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遍地是奇葩 156謝絕
“什麼不見了？”沈千凌沒聽清,於是好奇問。
“石頭。”秦少宇淡定無比。
沈千凌一愣，“你要石頭做什麼？”
“自然是幫你找上古靈石。”秦少宇捏捏他的鼻頭,“原本聽說這裡有，結果卻沒找到。”
“……真的不用了。”沈千凌有些意外又有些心虛，“當初要只是圖好玩,現在我不要了。”
“嗯。”秦少宇幫他蓋好毯子，“休息一會,我馬上就回來。”
“去哪？”沈千凌握住他的手。
“官府衙門。”秦少宇道,“處理一些軍中的事情,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沈千凌點點頭,目送他出了小院。
“啾！”毛球撲棱了幾下小翅膀，略想跟着他爹出去逛街。
“不許。”沈千凌捏住它的爪爪,“你乖乖在家。”
毛球掙扎幾下未果，於是用特別期待的表情看向暗衛，小黑豆眼可萌！
暗衛集體望天，非常不仗義。
毛球表示很失望。
此地知府名叫蕭捷，原本是祖輩鎮守西北的武將世家，到這一代卻冒出來個舞文弄墨的探花郎，楚淵之所以會派他前往西北爲官，也是想讓他和兄長互相有個照應。
“這是什麼爹孃啊。”暗衛納悶無比，“好好一個兒子起名叫小姐。”撿來的吧。
“蕭夫人是當年赫赫有名的女將。”秦少宇道，“取這個名字是爲了紀念當初的平西大捷，據稱蕭夫人懷胎十月還在戰場殺敵，在軍營中生下了這個小兒子。”
暗衛嘖嘖，“聽上去又是一個左護法。”
“最近小五有沒有書信來？”秦少宇問。
“應該有，不過還未送到。”暗衛道，“估計就在這幾天。”
秦少宇點點頭，“待到此戰結束，我們便去喝喜酒。”
“宮主。”暗衛遲疑看他，“不想再讓他們回來了？”
“自然是想的。”秦少宇笑笑，“不過凡事不能強求，待在雲南安靜度過一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雖說段白月答應楚淵助戰西北，卻也只是派了支軍隊過來，自己依舊待在西南不挪窩，心機之深可見一斑。況且他對小五雖說手段強硬了些，卻到底還是關心疼愛居多，自己又豈能再橫加干涉。
暗衛在心裡嘆了口氣，也沒有再說話。
由於西北地域的關係，府衙不像江南那般白牆黑瓦小巧精緻，而是粗獷了許多，門前兩隻巨大石獅威風凜凜，看上去很有幾分肅殺氣勢。
“您二位是？”門口的衙役有些遲疑。
暗衛解下腰間令牌，給他看了一眼，“我家宮主要見蕭知府。”
“原來是秦宮主。”衙役恍然，“怪不得這麼眼熟。”
“你也去過戰場？”秦少宇問。
“那倒沒有。”衙役搖頭，“不過我妹妹很仰慕宮主，家裡有許多小話本，牆上還有秦宮主與沈公子的畫像。”
秦少宇：……
暗衛嘖嘖，這種妹妹聽上去真是非常帶感。
另一個衙役一溜煙跑進去報信，片刻之後就見蕭捷急急出來，甚至還由於太激動踉蹌了一下。
“秦宮主。”蕭捷氣喘吁吁，“在下剛準備去客棧拜會，沒想到宮主竟然會親自登門。”
“蕭知府客氣了。”秦少宇道，“去客棧找我有事？”
“是啊。”蕭捷嘆氣跺腳，“好端端的，城北突然冒出來十幾具燒焦的屍體，查了城中男丁並無減少，也不知是哪裡來的。”
暗衛聞言心裡一驚，微微皺眉看秦少宇。
“進屋再說。”秦少宇帶人進了府衙。
