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

林慕君回了客棧將就睡了過去。東方大白之時,起牀洗漱之後,便離了客棧。他想孔世秋臨終囑咐幫他查出殺害其愛子孔放的兇手,可這人海茫茫又毫無線索,到底如何是好?轉念一想那方武一夥不但殺害那些商賈掠人錢財,還搶了孔世秋的金刀。心想當務之急還是先幫他奪回金刀要緊,若是等他們回了北邙山,再想拿回來估計很難。於是又回到昨夜遇見方武的那個院子,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尋了半天一無所獲。遂出了院子,進了一方茶肆,要了一壺茶。正準備喝點清茶,吃些點心。一個滿臉橫肉,絡腮鬍子又黑又長的光頭大漢坐到他對面,大喇喇的抓起他的茶壺便直接往嘴裡送。林慕君見他絲毫不避諱滾燙的茶水,咕嚕咕嚕喝了一通,心想此人甚是了得。剛想做個計較,那大漢一抹嘴道:“我說小兄弟,會寫字嗎?”林慕君一愣,隨即道:“可以。”大漢點點頭,抓起他的點心一口塞了兩個,嚼了一會咕嘟一聲嚥了:“那便好,替三爺寫兩個字來。”林慕君心想這人也是粗鄙有趣,遂道:“不知三爺要寫什麼字?”那大漢嘿嘿一樂,道:“一會你便知道了。”大聲向茶保道:“給三爺拿紙筆來。”那茶保一見他這模樣哪裡敢輕視怠慢,忙從後堂捧來筆墨紙硯,大漢一條腿架在長凳上,一隻手挖着鼻孔,道:“書生,你就寫‘漠北光頭三今晚要做大事’,寫,寫好看點。”林慕君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手腕一轉,龍飛鳳舞的寫就停筆。那大漢繞到他身後盯着那字看了半晌道:“怎麼有大有小?不行不行,要一樣大,你這書生讀的什麼書?寫字如此醜陋?”林慕君心裡好笑,口中卻道:“真是羞愧,請大爺容我再寫一副。”那漢子點頭讚許道:“如此便好,年輕人要虛心點。”說話當子,林慕君又寫了一遍,這次用的是行楷,那大漢見了點點頭道:“不錯,這還像個樣子,我說書生,你寫的什麼,念給我聽聽。”

林慕君逐字念道:“漠北光頭三今晚要做大事。”那漢子滿臉欣喜,嘖嘖叫好道:“好好,光頭三就是我了,我說書生,想不想跟着你三爺去辦件大事?”

林慕君道:“小的一介書生,如何辦得了大事,再說……。”

光頭三怒道:“再說什麼?三爺看得起你……再說,再說誰說過書生便辦不了大事?俗話說文武不分家,你看我們一武一文剛好配對嘛,別囉嗦了,現在你隨我來。”說罷將那紙條摺好放入懷中,大踏步向外走去。林慕君只好跟着他,但見他一路高歌,徑直走向了那鳴玉坊。林慕君在門口止步,光頭三滿臉油光道:“怎麼?書生沒來過這煙花柳巷之地?也罷,今天三爺做做好事,帶你見識見識。”說着一把拉住他,林慕君見他一雙大手抓過來,本能的就要反抗,但隨即一想不妥,那大漢的手已經扣住了他的手腕,這一試便知那漢子膂力驚人。林慕君一聲喊疼,被他一把拽了進去。光頭三從懷裡掏出那紙條,吐了點口水,直接便貼在了鳴玉坊廳正中央的石柱上。衆人見了紛紛過來觀看,議論紛紛。光頭三無不得意的道:“今晚我光頭三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各位可給我瞧好了,哈哈哈哈。”模樣甚是豪氣。那鳴玉坊的老鴇子此刻過來,滿臉堆笑道:“這位爺要做大事爲何將這宣戰書貼到了我們這地方來?六福,還不快過來取下給大爺奉上?”這時候一個瘦老頭便佝僂着身子過來要撕紙。光頭三一把抓住那瘦老頭的衣領道:“誒,不瞞各位說,今晚三爺我要做的大事就發生在你們這鳴玉坊。哈哈,三爺我做事分明,從不偷偷摸摸,如今也算告示了爾等。誰若給我撕了,老子便將他撕了。”手一揮,那六福被扔出數丈之遠,頭剛好碰在柱面上,昏厥過去。衆看客驚呼着紛紛退開。老鴇子微怒,拿眼睛睥睨上下打量光頭三道:“大爺可知明晚可就是我們一年一度的萬花大會?達官顯貴明晚都將聚集於此,這位三爺可不敢亂開玩笑。”光頭三怒道:“少他媽拿那些狗官嚇唬老子,老子纔不怕。”說完搬過一張椅子大喇喇的坐下來,叫道:“快給三爺挑兩個俊俏的娘們來耍耍,哦,不對,要四個,三爺帶着兄弟來的,嘿嘿。”老鴇子看着林慕君,林慕君一陣尷尬,拉了拉光頭三的衣襟,道:“三爺,既然是要辦大事,以我所見,還是辦完大事再說。”光頭三抓抓腦袋,點頭讚許,對林慕君道:“書生,你說的極是,三爺就知道你是個辦大事的人,好吧,咱們先走,等三爺辦完大事,這些老孃們決計也瞧不上。”說着霍地起身,一腳踢開椅子,那椅子在空中旋轉幾圈,啪的撞在牆壁上,立刻粉碎。衆人皆是一凜,各自又後退兩步。光頭三大搖大擺走了兩步又折回頭對老鴇子道:“老賊娘你可聽好了,三爺這物事要是被哪個手欠的給撕了,爺便只好來找你算賬了,你若還想安安生生營生,便給老子看好了。”說罷拂袖而出。

