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座水榭樓臺之中,一名面罩輕紗的女子柳眉倒豎,極是惱怒的將手中的茶碗狠狠砸向了身前站立的幾人!
“廢物!一羣廢物!連個人都會跟丟,留着你們又有何用!”
這女子一陣怒罵,她身前幾人聞之連忙跪倒在地,全身顫動不止的道:“求閣主饒命,求閣主饒命。”
“哼!來人...”
這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坐在其不遠處的一名鶴髮老者卻是淡淡的道:“算了,琴兒!你的這些手下實力有限,而那老不死又是何等境界,憑他們想跟住那老不死行蹤本就不大可能。
說起來我們還該感謝這幾人,若不是他們來信,你我也不會入川,否則就無法及時的佈下埋伏,將濟真與其師弟生擒。
至於那老不死的,既然他已露了真容,只要再次露面,我們肯定能找到他,你王家一脈尋了他百多年,也該有點耐性。”
那柳眉女子聽到老者如此說,隨即道:“既然慕容閣主爲你們求情,本閣就繞過你們幾人性命,但下次若再出什麼差池,本閣的手段你們是知道的,現在都給我滾吧!”
看着柳眉女子大袖一揮,這幾人當即如蒙大赦一般,連滾帶爬的從這水榭樓臺之中退了出去。而柳眉女子則回到座位上,看向那鶴髮老者道:“慕容伯父,那老不死時隔三十年再入塵世。按照我王家老祖宗留下的信息,其所練的那六合神功已然到了第六合之數,也就說他大限將至。這可是我王家最後得到六合神功的機會,也是我完成祖宗遺命的唯一機會了,故而還請慕容伯父那邊一定留意老不死的行蹤。”
那鶴髮老者點點頭道:“放心吧,琴兒,只要那老不死再露面,我必將設下天羅地網,讓其無處可逃的。
至於現在。我們該關心的是即將行動的那件事,此前鈞天教。血河派以及瀛海山莊都遣了人來,他們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事情早已經協商好,只待西川戰亂一起。就按照本來計劃動手。只不過各方都要求我們不能提前表露出立場,需要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予那幾個名門大派雷霆一擊。
所以,那個什麼高狩必須死,決不能讓他出現在連心湖!”
那鶴髮老者點點頭道:“說的沒錯,此子雖然年紀輕輕,但卻地位超凡,有着巴蜀武林少盟主的頭銜,他說出的話只會信者衆,疑者少。故而決不能讓他胡言亂語。
只不過根據崇明傳來的消息,這高狩卻是與李彥風墜入了無名深洞之中,加之又有雪崩覆蓋。生還機率倒是不大。”
“伯父,此事可不能抱着什麼僥倖心理,爲防萬一,我看還是讓人將那大雪山團團圍住,一旦這高狩露面,就地格殺!”
那柳眉女子殺氣騰騰的說出這番話。鶴髮老者道:“琴兒與我想到一處了,我已命崇明親自負責此事。哪怕高狩僥天之倖未有身亡,一旦他在大雪山現出蹤跡,崇明便會親自帶着追殺,決不讓其有絲毫踏出大雪山的可能!”
柳眉女子聽到此話,那對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道:“燕崇明此前在金剛寺連番出手,卻是已受重創,伯父爲何不將此事交由那孟無生負責?”
“孟無生?自他踏入半步宗師之境後,架子已經是越來越大,連我都快命令不動他了,加之此次我們算計天妙宗,拿捏的又是他的老情人,他現在對我可是不滿的很,所以想讓他出手,根本不可能的。
反正那高狩橫豎不過一個人級武者,李彥風都能將他一擊重傷,如果他真僥倖活下來,我還不信尚存五六分實力的崇明對付不了他!”
鶴髮老者自信滿滿的說出這番話,看樣子他卻是將高狩吃定了,而那柳眉女子則點頭道:“既然伯父如此說,那琴兒也不再多言,現在就靜等那位剛愎自用的武德帝出兵吧。”
“放心,他會出兵的,高尊宇那廢物喪命在金剛寺,我已經暗中讓人留下些線索,引六扇門之人查出此事,一旦高尊宇殞命於金剛寺的事情傳入宮中,就算武德帝曉得此事有人搗鬼,但爲了他皇家的顏面,也是一定會出兵的。”
鶴髮老人話音剛落,一名侍女走入房內,對着二人彎身一福道:“琴閣主,慕容閣主,高麗奕劍門蘇月姬求見。”
聽到這侍女所言,鶴髮老人和那柳眉女子相視一望,兩人不由都是眼睛一亮!