會客大堂極爲簡單，只在正中牆上掛了七八把大刀，見秦少宇多看了兩眼，蕭捷識趣解釋道，“此地民風彪悍，在下剛上任之時許多富戶都不願繳納稅賦，我便約他們來這裡相談，掛幾把刀做做樣子。”
“爲何不找令兄？”秦少宇喝了口茶，“據我所知，他的駐軍便在此地不遠處。”
“那多丟人。”蕭捷搖頭，“總不能靠大哥和孃親一輩子。”
“大人。”一個仵作樣的人急匆匆跑進來，“你找我？”
“這位是秦宮主。”蕭捷作介紹，“秦宮主，這是衙門裡頭的仵作，便是他負責查驗那十幾具屍體。”
秦少宇點頭，問他道，“查出什麼了？”
仵作嘆氣，“什麼也沒查到，屍體被砍了許多刀，又被澆上火油焚燒，幾乎連人形都快沒了，哪裡還能看出線索。”
“若是蕭知府願意，可否讓我的人去看看？”秦少宇問蕭捷。
“自然。”蕭捷趕緊點頭，“若是秦宮主肯出手相幫，那便再好不過了，在下求之不得。”
秦少宇示意暗衛，“去看看。”
暗衛點頭領命，跟着仵作出門前去停屍房。秦少宇又問蕭捷，“最近城內可有可疑之人出現？”
蕭捷苦道，“如今戰亂四起，經常有其餘城鎮的百姓流落至此，若論可疑，人人都有可能。”
“所以對於此事，你現在尚且沒有任何線索？”秦少宇問。
蕭捷老老實實點頭，雖說丟人了些，但也沒有別的辦法。
“府中可有快馬？”見他一臉挫敗，秦少宇又問。
“有的。”蕭捷點頭，“宮主需要？”
“可否幫我送一封信前往邊關？”秦少宇道。
“自然自然。”蕭捷趕緊答應。
秦少宇笑笑，草草寫了封書信交給他，“給葉瑾便好。”
“是。”蕭捷將信揣在懷裡，“在下這就去派人送信，宮主稍坐片刻。”
秦少宇點頭，看着他一路小跑出了院門，纔看着屋內屏風道，“老夫人。”
笑聲從屏風後傳出，一個老嫗緩緩而出，“果然還是瞞不過你。”
雖說已經年邁，蕭老夫人卻還是氣勢不減，身子骨很是硬朗，一眼便知是武將出身。
秦少宇上前扶住她，蕭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點頭道，“比起前些年愈發精神了。”
“老夫人也是。”秦少宇流利無比，“風華不減當年。”
“嘴皮子也比先前更溜。”蕭老夫人坐在椅子上，“鬼城迷煙之毒清的如何？”
“還是那樣，不過也未再發作。”秦少宇道，“算不得大礙。”
當初自己獨闖大漠鬼城救出吟無霜後，體力不支昏迷在了路邊，虧得遇到這位蕭老夫人出手相助，才得以養好身子，算來也稱得上是救命恩人。
“聽說你找了個妖精？”蕭老夫人語出驚人。
秦少宇：……
“帶來了嗎？”蕭老夫人又問，“領來給我看看。”
“民間話本大都獵奇，沒什麼可信度。“秦少宇摸摸下巴，“凌兒是日月山莊的小公子。”
“江南人？”蕭老夫人點頭，“那就對了，江南成日煙雨霏霏，花開的多，說話調調又軟，着實是個出妖精的地方。”
秦少宇：……
“晚上若是沒事，領來一起吃頓家常飯吧。”蕭老夫人道，“當是我感謝你。”
“老夫人說笑了。”秦少宇道，“秦某什麼都沒做，又何來感謝。”
“裝。”蕭老夫人慢悠悠喝茶，“追影宮難道連一匹馬都沒有，需要我那兒子去幫你送信。”
秦少宇笑着搖搖頭，“舉手之勞而已，況且二公子雖說不算驚才絕豔，卻也是個盡職盡責的好官，能幫自然要幫。”坦白而言，他方纔之所以讓蕭捷去送信，也是想給他一個做事的機會，免得被打擊到自信心——畢竟身爲一方父母官，出了案子卻毫無頭緒，到最後還要依靠外人，實在很難不感到挫敗，有事情做心裡也會舒坦一些。