林慕君跟着光頭三又回了那茶肆,要了兩壺茶。光頭三呼啦啦喝了兩杯道:“可惜今夜有事,不能飲酒,不然你這書生怪好的,三爺一定和你喝兩杯。不過不怕,今晚老子決定帶着你幹,辦成了我們再好好痛飲一番。”

林慕君心想此人粗俗至極,不知要做什麼怪事。便似乎很是榮幸的道:“能和三爺一起幹件大事自然是小的求之不得的,但是……。”本來光頭三聽他話語還甚是受用,邊聽邊捻鬚點頭,一聽他說了‘但是’,立刻暴跳起來,一掌打在桌上,嘭的一聲桌上茶具水壺點心都跳了起來,散落一地:“但是什麼?但是之前全是屁話,老子今晚帶定你了,你就是死了親爹都不可離開,若是敢跑,老子咔嚓擰下你的脖子。”林慕君只好唯唯稱是,心想也罷,看看你到底要做什麼大事也好。

又喝了兩壺茶,光頭三吩咐道:“你且去幫三爺租一匹駿馬一架馬車,今晚戌時在牌樓下的亭子等我。哦,對了,馬車要租好的,最好弄點女人家喜歡的花花草草擺進去。”林慕君應了一聲。果然在酉時三刻便架了馬車和牽着馬匹在牌樓下等候。戌時剛過,遠遠聽見有人叫喊,殺聲震天。不多時,那光頭三扛着一個大布袋急急向林慕君跑過來,口中叫道:“快,快備馬。”林慕君見狀忙鬆開馬轡頭上的繮繩,此刻光頭三已經到了跟前,只見他將那個布袋放入馬車,叫道:“還不快走?”林慕君喏了一聲忙駕起馬車便走,光頭三翻身上馬緊隨其後。後面一羣人喊打喊殺的追趕,林慕君不明所以,光頭三道:“如今還是趕路要緊,今一夜能趕到明光,三爺我取了傢伙便再不怕他們。”果然是一夜趕路,片刻不敢逗留,辰時時分,剛好到了明光的一處集市。光頭三累壞了,不住罵娘。帶林慕君進了一所客棧,然後吩咐道:“你且去看好車子,老子要取些東西,千萬不可隨便亂動或者想走,小心你的狗命。”林慕君諾諾答應了。見光頭三上了樓,自己坐到車轅上小憩,這時候隱隱聽見女子的咳嗽聲。林慕君一驚,細細傾聽,這聲音正來自這車轎內,他想了想,掀開帷裳,見那白色布袋一動一動,顯然裡面有人。他忙打開那繩索,一個女子露出一個頭來,不住的咳嗽。林慕君這一見驚呆了,世間竟能有如此美麗的姑娘,目光驚詫微張着嘴便癡癡的呆了。那女子一臉迷茫恐慌,林慕君心想這女子究竟何人?恍恍惚惚間竟然相識,轉念一想,是了,莫非那一晚在那畫舫之內的便是這個女子?還未及細想,突然聽得腳步聲來,林慕君忙對那女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放下帷裳。見那光頭三提着兩把鬼頭大刀過來,叫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說着上了馬,林慕君忙跟着駕起馬車。兩人出了客棧,繼續西去。這一回脫了追趕,路程也慢了下來,一路便聊起話來。

光頭三道:“書生,你可怕死不?”

林慕君道:“自然怕死。”

光頭三哈哈大笑道:“你若乖乖聽老子話,便可保你不死,說不定老子高興,可賞你一夜春宵,你跟着三爺,可算便宜了你。”

林慕君笑道:“那便多謝三爺了,只是不知三爺昨夜乾的這大事是……?”

