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溪住院的地方很好找。
陳沐然敲了門, 開門的是宋廷。
兩人還是很早之前，陳沐然給華辰集團那款網遊做代言的時候見過。
現在在這種場合再見面，雙方的表情都有點複雜。
理論上陳沐然現在是宋廷的員工。
但陳沐然另一個身份卻是宋廷的老闆的愛人。
陳沐然朝他點點頭, 快步走到辰溪牀前。
“辰寶貝！”陳沐然抱住辰溪, 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 一路上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辰溪把臉埋在他肩膀上, 整個人都在發抖。
沒一會兒, 陳沐然的肩膀就溼透了。
陳沐然心裡也難受，閉着眼睛，手緊緊按在辰溪後腦勺上。
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
宋廷拉着童天真出去了。
室內一片沉靜, 陳沐然去拉辰溪的手腕。
那裡被紗布包裹着，看不出什麼來, 手背上還有針眼, 青紫一片, 因爲他不願意吃飯，這幾天一直都輸着營養液。
陳沐然吻上辰溪的手腕, 脣貼在傷口的地方，久久不動。
“沐然……”辰溪在他耳邊呢喃。
陳沐然猛地轉頭堵住他的脣。
發狠般吻他。
“嗯……”辰溪低聲驚喘，尾音顫抖。
幾天不見，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陳沐然狠心丟下辰溪不管，除了憤怒惱火, 心裡更多的是擔心。
在醫院守着他爸爸清醒過來的這幾天, 他幾乎每天晚上都糾結得睡不着覺, 腦子裡除了想着老爸的病, 就全是辰溪。
他的舌勾住辰溪的舌尖, 掃過他口中所有敏感點，把辰溪的氣息全吞進去。
辰溪現在身體還虛弱着, 哪裡受得了這種吻法，他一心一意愛着陳沐然，本來被陳沐然隨便碰一下都會着火，這下更是覺得幸福感溢滿胸口，像是要爆炸一般。
辰溪的呼吸越來越重，胸膛起伏，陳沐然的舌頭終於從他口中退出來，輕觸一下他的脣，卻不離開，額頭抵住他的額頭喘息。
良久之後，陳沐然身上的燥熱漸漸平復，坐起身來握住辰溪的手。
辰溪卻沒他那麼好的自制力，他還紅着臉，一雙漆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緊緊鎖住陳沐然。
“沐然……別走。”辰溪的聲音很沙啞，不知道是因爲太久沒吃東西，還是因爲欲-望。
“我不要分開，別離開我。”辰溪定定看着他。
陳沐然放開他的手，起身想去把桌上的湯端過來喂他喝。
辰溪一下坐起來抱住他的腰，帶着哭腔，眼睛裡滿是惶恐：“沐然，別走！我會乖，會去看心理醫生，會自己學着做事！沐然……”
他知道自己有心理問題，他也知道自己對沐然的心態是不正常的，但他從來都不想改，他知道沐然會寵着他，即使他真的笨手笨腳什麼都學不會，沐然也不會怪他，更不會像他的“父母”那樣罵他打他。
陳沐然嘆了口氣，回身抱住他，沒有像以前一樣開口就哄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乖，先吃飯。”
“不！你答應我！”
“我不是要和你分手。”陳沐然想了一下，捧着辰溪的臉，認真說，“寶貝兒，我心裡很亂，需要冷靜，你明白嗎？我只是……覺得有點累，最近這幾天我回家住，你自己……”
陳沐然狠狠心，說：“你身邊有人，只要你一句話，他們都會聽你的，並不是只有我能照顧你。”
“不！沐然！我只要你！”辰溪驚慌地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
陳沐然拍拍他的背，無奈地笑，“你管着那麼大個企業，怎麼還能像小孩子一樣撒嬌，員工們會笑話你的。”
“我把華辰集團都給你！”辰溪擡頭，眼巴巴地盯着陳沐然。
只求沐然別不要他，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本來他就不在乎自己有沒有錢，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有多少錢，只是‘華辰’當初既然創立了，也不能說扔就扔，辰溪就把它當成了自己分內的工作在做。
他只知道自己的錢每年都在漲，如果沐然喜歡的話，他可以全給沐然。
“我要它幹什麼？”陳沐然無語，“我又不會管。”
“辰寶貝，”陳沐然語氣有點兒嚴肅，“你是成年人了，你得長大，變得成熟。現在我還愛你，但我不能保證自己還願意照顧你多久，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厭倦了，你要怎麼辦？”
陳沐然說的是大實話。
他這輩子只愛了辰溪一個人，所有的寵愛全給了辰溪，他現在依然願意寵着辰溪，而且他覺得自己這份寵愛還能持續很久。
至少此刻他是願意照顧辰溪一輩子的。
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哪一天他就會覺得累了，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不管是現實生活裡，還是他曾經接到過的劇本里，很多這樣的例子——夫妻之前走着走着就累了，甜蜜不再，向對方索取的越來越多，付出得越來越少，時間久了，就開始相互埋怨對方如何自私。
陳沐然不想自己和辰溪之間變成那個樣子。
“沐然，你不要了我嗎？”辰溪看着他，眼淚慢慢涌上來。
陳沐然吻他的眼淚，“我年紀比你大，會比你先死，又或者我會發生什麼意外，到時候誰來照顧你——”
辰溪的脣幾乎是撞到他的嘴上，急急忙忙用脣舌堵住他的話。
由他掌控的吻，與陳沐然吻他時又不一樣。
辰溪好像想通過這個吻，把自己擠進陳沐然的身體裡去。
不準說！不準說這樣的話！
辰溪吻起來沒玩沒了，大有就這麼親下去的意思，他把陳沐然的舌尖都吸得疼了，陳沐然不得不推開他。
“沐然……”辰溪眼角還掛着淚。
陳沐然伸出拇指替他抹掉眼淚，說：“我沒有不要你，也不離開你，但你要長大。嗯？要像個男人一樣。”
辰溪不想懂。
他只點點頭：“我會乖，會聽話，你不要走。”
陳沐然揉揉他的頭，“乖就先把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