“那就這麼定下了。”蕭老夫人道，“我這就派人去準備飯菜，你也快些去將人接來。”
秦少宇點頭，“吃飯倒是可以，但凌兒真的不是妖精。”
“是就是了，妖精又如何，難不成我還能找個法師捉他！”蕭老夫人用柺杖跺了一下地，“趕緊去！”
秦少宇哭笑不得，轉身回了住處。
“咦，你這麼早就回來了。”沈千凌還在院中曬太陽，放下手裡的書道，“以爲還要一陣子。”
“來接你的。”秦少宇將他抱起來，“跟我一起去見個人可好？”
“見誰？”沈千凌問。
秦少宇將事情大致與他說了一遍，又道，“蕭老夫人很想見你。”
沈千凌納悶，“爲什麼會想見我？”
秦少宇流利道，“自然是因爲我的凌兒招人喜歡。”
但是我們之前完全沒見過啊！沈千凌囧囧有神，不過最終還是應承下來，“帶兒子嗎？”
“不帶。”秦少宇搖頭，本來就以爲是妖精，帶上就更說不清了。
毛球蹲在鞦韆上，小爪爪緊緊抓住架子，晃悠悠眯着眼睛曬太陽，周身都是毛絨絨的小光暈，可天真！
沈千凌有點捨不得，“要是我們都走了不帶它，回來一定又會生氣。”
秦少宇摸摸下巴。
沈千凌用非常萌的眼神看他男人，“帶着吧。”
“親一下。”秦少宇講條件。
沈千凌囧道，“院子裡還有別人。”
暗衛爭先恐後閉着眼睛往外跑，特別識趣。
開玩笑，繼續留下一定會被宮主逮住削好嗎，我們纔不要。
院子裡瞬間空蕩蕩，秦少宇道，“現在沒人了。”
沈千凌哭笑不得，輕輕仰起頭親了他一下。
“啾！”毛球看得興致勃勃。
院中光影斑駁，夕陽西下，兩人在樹下纏綿親吻，畫面美好到像是夢境。
再晚些時候，沈千凌便換了衣服，跟着秦少宇一同出門前往府衙。
西北菜式不像江南講究精巧細緻，因此準備起來很是方便，等到兩人抵達時，後院已經香氣一片。
“阿嚏！”沈千凌被辣味薰到打了個噴嚏。
秦少宇失笑，伸手捏捏他的鼻子。
“秦宮主。”管家跑出來道，“我家老夫人請二位進去。”
“在忙什麼？”秦少宇隨口問，“怎麼滿頭是汗。”
“搬香爐。”管家氣喘吁吁道，“原先飯堂對面是個佛堂，老夫人擔心沈公子害怕，所以讓我們將佛堂清理乾淨。”
沈千凌：……
“二位請進，我去廚房看看。”管家顯然非常忙，招呼完後便往後院跑去。
沈千凌憤怒指責他男人，“還說是喜歡我！”分明就又是想看尾巴好嗎！要說多少次纔會有人相信，我真的沒有長。但這種地方又不能隨便給人看，簡直煩的不行！
“自然是喜歡你。”秦少宇攬着他的肩膀邊走邊哄。
雖然心裡非常想暴躁，但在推開門的一剎那，沈小受還是充分發揮了影帝本色，表情很是討人喜歡，手也乖巧握住秦少宇。
“你就是沈家小公子？”蕭老夫人迎上前。
“嗯。”沈千凌笑眯眯，“見過老夫人。”
蕭老夫人打量之後很滿意，“小模樣真討人喜歡。”
沈千凌：……
這要怎麼接話。
“快來坐下。”蕭老夫人親熱拉着沈千凌往裡走，順便回頭用“都長成這樣了還說不是妖精這分明就和書裡的妖精一模一樣”之類的眼神看秦少宇。
秦宮主只好把話咽回肚子裡。
桌上擺着新鮮果品和乾果，蕭老夫人單手捏開一個核桃，給他挑裡頭的仁吃，很是暴力。
沈千凌用充滿崇拜的眼神看她。
蕭老夫人很是受用，於是話也多了起來，兩人一邊吃東西一邊扯東扯西，把秦少宇直接屏蔽在了話題圈外。
秦少宇嘴角上揚，還真是人見人愛。
