人爲大漢如此之操勞,我便是心痛難忍,今日將諸君叫來,便是想讓諸君幫着商討,該如何革新尚書檯之事,諸君商議完,我會親自上奏與天子,請求革新!”劉獒站起身來,朝着衆人一拜,說道:“還望賜教!!”
“臣等不敢!”衆人紛紛起身回拜。
諸葛亮正要開口,卻看到袁尚忽然站起身來,看着劉獒,說道:“殿下,此事易也,擴建尚書檯,再配與上千官吏,他們就不必如此操勞了!!”,衆人沉默不語,像龐統就是完全不掩飾,直接將心裡得不屑都掛在了臉上,劉獒咳了咳,我這想減少些尚書檯得職權,你還要我給他增加個幾千官吏???要不要讓三公也去尚書檯聽令啊???
當然,這些話,劉獒是不能如此講述的,他說道:“如此衆多的官吏,怕是要耗費國庫不少的錢財,難以支撐啊....”
“這沒什麼,大不了我家出這錢,只要殿下開心,我就帶頭捐個一億錢!!”袁尚拍着胸口說道,這下,纔是真的引起了衆人的憤怒,不就是家裡有些錢麼,吾等都是有經天緯地之才的大賢,區區銅臭之物罷了...唉....
劉獒面帶微笑,還是拒絕了袁尚的請求,他說道:“這公事豈能用私錢??還有,顯甫啊,這家中錢財,不能外露...還是要謹慎言語啊....”
諸葛亮開口說道:“殿下,如今尚書檯,以擬定政令,下發詔令,審覈查閱都攬在己身,原先並不是如此,在王公擔任尚書檯之後,他從司徒,司空,以及各部中奪取了不少的權力,用以建寧新政,奈何,自從王公之後,尚書檯日漸臃腫,後續者,雖也是重臣,卻未有王公之才也,故而使得尚書檯有了如今的情況....”
“臣之意見,便是將這三處分離開來...不但使尚書檯受累....”諸葛亮說道,劉獒點點頭,看來,諸葛亮還是看的很清楚,他明白劉獒所擔憂的,故而分出將三個職權分割的想法,劉獒對此便是很是贊同,不過,具體要如何去分割呢。
“臣以爲,當設新臺閣,以分取擬定政令之責...”諸葛亮剛剛開口,一旁的司馬懿卻笑着搖了搖頭,諸葛亮眉頭一皺,問道:“仲達可是有不同之策??”
“諸葛公乃是國戚,又身爲少傅,我怎敢有不同之策呢??”司馬懿笑着說道。
這兩人並不對付,或者說,他們從來就不對付,從他們在袁府裡跟隨太子的時候,他們便是如此,兩人都很聰慧,不同的是,諸葛亮喜歡事事親爲,東宮諸事,他都要去插手,都要親自來管轄,身爲少傅,他當然有這個資格,他本身也有這樣的實力,可東宮屬官卻是不大喜歡他這種作風的。
尤其是龐統,他認爲諸葛亮是看不起自己之外的所有官吏,故而不悅,只有他自己才能看不起自己之外的全部官吏,你諸葛亮是不能這麼做的。
他不太愛給其餘人發言的機會,不過,在另一方面,他也從不嫉恨其餘人,他沒有龐統法正那般的傲氣,會看不起他人,也沒有司馬懿這般總是想要展現自己的才華,他發言只是想讓朝事更好,更順利罷了,就是這麼一個複雜的人,有人喜,也有人厭惡。
司馬懿與他不同,他也是極爲聰慧的一個人,他卻時刻都想要展現出自己的才華來,他同樣不會將傲氣展現在身上,他卻是想讓衆人都知道,我司馬仲達,絕非等閒之輩也!這也是他在東宮裡,事事都與諸葛亮對着幹的原因了。
諸葛亮搖着頭,說道:“仲達若有大略,言語便可,不必如此。”
司馬懿看着太子,說道:“依我看,不必增設新部,朝中有中書令,本就是負責下達詔令所用的,奈何,後來尚書檯職權越重,使得中書令漸漸沒落,若是殿下有意,重啓中書令,將中書令作爲下達詔令所用,另外,朝中侍中侍,本是跟隨天子之旁,審閱政令所用,可如今也淪落爲黃門一般....”
“以我之見,興這兩部便可,諸葛公以爲如何?”
司馬懿反問道。
“仲達之言不錯,然而...”諸葛亮話頭一轉,又說道:“下達詔令,審閱政令,此二者,即繁瑣,又極爲重要,你覺得,兩個區區千石之官,便能負責麼?何況,中書令麾下才多少官吏,侍中侍又有多少,這些人足夠麼?仲達可是要說增設便可?那豈不是多此一舉,還不如新設兩部更便!!”