說完住嘴聽光頭三的回答。光頭三忍不住得意的大笑:“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昨夜老子將那鳴玉坊的頭牌顏如玉擄了來,此刻在車內的,正是那花魁顏如玉。”

林慕君雖然隱隱猜到了,還是驚訝不已,適才雖已經親眼見了顏如玉面容,仍是不敢相信這世間竟有如此女子,怪不得那些富商俠客千金只求一面之緣。而且一幅畫像也能引起互相殘殺。光頭三像想起什麼似得,停下馬,跳下馬來:“莫不要把那美人兒悶死了可不好玩。”說着便走了過來,林慕君忙掀開帷裳道:“不勞三爺,小的來代勞。”光頭三一腳將林慕君踢下馬車,罵道:“小子不知死活,老子還沒見得真容,你想搶在老子前面?”說着一把拉開簾子,見布袋的繩索已經開了,可人還是蜷縮在布袋裡。光頭三大罵不止,隨即樂呵呵的褪開布袋,顏如玉從布袋裡出來,得以舒展身體。再瞧那光頭三,早已兩眼放光,垂涎三尺。雙手不住的在胸口摩挲,呵呵說不出話來。這時候林慕君將水囊拿過來道:“三爺,還是先讓顏姑娘喝口水吧。”光頭三呵呵笑道:“好,好。”目光卻未從顏如玉身上離開過。林慕君打開水囊送了過去,光頭三一把搶了過來,又一腳將林慕君踢開,自己親自將水囊送了過去,顏如玉對他的樣子甚是討厭,也不知此人是什麼人?爲何將自己擄了出來?此刻恚怒不語,也不喝水。光頭三摸摸光腦袋一片討好的道:“小娘子,你這不吃不喝可了不得,如此便要了我光頭三的小命了。我光頭三仰慕小娘子已久,才特意將娘子請來與我團聚,小娘子請不要見怪纔好啊。”

顏如玉便是不理他,心想這人怎麼如此輕薄,張口娘子閉口娘子的,誰又要與你團聚?想到這裡不禁忿忿的‘哼’了一聲。光頭三沒辦法,正欲喊林慕君趕路,突然從身後飛來一枚鐵蒺藜,直撲光頭三面門,光頭三也不是等閒之輩,一個鐵板橋便閃了開去,眼見從後面追來三匹馬,爲首的叫道:“大膽淫賊,還不速速將顏姑娘留下?”

林慕君一見,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方武和寇碧師、馬霹鏡。林慕君心想來的正好,剛好要尋你尋不着,此刻需得好好計較纔是。這時候光頭三仗着兩把鬼頭大刀立在大路中間,叫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方武冷笑道:“來者便是你北邙山爺爺神劍山莊少莊主方武,光頭三,還不快快磕頭乞饒?”

光頭三呸了一聲道:“神劍山莊是什麼玩意,三爺從沒聽過。”光頭三雖然外表粗俗鄙陋,心思卻也不盲鈍,心道:“這些人腳程極快,恐怕後面還有幫手,有倒是雙拳難敵四手,現如今我孤身一人,又是帶着這天下無雙的顏姑娘在身邊,恐怕那些覬覦其美色的江湖俠客會前後趕來,需得好好計較纔是。”當下喚過林慕君道:“書生,你先帶顏姑娘走,三爺打發了這三個孫子馬上就來。”

說罷便提了兩口鋼刀砍殺過去。林慕君見他兩柄鬼頭刀舞的虎虎生風,招式看似笨拙蠻力卻隱藏萬千殺招,不禁納罕這漢子雖然粗野,刀法卻是一等一的好。當下也不願多看,扒開帷裳遞上水囊道:“顏姑娘,喝點水吧。”

顏如玉固然認定了他們是蛇鼠一窩,心想你就別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討好。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他。林慕君自討沒趣,將水囊放在她腳邊,心想她這一夜滴水未進,肯定飢渴難忍,這丫頭倒也是固執的緊。駕起馬車便向前走,當真是一路狂奔,走了大約十餘里路,進了一片林子,遠遠看見有一些野果正是熟透的時候,便停下車來,下車過去摘了幾枚果子從帷裳下放進去。又趕了三四里路,背後一陣馬蹄聲急,光頭三追了上來,滿頭大汗的叫道:“龜孫子不講道義,幾個打我一個,累死老子了,快,快點趕路。”

林慕君不敢搭話,拉了一下繮繩,喊一聲“駕”,馬兒奮蹄而起,一個時辰左近,到了一片山谷裡,此刻烈日當空,光頭三大汗淋漓,一摸腦門全是汗水,叫道:“在此休息一下吧,書生,你去取些水來。”

林慕君鬱悶道:“三爺,我們還是再往前看看吧,此處荒山野地,哪裡來的水?”

光頭三罵道:“你懂個屁,前面是一片林子,敵人若環伺左右老子哪裡能抵得住?而這裡,這大山正是老子的天然屏障,你且放心去吧,以此向前五百米便有一水潭。別看老子粗俗,來的時候老子已經在一路計較妥當啦。”

林慕君心內也暗暗佩服,遂對着顏如玉叫一聲“冒犯了”便掀開帷裳,見野果已經被她吃了,心裡高興,臉上一陣喜悅,遂拿起水囊準備去打水,忽聽山上有響動,光頭三也覺察到了,忙叫道:“書生回來。”

林慕君忙退回到車子邊上,以防有人會傷到顏如玉。光頭三叫道:“哪條道上的朋友,何必鬼鬼祟祟的不敢現身?”