一陣春風吹來,拂過紅安寺門前放置的轉經筒,空曠的寺院之中響起連串如同泉水叮咚般的聲響,煞是好聽。
“吱...”
紅安寺正殿那座古舊的大門被緩緩拉開,初晨的陽光透過門縫,映照在巴爾朱法王的身上。
開門的是個十多歲的小和尚,他擡頭看了眼天色,便對着閉目盤膝的巴爾朱法王道:“座師,到時辰了,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嗯。”
巴爾朱法王輕輕應了一聲,隨即睜開眼睛,緩緩站起身來,舉步便朝殿外走去,那小和尚隨即跟在其身後。
這一老一小兩個和尚就在晨光的映照之下,踱着步子朝寺廟外而去,只是兩人尚未靠近廟門,廟門卻是被人從外間推開,一羣喇嘛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
這羣喇嘛一進廟中,見到巴爾朱法王迎面而來,都是雙手合十,施以佛禮。隨後一名頭戴黃色僧帽的高壯喇嘛越衆而出,面帶微笑的道:“還好,終於是趕上了。”
巴爾朱法王看着這喇嘛,有些詫異的道:“旦真,你怎麼來了?”
無怪巴爾朱法王如此詫異,只因這高壯喇嘛雖然看起來年不過四十,但其卻是花教之中茶巴法脈的護法金剛,更於數年前遠行天竺,在那爛陀寺得時輪金剛法傳承,未來是要證道果位的高僧。
僅此佛法修爲來說,這名爲旦真德尼的喇嘛在吐蕃就有不下其他法王的信衆,但最重要的是此人武道修爲更是了得,其傳承自天竺的時輪大金剛功已是被其練得超凡入聖,縱橫吐蕃未逢敵手,是名副其實的花教第一強者,也是被吐蕃國內視爲未來最有希望在武道上超越吐蕃國師鳩星羅之人。
如此人物,貴重不在法王之下,其更是受吐蕃王室看重,常年盤桓於布達拉宮,故而巴爾朱法王見其突然而至,自然極爲驚詫。
旦真德尼聽到巴爾朱法王所問,道:“是國師讓我來的,所爲自然是金剛寺一事。
金剛寺之事,我密教損失重大,但可恨的是中原人卻是倒打一耙,國師已經收到確切消息,中原那位皇帝準備以金剛寺之事爲藉口,要對我吐蕃用兵,國師料定法王不願見我吐蕃和中原發生戰事,肯定要找出金剛寺一事的真相以消弭兵禍,故而遣我來相助法王。”
巴爾朱法王聽到此言點點頭,然後道:“如此,你便與我同行,我聽說那位巴蜀武林少盟主高狩,會在五月初五於江南連心湖約戰他人,他是如今唯一知曉金剛寺之事真相的人。”
只不想旦真德尼聽到巴爾朱法王之言卻是搖搖頭,然後回望了身後一眼,一名矮胖喇嘛卻是走了上來,對着巴爾朱法王一禮後道:“法王,旺姆回來了。”
這矮胖喇嘛正是巴爾朱法王派遣回吐蕃傳遞消息之人,若是張放在此便是能一眼認出,這喇嘛就是當初他離開雪獒谷時,與他同車的那名喇嘛。
巴爾朱法王看着旺姆,眼中現出不解之色,旦真德尼卻是道:“旺姆當初受法王之令迴轉國中傳遞消息,但路上卻遭人截殺,好不容易纔脫身而走。事後旺姆多番打探,通過那劫道之人的樣貌和武功,才曉得那下手之人乃是西川巨寇李彥風。
等他將此事報於國師,國師卻是正好收到消息,曉得李彥風真正要截殺之人就是高狩,也就是說高狩當時與旺姆乃是同乘一車,只是可能改變了容貌,但李彥風卻有手段綴上他。
得知此事後,國師便派人前往事發之處打探,而我昨日已收到消息,得知快活林派出大批人手將大雪山一處山峰團團圍住,而據旺姆回憶,當初逃走的另外一人正是向那山峰方向而去,法王可明白這當中含義?”
巴爾朱法王聽到此言,眼睛微眯,但臉色卻是逐漸冷了下來!
“噗!”
張放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蒼白至極,整個人更是一下滾倒在地,面現痛苦之色,但在那痛苦下面卻是暗藏着一絲喜色。
韋青青青眼見張放如此立即大驚起來,連忙大袖一揮,用出擒龍控鶴的門道,將張放一下吸至身前,將右掌貼在張放後背上,驚道:“內息紊亂,氣血逆行,你...”
韋青青青沒有說下去,因爲這分明就是被心魔入侵後導致的結果,之所以會如此,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張放被心魔擊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