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芙蕖伺候南如玉梳洗之後,來到馬車前喚蕭煙起身:“蕭姑娘,天亮了,該趕路了。”
芙蕖叫了一會聽不見蕭煙的迴應,眼中劃過一抹極淺淡的不屑,一轉身面對南如玉的時候又換成了另外一幅表情。
芙蕖咬着脣,略帶爲難之色道:“主子,蕭姑娘想必還在睡,您看,我們要不要等一等。”
言下之意是指責蕭煙一個階下囚卻跟大小姐似地,要她們等她起牀後才能趕路。
南如玉瞥了一眼芙蕖:“不用等,去叫吧。”
芙蕖臉上劃過一抹得意地笑:“是,主子,奴婢這就是去把小姑娘叫醒。”
芙蕖剛轉身,便聽見身後南如玉的聲音隨之而來:“芙蕖,你一直是懂事的,別讓我失望。”
話音剛落,芙蕖的步子便一個踉蹌,這話她怎麼聽不出是什麼意思,主子這是在敲打她不要打什麼注意,不然……菡萏的下場很可能就是她的。
芙蕖立刻跪在地上,謹小慎微地說道:“是主子,奴婢一定不會讓主子失望的。”
南如玉回了她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很飄渺,讓人看得不真切。
芙蕖戰戰兢兢的起身,心想着一會叫蕭煙的時候該用什麼口吻。
她剛掀開馬車便瞧見躺在裡面的蕭煙,昨個兒還滿頭青絲如今已經變成了灰白色,容顏蒼白如雪。
唯獨額頭上那朵硃砂紅的四瓣花朵紅豔欲滴,妖異的恰如一朵食人花。
芙蕖的手哆嗦了幾下,顫抖着喊出聲:“主子……蕭姑娘她,她……”
南如玉一聽芙蕖聲音不對,忙問:“她怎麼了?”
“她……她她……”芙蕖一個勁兒的她,卻說不出話來。
南如玉不耐煩地一把將芙蕖扯下來,自己上車。
眼前的一幕讓南如玉渾身一震,心底頓時涌上來一股莫名的感覺,堵住喉嚨讓他說不出話來。
昨天他還調侃似地說蕭煙額頭上的花該長出第四瓣來了,沒想到……這話竟然成了真。
如今,蕭煙躺在那裡像是失去生氣的冰雪人偶,一動不動,早已沒了往日和他叫板時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