話音甫落,從後面崖壁上的一棵歪脖子樹上躍下兩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均是青布長衫,面容剛毅,其中一個手執一柄青玉寶劍,另一個握一柄摺扇,風度翩翩。光頭三道:“想必這二位便是‘黃山雙客’霍推禪和竇夫儒了。”

拿摺扇的哈哈大笑道:“算你還有點見識,在下便是竇夫儒。”

光頭三不屑道:“那這一位便是霍推禪霍先生了。”

霍推禪彬彬有禮道:“不才正是。”

光頭三冷哼道:“久聞兩位大名,不知今天在此等候三爺是何用意?”

竇夫儒似是嗔怒般笑道:“粗俗,張口閉口老子爺的,沒家教。”又道“實不相瞞,今天早上揚州的朋友傳來消息,說是您得了件寶貝,我們兄弟一生閱寶無數,哪裡肯錯過這一寶貝,這不,大早上的便在此恭候大駕了。”

光頭三還是冷冷的語氣道:“這消息傳的是真快,如此說來,這一次二位要與三爺我爲難了?”

霍推禪做了個無奈的臉色道:“老兄也是在江湖上混飯吃的,正所謂這好事傳千里,我們兄弟雖孤陋寡聞,倒還有幾個朋友。若是老兄肯示下,兄弟自然承了大情,若是老兄不肯給這個面子,今天我們兄弟也是一定要過過眼才行。”

光頭三抖了抖手裡的鬼頭刀,厲聲道:“聽二位的話,今天我們是敵非友,非要有個計較纔是了。”

竇夫儒仍然不慌不忙道:“一切全憑老兄處置,若老兄執意不肯,那不才今天就與老兄做一次敵人,下次有緣再相聚,一定好好陪個罪。”

光頭三心想遇到你們這兩個酒色之徒,多說無益。當即道:“既然這樣,多說無益,劃下道來吧。”轉頭又對林慕君道:“書生,刀劍無眼,你先去前面林子內歇息等候。”

林慕君應了一聲,駕起馬車就向前去。霍推禪與竇夫儒也不在意,微笑看着他們離開,似乎勝券在握,有恃無恐。林慕君駕着馬車進了林子,順着陰翳的大路向前,這時候忽聽呼呼風聲,林中人影亂走,林慕君暗叫不好,這一路不知多少高手環伺?他叫一聲:“姑娘坐穩了。”一聲‘駕’喊出去,一拉繮繩,那馬兒奮蹄狂奔……

林慕君駕着馬車在林間狂奔,兩邊有四五個人如林中之猿一般,在樹上跳躍前進,腳程竟然一點不落下風。林慕君暗暗吃驚,這些人輕功如此了得,又人多勢衆,恐怕極難對付。想到此處不禁想起光頭三還在身後,如今也顧不上他了,只怪他不知天高地厚,這一路縱使有三頭六臂估計想安全走過也絕非易事。

林慕君不敢大意,一路疾馳。這時候那樹上的人紛紛亮出帶繩索的鐵鉤,直往車子扔過來,鐺鐺鐺鐺鎖住了車子,然後紛紛繞樹兩圈,拉好繩索。這幾下極爲嫺熟,那馬車被繩索拉住,只聽馬兒一聲長嘶,顏如玉一聲慘叫,林慕君從馬背後翻而起,情急之中他一掌拍在懸空的車轅之上,鑽進了車內,抱起顏如玉滾落地下,以身軀護着她。顏如玉驚魂未定,待明白過來,只見躺在林慕君身上,臉一紅,隨手啪的一聲就是一巴掌打在林慕君臉上,翻身往路邊草地坐了過去。林慕君一陣羞愧,正欲抱歉輕薄之舉,樹上那五個黑衣人紛紛落下,爲首的一個笑道:“臭小子還有兩下子,來啊,護送顏姑娘走。”四人得令,便衝了過來,林慕君心想事情緊迫,也顧不了許多了,正欲出手,這時候刷刷刷刷幾枚鋼針打了過來,四人也是矯健,紛紛閃開,那竇夫儒哈哈大笑飄飄而來:“想帶走顏姑娘,也不問問我竇夫儒願不願意?”

話音未落,人已飄然而至。攔在林慕君與顏如玉身前,轉身一見顏如玉芳容,哪有不眼神放光,心猿意馬的道理?畢恭畢敬的施禮道:“顏姑娘受驚了。”

這時候光頭三和霍推禪邊打邊也到了,光頭三一見又來了五個,忍不住開口罵道:“老子一人冒死將顏姑娘請出來,爾等如此糾纏可要臉不?”