司馬懿也不肯退讓,兩人頓時就爭執了起來,言語甚是激烈,而東宮羣臣,也是分成了四派,曹丕,孫權,盧毓,都是支持諸葛亮這邊,而龐統,法正,袁尚,這是支持司馬懿的,另外,還有周瑜,魯肅兩人,他們屬於中立派,並不願參與這爭執之中,除此之外,第四個派系,也就是滿寵,他獨自一人,他屬於砍頭派,不喜歡廢話。
看着兩大派系爭吵不休,劉獒也有些無奈,他希望自己的麾下能夠和和氣氣的,不要有這樣多餘的爭論,可是阿父曾把他叫過去,還特意吩咐他,千萬不要理會這些,若是有可能,就想辦法讓他們鬥得更兇一些,他們整日爭執不休,你反而可以輕鬆些,可若他們親如兄弟,你就該慌了!!
劉獒很是想不通,爲何要如此,他做事,不就是需要衆人團結一心,衆志成城麼?爲何還要刻意讓麾下吵起來呢?是怕他們聯合起來,對自己不利麼?可是自己信任他們呀,無論是諸葛亮,還是司馬懿,都是與自己結交多年的好友,無論如何,劉獒都不覺得他們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可這是阿父的命令,他也只能聽從,阿父總不會害了自己。
他心裡如此想着,沉思了片刻,方纔說道:“諸君且莫要爭吵....”,他這麼一開口,大家也都停了下來,不再爭吵,紛紛看向了太子,都在等着太子來想出辦法來,劉獒也有些無奈,這種時候,他也不能過於偏袒一人,他只能說道:“諸君之策,我都覺得很好,我就一同上奏陛下,就看陛下的意思罷...”
他如此言語,衆人也就點點頭,不再爭執,畢竟,他們說了不算,太子說了也不算,唯獨天子說的才能作數。
當衆人離開之後,劉獒這才待在書房裡,將諸葛亮與司馬懿的建議,乃至不同之處都寫了出來,格外的認真,將兩者都寫好,劉獒也不顧天色已晚,直接就趕往了厚德殿裡,無論是宿衛還是閹人都不敢阻攔他,不過,當他趕到了厚德殿的時候,韓門卻連忙將他攔住了。
“殿下!!”
“且慢!!”
劉獒笑了笑,見過了韓門,說道:“我有要事見阿父,還望韓老公幫着稟告一聲...”,韓門有些無奈的說道:“殿下,國家已休息,明日再來罷!”,劉獒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的說道:“如此時分,阿父怎麼會在厚德殿裡休歇,韓老公,便勞煩你稟告一聲!”
“不是,殿下啊...奴婢...這...”韓門急的說不出話來,還是苦着臉說道:“殿下請回,明日再來...”
“讓那個豎子滾進來!!!”厚德殿裡傳來一聲怒吼,韓門縮了縮脖頸,沒再敢阻攔,連忙讓開了道路,劉獒這才走進了厚德殿裡,進了厚德殿,劉獒就是一愣,笑着說道:“阿母!!你也在啊!!”,皇后看着劉獒,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是啊,我來與你阿父聊聊,既然你來了,那你們父子倆說着,我先回去了...”
皇后這才離開了厚德殿,劉獒有些奇怪的看着皇后離去,又看向了阿父,笑着說道:“阿父,我有要事...是關於尚書檯....”他說着尚書檯的事情,又說起了諸葛亮,司馬懿的提議,最後纔將奏表交給阿父去看,這期間,天子一直都是冷着臉,極爲的憤怒,劉獒心裡也有些疑惑,阿父這莫不是跟阿母吵起來了?爲何看起來如此惱怒啊。
看完了劉獒所遞交的奏表,天子點點頭,冷冷說道:“嗯,朕知道了...”
“那該如何實施啊?”
“這與你無關,滾出去!!!”
天子暴躁的呵斥道,劉獒連忙離開了厚德殿,來到了門外,看着低着頭,臉色不安的韓門,劉獒連忙開口說道:“韓老公,我不知阿父正在氣頭上,原來你方纔是爲此勸我的...多謝多謝,剛纔無禮之舉,還望韓老公莫怪...”
韓門擡起頭,苦着臉,強行擠出笑容來,說道:“無礙,殿下,無礙...”
劉獒這才連忙離開了厚德殿,阿父看起來心情不好,這政令,他會不會認真的看啊??若是他不理會,自己又該如何啊...唉,也不知阿父爲何如此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