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縱馬趕回洛陽城,自城門下馬,飛身便直往城門闖去,誰知還未入城,便被一道黑衣身影一把抱住,使勁的給拉到了遠處的無人之地。
周易定睛一看,竟然是趙帝昺,連聲道:“帝昺?怎麼是你?快,我要入城!”
趙帝昺用力的抓緊了周易的肩頭,使勁的說道:“不可以,現在你絕對不能再回洛陽城!”
“爲什麼?”周易急道。
趙帝昺滿臉凝重之色,一字一頓道:“武崇燁一回洛陽,便先是拆穿了你千杯不醉的身份,然後控告你勾結外族,謀害女帝陛下的罪名,如今你身負欺君罔上,通敵賣國,謀害皇上的幾條大罪!如今你一入洛陽城中,必然有成百上千的人爭相來剷除你!所以我和小雅早分別在各處城門外堵你,就是絕對不能讓你闖入洛陽城中啊!”
“什麼?”周易被這情形驚的說不出話來,急道:“我和武崇燁素來無怨無仇,當日上苑之中,我還救了他一命,他憑什麼要這麼害我?”
“你是江湖人,朝堂上的事比起江湖要黑暗成百上千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有什麼仁義道德?”趙帝昺神色凝重,聲線不由地壓低了幾分:“而且我懷疑這一次,武崇燁可能在洛陽有大動作!”
“大動作?”周易訝然。
趙帝昺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所以,趕緊走吧!遠離洛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周易沒答他,沉吟片刻,然後斬釘截鐵的道:“不可以,我答應了陛下,又把和氏璧再送回仙居院中,不管發生什麼結果,我都一定要做到!而且,如果我走了,你和人雅該怎麼辦?”
“什麼時候還談承諾?我和人雅都是質子,不管洛陽的天如何變,我們都會安全的!趕緊走吧!”趙帝昺急忙伸手推起了周易。
周易一把反握住趙帝昺的手,目光中頓時宛如跳動着無盡的火焰,道:“如果這樣走,我不甘心!”
“那......”趙帝昺輕嘆一聲,道:“那你想怎麼做?”
“喬裝進城,去李家飯館!”
這日天才微亮,城門開啓,大批等候入城作買賣的商旅,與趕早市的農民魚貫入城。
喬裝打扮的周易和趙帝昺二人混在人羣裡,大搖大擺的從容由南門入城。
洛陽的規模果是非比一般小城,只南城門便開有三門,中間的城門名建國門,左爲白虎門,右爲長夏門,型制恢宏。
此時兩人身上穿的是向兩個農民購來的樸舊布衣,每人肩上各負一大捆新鮮割下來的菜蔬,隨便報出順口謅來的身份名字,守門的兵衛便毫不留難地放他們進城。
周易暗運九霄真氣浮於臉上,使得顴骨高起,雙頰浮腫,若非內家真氣的行家絕難察覺。
二人入城之後,便匆忙向着城西走去。
時辰尚早,老李飯館裡還沒有什麼客人,打扮成農戶的二人,連忙走了進去,一進門周易便高聲喝道:“老闆!老闆!送菜來了!”
應聲出來的是李大嘴,只見他挺着個大大的啤酒肚,一臉不悅的自後廚走了出來,叫嚷道:“叫什麼叫?叫什麼......”忽然間,李大嘴望見了周易那張已經恢復尋常的面容,立時將後半句話吞回了嘴裡,眼神中流露出幾許驚訝的神色,柔聲道:“嗯嗯!你們趕緊送到後廚來吧!”
隨後周易和趙帝昺二人扛起兩籮筐的菜,緊隨在李大嘴身後,進到了老李飯館後廚的一處密室之內,不一會的功夫,哈哈兒,杜殺,屠嬌嬌紛紛現身,獨缺那個神出鬼沒的陰九幽!
坐定之後,杜殺坐在主席之上,道:“千杯不醉,你如今已經是人人喊打的朝廷要犯,竟然還敢進洛陽城?說吧,到底所謂何事?”
周易點頭道:“不錯,我正是希望你們助我,再入一次皇宮!”
“呵呵!”哈哈兒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道:“你已經不是尊崇倍加的大周國賓,還去皇宮幹什麼?”
周易道:“我喜歡綺麗閣中的人雅,我一定要將她救出來,然後和她一起浪跡天涯!”
“聽上去很浪漫,可是實則並不成立!”屠嬌嬌擺弄着自己的秀髮,柔聲道:“大周並沒有限制人雅的自由,你要帶她私奔,實在太容易不過了!何必冒險闖宮!”
周易眯起了眼睛,慢慢微笑了起來,十大惡人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若是給他們知道了周易身負和氏璧至寶,只怕早就出手搶奪了起來,又哪能來談合作,所以這由頭,周易早就和趙帝昺二人想的清楚明白了!
“因爲.......”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身如鬼魅的陰九幽忽然在外飄然而至,一張百年無變的殭屍臉上也浮現了些許氣急敗壞的神色。
“不急,不急!坐下說!”李大嘴伸手扶過驚慌失措的陰九幽,順手遞了杯茶給他。
陰九幽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杜殺冷聲道:“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去看孫恩和武曌戰果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陰九幽理了理思緒,慢慢說道:“不錯,我的確去看了二人之戰,但是這武功實在匪夷所思,超脫人世,我只敢躲在數裡之外遠遠的望着,二人斗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甚至最後連整個天地都變成了漆黑的一片,那聲威實在是駭人無比,後來我便孤身一人跑了!”
“可是,這還不是關鍵!”陰九幽急道:“回城的路上,我發現了軍隊,大批的軍隊!”
屠嬌嬌冷哼一聲:“這有什麼奇怪的,現在武崇燁和李昊各帶了兩支禁軍前往勤王,算上京師地界各關隘的守軍,如今洛陽城郊起碼有十幾萬大周軍已經調動了起來!”
“不止!絕對不止!”陰九幽忽然起身,大聲喊道:“我看到的是滿山遍野的軍隊,總數絕對不在三十萬之下!”
“什麼?”趙帝昺激動的問道:“他們是那一方的軍隊?打的是何人番號?”
陰九幽定了定神,回想了片刻,說道:“應該是大周邊防軍,至於何人率領我倒不知道,不過旗幟上打的是武字!”
“啊!我明白了!”趙帝昺重重的擊在案上,滿臉恍然大悟的神色,道:“你們給人利用了!這從始至終就是武崇燁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