林慕君見危機暫時緩解,爬到顏如玉身邊,關切道:“姑娘你沒事吧?”

顏如玉又是輕蔑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執意不與他說話。這時候那黑衣老者道:“想必這兩位便是漠北光頭三和竇夫儒竇先生。小老兒太嶽山獵鷹教左壇使崔柳碧,見過各位英雄。”

竇夫儒一聽獵鷹教這三個字不禁一驚,霍推禪和光頭三也是一驚,紛紛不再相鬥。離着不遠看着崔柳碧等人。林慕君心想這獵鷹教是什麼來路,看來非同小可。光頭三恚怒不止,上前罵道:“他奶奶的,怎麼?鐵教主難道也想摻一腳不成?”

崔柳碧笑道:“教主對顏姑娘傾慕已久,恨不能相見。正派我等前去揚州城請姑娘前去相見,哪想到衆位體恤教主癡心,成全了好事,小老兒在此先代我家教主謝謝衆位了。”

光頭三破口大罵道:“呸,臭不要臉,人是三爺我弄出來的,想把人帶走先問問三爺這兩把鬼頭刀。”

崔柳碧也是烈性之人,聽他這麼一說,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不才小老兒便來討教兩招。”說着正欲劃下道兒,卻又聽見一陣馬蹄聲,衆人回頭看去,卻正是方武那一行人,如今毒娘子黃樂伶和鬼頭刀唐峰也趕了上來,只是唐峰腿上纏着紗布,似是受了傷。霍推禪哈哈大笑道:“熱鬧,熱鬧,來者又是什麼人?”

方武一見這陣勢,不敢大意。拱手道:“我等路過此處,不想攪了衆位興致,實在不該,各位請繼續,我們在旁看看就好。”

光頭三罵道:“臭小子沒安好心,有種過來再跟你三爺走兩手。”

方武笑道:“莫不是你怕了人家?非要跟我過不去?。”

光頭三罵道:“我呸,三爺我走南闖北怕過誰?只是想不到中原武林竟然都是爾等這般鮮廉寡恥之徒,合起來欺負三爺爺,罷了,今天老子就與你們拼個魚死網破。”說着晃動兩柄大刀,作出進攻的陣勢。這時候空中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笑了一會又道:“一羣不要臉的狗東西,簡直快要笑掉本姑娘大牙了,哈哈。”

衆人皆擡頭掃視,適才有的心思在顏如玉身上,有的在想怎麼對付對方。卻無人發現林中多了一個人。這時候從一棵大樹後探出一個腦袋來,咯咯大笑,衆人一瞧,但見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長得漂亮可愛,一雙機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她從樹上跳了下來,道:“你們啊,真是個個無恥之尤,我勸你們啊趕緊都散了吧,一會追我的人來了,恐怕你們想走都走不掉嘍。”

她這話說的雲裡霧裡,衆人都不知所以。霍推禪笑道:“小丫頭可看清了人再放肆。再說了,追你的人和你有仇,與我們卻不相干,我們爲何走不掉?”

小女孩咯咯笑道:“信不信由你們。”說着蹦蹦跳跳的走到林慕君面前,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擡起腳就是一腳踢在林慕君身上:“沒用的東西,滾開。”林慕君滿臉通紅,可也無可奈何,惹得方武等人一陣大笑。那鬼頭刀唐峰一眼認出林慕君,叫道:“三娘,你看,這不是茶肆裡那個書生麼?”他這樣一說衆人都看了林慕君一眼,方武向唐峰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但見那丫頭蹲到顏如玉面前,雙手托腮盯着她來來回回看了許久,顏如玉被她看的不禁滿臉通紅,這時候那女孩道:“姐姐你真是好看,我叫阿綠,你呢姐姐?”

顏如玉見她天真可愛,不禁心裡一動:“我叫顏如玉。”

“哦,原來是顏姐姐。”阿綠笑得咯咯響,一把拉起顏如玉道:“姐姐,我們走吧,我帶你去看看那邊的廟會,有好多好吃的東西。”說着已經把顏如玉拉了起來,便要向前走。衆人皆驚,均在想這阿綠什麼來路,如此張狂?

光頭三舉刀罵道:“哪裡來的臭丫頭……。”還未說完,只見那阿綠手一擡,咻的一聲發出一枚銀針,幸好光頭三眼疾手快,一刀砍落,剛要開罵,卻見阿綠正色道:“這一次給你個警告,下一次我就要放毒了,叫你們都逃不掉。”說着晃晃腰間的荷包,意思是我可不是說着玩的。

在這裡都是江湖老手,哪裡那麼容易放過她們?便在此刻一聲唿哨,衆人見一老尼姑舉着拂塵飄飄而來,阿綠一見立刻叫道:“不好,老禿驢追上來了。”說着正要跑,那師太身形一晃,已經欺身到了她跟前。衆人都是行家裡手,剛纔老尼姑這一手輕功步伐,大家均是心內一凜。霍推禪和竇夫儒忙行禮道:“來者可是峨眉山靜虛師太?”