“我年輕的時候，上門來提親的人幾乎踏破門檻。”蕭老夫人道，“我誰都看不上，卻一眼就相中了蕭家的公子。”
沈千凌稱讚，“一聽就是一段佳話。”
“但是他當時死活不願意。”提起這一段，蕭老夫人依舊耿耿於懷。
沈千凌安慰道，“感情要慢慢相處纔會有。”
“那哪等得及。”蕭老夫人道，“於是我就把他揍了一頓。”
沈千凌：……
一定要這麼暴力嗎。
“揍完之後他回家養好傷，我爹就又託了媒人去說。”蕭老夫人道，“結果他還是不願意。”
沈千凌囧囧有神，好像男女反過來了啊！
蕭老夫人繼續回憶，“於是我就又把他揍了一頓。”
沈千凌眼底糾結。
“然後他就跑去西北打仗了。”蕭老夫人道。
沈千凌在心裡點頭，要我我也跑，然後嘴上乖巧道，“後來呢，是不是蕭將軍在某天突然醒悟，所以就回來娶親？”
“這倒沒有。“蕭老夫人搖頭，“一聽他又走了，給我氣得不行，於是便連夜收拾行李，帶着刀跟去了戰場。”
沈千凌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剛好遇上他被賊人擄走，於是我就單槍匹馬殺進敵營，將他救了出來。”蕭老夫人喝了口茶。
沈千凌膜拜道，“然後蕭將軍就被感動，從而以身相許了？”
“如此便好了。”蕭老夫人道，“他當時問我想要他怎麼還這個人情，我自然說要他做我相公，結果他居然依舊不同意。”
真是太苦逼了啊！沈千凌道，“於是他就又被揍了一頓？”
蕭老夫人吃驚，“你怎麼知道？”
沈千凌囧挫，按照這種邏輯想不知道也很難。
“揍完之後我也死心了，於是便回了家中，打算隨便找個人嫁了。”蕭老夫人道，“結果眼瞅着我都成親了，他卻突然從戰場上跑回來，將我的未婚夫揍了一頓。”
沈千凌：……
這都什麼人啊。
“於是我們就成親了。”蕭老夫人很滿意。
沈千凌昧着良心稱讚，“真是一段神仙眷侶的佳話。”
“又如何能比得上你與少宇。”蕭老夫人拉住他的手，“老實跟我說，你是哪座山裡修煉的？”
“咳咳。”秦少宇被茶水嗆到，難得狼狽。
沈千凌哭笑不得，“我真的不是妖精。”
“啾！”大概是秦少宇咳嗽的動靜有點大，毛球睡覺被吵醒，於是從他爹懷裡鑽了出來，頂着一頭亂毛撲進沈千凌懷裡，要撓撓。
“哎喲。”蕭老夫人頓時心都要化了，“快給我瞧瞧。”
沈千凌乖乖將兒子遞過去。
毛球雖然有點茫然，不過還是乖巧蹲在蕭老夫人手心，小黑豆眼亮閃閃，歪着腦袋衝她表示友好。
“怎麼能有這麼招人喜歡的小玩意。”蕭老夫人喜笑顏開，從桌上隨手拿了枚果仁餵它。
“啾！”毛球踢踢爪爪，指了指桌上的葡萄。
“它喜歡圓溜溜的東西。”沈千凌解釋。
“喜歡圓的東西？”蕭老夫人當即叫人，“去將書房裡的盒子拿過來。”
“是。”下人在門外應了一聲，沈千凌趕忙推脫，“真的不用了。”
“一點小玩意而已，留在我這也是閒着。”蕭老夫人喂毛球吃葡萄，“就當是見面禮。”
秦少宇拍拍沈千凌的腦袋——你看，被兒子比下去了，你都沒混到見面禮。
沈千凌：……
“老夫人。”片刻之後，下人拿了一個盒子進來。
蕭老夫人笑呵呵打開，就見裡頭是一顆的墨綠色的珠子，看上去似曾相識。
沈千凌霎時吃驚萬分，扭頭看向秦少宇。
秦少宇嘴角一揚，衝他用嘴型說了三個字——烏色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