尼姑頭也不擡,冷冷道:“不錯,正是貧尼。”

衆人皆道:“久聞大名。”

靜虛師太冷笑一聲,也不搭理。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阿綠,伸出一隻手道:“小妖女,還不快交出來?”

阿綠努着嘴道:“交給你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靜虛師太怒道:“臭丫頭還敢跟我討價還價?”

阿綠搖搖腦袋道:“本來是不需要的,如今我的這位姐姐被他們一羣臭男人欺負,你要是不把他們打跑,我斷然不會把解藥給你,讓你看你的徒兒死了好了。”

靜虛師太手一擡,‘啪’的就是一巴掌打在阿綠臉上,阿綠吃痛,眼淚立刻流了下來,不過仍然叫道:“你若不答應,打死我也不給你。”

靜虛師太也是無可奈何。轉過頭來看着大家道:“你們都聽到了?”靜虛師太平時便心高氣傲,說話做事不懂迂迴示弱,所以她這一句說出來,衆人聽在耳中皆不受用。

方武一向驕奢跋扈,他年輕氣盛,纔不把靜虛放在眼裡,高聲叫道:“聽見什麼?我們什麼也沒有聽到。既沒有威嚴恐嚇之音,也沒有低聲哀求之音,就憑你的一句話,你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旁邊的乾坤袖寇碧師也跟着附和道:“正是如此,凡事擡不過一個理字,我等敬你是前輩,但也不能任你如此張狂。”

後面的馬霹驚,唐峰,黃欣眉自然隨聲附和。這邊霍推禪與竇夫儒眼神一對,恭恭敬敬道:“師太,我們與這姑娘的事還是請你不要操心纔是。”

衆人紛紛說話,只有崔柳碧帶着四個黑衣人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微閉雙眼,似在沉思什麼。林慕君心想如果這些人羣起而攻之,恐怕這靜虛師太也招架不住。遂向前一步道:“衆位不妨聽我一言。”

這些人刷刷把目光全投向林慕君。光頭三道:“哎呀書生,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林慕君笑道:“多謝三爺關心,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光頭三道:“你有好辦法?快說來聽聽。”他想這小子是我帶過來跟我一夥的,他出主意肯定不能讓我吃了虧。如今是僧多粥少,若是真要想帶顏如玉安全離開,看來真是不太容易,得好好計較計較纔是。

林慕君上前囁嚅道:“目前……我也沒有好辦法,只是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大家肯定都累了餓了,尤其是顏姑娘,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對大夥都不是好事對吧?我們不如去前面的集市……。”

光頭三罵道:“我呸,這算你媽什麼餿主意。”

霍推禪卻道:“我覺得這位小兄弟說的在理,我們這樣僵持下去各不相讓,恐怕還會惹來更多的江湖同道,我們何不吃飽喝足了再來了斷這官司?”

崔柳碧睜開眼睛道:“老朽也贊成。”

霍推禪對靜虛師太道:“師太意下如何?”靜虛師太哼了一聲,想想也別無他法,她只想從阿綠身上取得解藥,至於他們的事,自也不想多管。霍推禪又對方武道:“這位小兄弟怎麼說?”

方武笑道:“晚輩只是湊個熱鬧,既然諸位前輩這麼說,晚輩自然沒有異議。”

竇夫儒擺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樣道:“那好吧,大家不要再動手,前面有集市,我們先去吃飽喝足再說。”衆人各自往前走,心裡卻各自有自己的算盤。林慕君上前與顏如玉一起,阿綠卻將他踢開:“你和他們是一夥的,滾後邊去。”林慕君只好停下腳步,霍推禪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機靈的很啊,知道自己絕無機會,還想趁機一近芳澤?”方武看着林慕君揶揄道:“兄臺,看你全身髒亂,捱了不少苦頭吧?”

林慕君知道他存心取笑,呵呵一笑便不理他。光頭三將林慕君拉到一邊輕輕耳語道:“我說書生,你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快告訴我。”

林慕君搖搖頭道:“三爺,如今這形勢對您可不利啊,一下子來了這麼多高手,恐怕您是爭不過他們了,我看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吧。”

光頭三一巴掌打在他頭上,憤憤道:“你小子怕死咋地?老子要是得不到,寧可玉石俱焚也不便宜這羣孫子。”

說話時,衆人已經前後到了集市,方武一馬當先,着令馬霹鏡去尋一家酒樓。不一會到了一間名爲“四方客”的酒樓,裝潢氣派,甚是豪奢。衆人進了酒樓,發現食客皆已散了去。酒保堂倌都點頭哈腰迎了過來。衆人上了樓分開坐下,靜虛師太領顏如玉和阿綠坐在最裡面,方武等人靠近她們坐下,接下來是霍推禪和竇夫儒一桌,下面是林慕君和光頭三,靠樓梯口是崔柳碧等人。衆人坐下後,酒保堂倌忙忙乎乎好酒好菜上來,霍推禪倒了一杯走到顏如玉身前躬身行禮道:“顏姑娘,初次相遇,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多多海涵。”方武一聽老傢伙果然**湖,如此精明算計。當下也效仿舉杯,熱熱鬧鬧一陣。只是顏如玉卻一口也沒喝,也不應聲。只是現在稍微鎮定,比方纔驚魂未定時好了很多,皆回以一笑了之。林慕君左右觀察,尋思良策。這時候他看見寇碧師身後揹着一布包,呈一把刀形。心想這想必就是孔伯伯的大環金刀了。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端起酒杯起身,鬼頭刀唐峰卻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我們兄弟都沒這個福分,你怎敢上前獻酒?”

林慕君微微一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視顏姑娘如仙子,難道我便不能表達一下我的歆慕之情麼?再者你是人家的奴才,我雖手無縛雞之力,但終究是自由身子。”說罷向前兩步,唐峰恚怒他出言譏諷,手掌一拖,一掌向他小腹拍來,林慕君早已料到,掌未觸身便哎喲一聲向乾坤袖寇碧師撲了過去,噹的一聲,布包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林慕君驚詫叫道:“好大一塊金子。”

他這一說衆人皆停杯落箸看過去。寇碧師忙將布包撿起來,方武等人面露尷尬之色。霍推禪道:“乖乖,這聲音確是好聽的緊,朋友,可否打開布包讓我等開開眼界到底是什麼寶貝。”

寇碧石訕笑道:“一口鋼刀而已,不足掛齒。”

竇夫儒搖頭晃腦道:“武林中人有三寶,這第一寶便是拳腳。沒了這拳腳功夫,如何在江湖立足?這第二寶便是如顏姑娘般的絕色美人兒,正所謂麻雀愛秕穀,英雄愛美女啊。這第三寶嘛,卻不正是這兵刃?一件神兵利器可抵十年拳腳,如今朋友有難得一見的神兵利器,怎可說是不足掛齒?”

光頭三也不含糊,見有機會離間他們,當然不能錯過。道:“三爺我用了二十幾年鋼刀,沒見過趁手的,老兄可不要小氣,也好讓三爺我開開眼。”

乾坤袖寇碧師無言以對,看向方武。方武心想這一露白還了得。這些人雖在江湖上成名,卻也沒有做過正經勾當,入了他們的眼就怕再也收不回來。當下站起身來,拱手道:“實不相瞞,晚輩乃北邙山神劍山莊少主,今奉了家父之命去見家父一位老友,奉上此刀,其中個人緣由,實在不便,還請諸位諒解。”他擡出神劍山莊的名號期望能有點作用。

哪知道這些人完全不放在眼裡,霍推禪凜然道:“原來是方辯勉的公子,怪不得如此丰神俊朗。”言語中依舊是不屑。

光頭三跳了起來道:“老子纔不管什麼神劍山莊什麼廢鐵山莊。爾等來搶老子娘子,老子怎麼也要弄一手趁手的兵器。”說罷一拍桌子,舉刀便直取寇碧師。寇碧師見這一刀來勢兇猛,不敢大意,他的外號‘乾坤袖’意即是袖裡有乾坤,乃是世間少有的暗器高手,但此處地方狹窄,且滿滿當當坐滿了人,使他無法施展功夫,只好一招‘鷂子翻身’來躲避刀鋒,本來他這一招能輕鬆避開這一刀,哪知道慌亂中崔柳碧射來一隻筷子,他這一手隱秘至極,除了林慕君誰也沒有在意。乾坤袖躲閃不及,啪的一聲倒地,光頭三明知這一刀並沒起效,他怎地便倒下了?當下也不多想,一把抓起布包,跳回座位便打開來,方武等人再要阻攔已經來不及,金刀已經全在大家眼中。靜虛師太與一刀傾城孔世秋私交甚篤,一見這大環金刀,立刻跳了起來,指着方武等人道:“這把金刀你們是從哪裡得來的?”

衆人一見這金刀,都已猜到這刀的主人是誰。如今都不說話,看着方武一羣,方武無言以對,毒娘子黃樂伶跳了過來道:“死光頭如此未免有些過分。”說罷晃動長劍直取光頭三,意欲奪回金刀,寇碧師剛纔受了辱,翻起身來也加入戰鬥。衆人紛紛躲開,阿綠站起來對顏如玉道:“姐姐,姐姐,打起來了,我們閃開點。”拉着顏如玉靠近牆角觀戰。再見那光頭三也的確不簡單,兩面夾擊他竟然面不改色,應對自如,一會攻一會守,張弛有度,不慌不亂。拆了三十餘招,光頭三一眼瞧見桌面上的金刀,笑道:“三爺且來試試這金刀是否合手。”說罷呼呼擲出兩柄鋼刀,趁黃樂伶與寇碧師躲避餘裕前來取金刀,方武一見忙來搶刀,那霍推禪等人也蠢蠢欲動,哪知還未動,只見靜虛師太身子一晃,拂塵一抖,已將金刀捲了過去,光頭三要去奪,哪知靜虛師太左手一晃,啪的一掌打在他肩頭,光頭三吃痛,‘哎喲’一聲。靜虛師太冷哼道:“就憑你,你也配?”

如此一來一去,金刀落入了靜虛手中。林慕君心想看樣子靜虛師太與孔伯伯關係匪淺,以後向她說明情況,再取回金刀應該不是難事。這時候方武等人氣急敗壞,到手的金刀如今得而復失,如何能心甘,一聲令下,其麾下幾人紛紛起身去攻向靜虛師太,意欲奪回金刀。林慕君見他們打成一團,霍推禪與竇夫儒在一旁互相看了看,又看向角落的顏如玉,臉上露出笑意來。崔柳碧卻趁他們不注意向天空射出一支響箭。林慕君暗叫不好,他這是在搬救兵。獵鷹教若是再來幾個高手,恐怕顏姑娘和金刀都得給他們收了去。當下已顧慮不了太多,身子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經到了顏如玉身邊,抓起她的手便走,兩個起落,已經到了樓下馬廄,將顏如玉放在馬背上坐好,一拍馬屁股,馬兒吃痛飛蹄狂奔起來,他跟在馬側,運輕功跟上。

後面霍推禪、竇夫儒、光頭三等人一見,均叫道:“好小子。”均是詫異,原來這小子深藏不露,紛紛追了上去。林慕君聽得他們追來,心想若是我一人甩掉他們輕而易舉,可如今帶了顏姑娘,可不是那麼輕鬆。當下聽得顏如玉在馬背上驚慌道:“你要帶我去哪裡?你停下來。”

林慕君道:“還請姑娘見諒,在下不敢對姑娘有非分之想,在下一定將姑娘安全送回揚州。”

顏如玉道:“我纔不信你,你和那光頭是一夥的。”

林慕君道:“此事說來話長,有機會定向姑娘說明。姑娘可坐好了。”說着又在馬背上一拍。

顏如玉心想這人明明有功夫,卻甘心受那光頭三的侮辱驅使,不是大奸大惡有什麼企圖,就是能忍善忍之人。見他一路作風倒也不像是個惡徒,況且此番他寧願跟着跑也不做輕薄與我的行徑,看來的確是有難言之隱,當下道:“既然如此,我權且相信與你,你且上馬來。”

林慕君欣然道:“在下不敢玷污姑娘聖名。”說罷心內不免一陣喜悅,跑起來更覺輕鬆。不多一會,兩人已經進了來時那片林子,身後追兵越來越多,崔柳碧等人也跟了上來。霍推禪邊追邊喊道:“臭小子好輕功……看老子追上你不扒了你的皮……”

林慕君哪裡理他,繼續向前。卻在這時候只聽顏如玉啊的一聲,從馬上跌落,林慕君大叫不好,千鈞一髮之際使出內力一把將她身子吸住,伸手接住她。那馬兒受了驚嚇,長嘶狂奔,林慕君飛身上馬,此刻顏如玉暈厥過去,細細一看,見她背後肩部中了一枚銀針,銀針沾血眼色發黑,看來是餵了毒藥,他忙封住其左右穴位,再幾步,到了那山澗之中,林慕君一運內勁,一踩馬背,抱着顏如玉在筆直的山壁上行走如飛,一會的功夫,已經上了山頂。

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六章:文惢初千里誅奸惡 林慕君崆峒說俠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六章:文惢初千里誅奸惡 林慕君崆峒說俠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六章:文惢初千里誅奸惡 林慕君崆峒說俠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六章:文惢初千里誅奸惡 林慕君崆峒說俠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六章:文惢初千里誅奸惡 林慕君崆峒說俠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
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六章:文惢初千里誅奸惡 林慕君崆峒說俠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六章:文惢初千里誅奸惡 林慕君崆峒說俠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六章:文惢初千里誅奸惡 林慕君崆峒說俠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六章:文惢初千里誅奸惡 林慕君崆峒說俠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五章:新野城如玉失蹤 淳化縣慕君捉鬼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七章:林慕君華亭夜獨走 文惢初靈臺鬥四第六章:文惢初千里誅奸惡 林慕君崆峒說俠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四章:流雲棧兩心相許 萬絕寺見色起意第二章:光頭三深夜竊玉 林慕君千里護姝第三章:亂石崗兩心初會 武神祠生死一線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 秋水寒波兩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