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戒心仍在
八十五、戒心仍在
天機道長向席空打聽道,“那個小娃娃已經答應你了嗎?我看你一幅慾求不滿的樣子,怕是還沒有吃到手吧?”
“……”席空的臉色一沉,擺明了不想與師父談論這個問題。
“算了算了,不說也罷。”天機道長笑得非常高深莫測,表示自己什麼都知道,“守着小娃娃十一年,居然一點進展都沒有,師父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替你哭一場了。只是想不到我一世英名,竟然教出來一個這麼笨的徒弟。”
席空說道,“這輩子是不可能了,但是師父放心,若來世有的選擇,我一定會離師父遠遠的。”
“你呀也就知道氣師父。”天機道長突然一臉嚴肅地說道,“不和你說笑了,我還得趕回城門處的包子鋪裡。顧凌寒怕是已經發現蕭妙真人被旁人帶走,以他多疑的性子,肯定會派人再次確定官銀是否還安全。”
席空非常默契地點頭道,“真人由我照顧着,師父儘管放心。”
“很好。”天機道長吸了吸鼻子,囉嗦道,“那些點心給師父留着,不許偷吃。”
席空有些煩了,所以說道,“聽說窛卓現居於虛塵苑,如果我告訴他……”
話音未落,天機道長就已經不見了身影,跑走時的速度可比來時快多了。
席空臉上的表情未變,心裡卻很是得意,果然這個拿窛卓來嚇退師父的方法屢試不爽。
席空一直在營救蕭妙真人的屋子外等着,直到半個時辰後纔有兩位大夫疲憊不堪地走了出來,“稟主上,病人身上的外傷已經全部被上了藥,並且進行了包紮,其他幾位大夫正在診治病人的內傷。”
“你們做得不錯。”席空不是那種苛刻吝嗇的主人,一旦下屬有了功勞,不管是口頭上還是財物上,他從來都沒有虧待過他們。
同塵園裡的人都是練武之人,所以不常生病,因此兩位大夫還是第一次被席空誇讚,心裡難免激動,愣了片刻後才跪在地上說道,“謝主上的誇讚,這是屬下應盡的本分。”
席空滿意地點了點頭,“下去休息吧,想要什麼獎賞就告訴赤狂。”
“是,謝主上,屬下告退。”
內傷的治療則比外傷更加消磨時間,席空早就已經開始擔心洛天,在想他睡得好不好,會不會把被子踢掉了。很顯然,席空已經忘記離開之前點了洛天睡穴的這件事情了。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席空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了,吩咐赤狂保護蕭妙真人,他則快速回到洛天的身邊,哪怕只是看着洛天入睡也能讓他覺得安心不少。這種牽腸掛肚的兒女情長總是令很多江湖中人不齒,但是席空卻每天都甘之如飴。
回到睡房,席空看到洛天依舊睡得正香。嫩嫩的小臉放在枕頭上,竟然襯得枕頭也漂亮了幾分,席空不自覺地伸出手仔細描摹着洛天臉上的柳眉。
洛天的身體莫名一震,睫毛似乎也在隨着眼珠的轉動而微微顫抖。席空的嘴角輕挑,只是那冰冷的溫度昭示着主人的心情突然變得惡劣。
席空低下頭親吻洛天,一隻手則探入他的褻衣裡,輕輕地撫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膚。
“啪!”洛天突然打掉席空的手,並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席空冷笑,“怎麼不繼續裝睡了?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會有人能解開我點的睡穴,更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你。小天,如果你想要我對你刮目相看的話,你做到了。”
“這也不能怪我啊。”洛天很是委屈,“我自小癡迷於醫術,鍼灸療法是我必然要學的。可是我又不能拿別人來進行試驗,所以只好拿着針往自己的身上扎。久而久之,我身上的每個穴道都似乎失去了它們本來的作用。所以你點我的睡穴,有時候可能管用,但是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不管用的。”
聽完洛天的解釋,席空心裡的鬱悶之氣就已經消失得乾乾淨淨了,“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害怕洛天生氣,席空這話只說了一半。
“席大哥還以爲我又騙了你,是不是?”洛天果然生氣了,冷冷地說道,“你鬼鬼祟祟地點我的睡穴我都沒說什麼,沒想到你居然還懷疑我。”
席空立即承認自己的錯誤,“下次不會了。”
“是不會再點我的睡穴,還是不會再懷疑我?”洛天很糾結這一點。
“都不會了。”
“這還差不多。”洛天重新閉上眼睛,瞬間就變得迷糊起來,“之前我的確還在睡,但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席大哥練武的原因,我的感官突然變得格外靈敏,席大哥一進屋我就醒了過來。”
一句話非常容易地又讓席空冷了臉,洛天反應得如此迅速不正能說明他在這裡沒有安全感嗎?
席空說道,“我一直讓橙顏和黃錦守着你,所以你大可以安心入睡,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
“我知道。”洛天困極了,迷迷糊糊地說道,“可他們畢竟不是你啊……”
就算橙顏和黃錦是席空所信任的人,洛天這心裡卻始終存着一些戒心。這世間就連親情都可以拿來出賣給愛情,那麼還有什麼是可以值得信任的?
“別走。”洛天伸出手握着席空的手,終於可以安心入睡了。
“好,我不走。”席空躺在洛天的身邊,把他抱進懷裡,“睡吧。”
夜又深了幾分,秋風也急了一些。
在大多人享受好眠的時候,顧凌寒卻帶着一些人在大街上策馬馳騁。馬蹄聲使得居住在大街兩側的人從睡夢中驚醒,但是他們卻不敢掌燈,誰知道騎馬過去的是人還是惡鬼。不過不管是那一種,都不是他們這些小市民能夠惹得起的。
顧凌寒馬不停蹄地趕到城門附近,把守門的士兵叫醒,吩咐他們明天一早就算天亮了也不能開城門。與此同時,顧凌寒派出去的另外三個人也通知到了守着其他城門的士兵。
顧凌寒擡頭看着高高的城牆,在確定受了內傷的蕭妙真人根本無法單憑輕功躍過去之後,他下令道,“開始搜城!挨家挨戶!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藏身的角落!”
“是!”
搜城令一下,跟隨者顧凌寒的那些官兵就開始蠻橫地闖進民衆的家裡,也不管屋子裡的人是否穿着衣服就只管往裡闖。因此,女人的尖叫聲不斷,但是自始至終都聽不到男人的辱罵聲。就算妻女受辱,他們也沒有膽量反抗官兵。
有幾個官兵正想撞開路邊的一家包子鋪,顧凌寒說道,“這家包子鋪我要親自檢查,看你們檢查得那麼熱鬧,我也很好奇啊。”
那些官兵經常在這裡買包子,知道這裡面的女人多,所以很大方地把這個機會“讓給”了顧凌寒。
一腳踹開包子鋪的門,顧凌寒瞬間便感覺到了一道耐人尋味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雖沒有殺意,但是也絕非同類。
“誰呀?”包子鋪的一個夥計被踹門聲和隔壁女人的哭鬧聲吵醒,所以發出了一聲詢問。
顧凌寒用眼神示意身邊的手下接下來該怎麼做,幾個有眼力見兒的立即撞開伙計睡房的門,把他從屋子裡拉出來。
夥計的頭髮已經被幾個官兵弄得凌亂不堪,在看到顧凌寒後更是嚇得腿軟,一個勁地大喊道,“官爺饒命!官爺饒命啊!”
包子鋪的老闆也被吵醒,一邊穿衣服一邊睡眼惺忪地說道,“小人不知道官爺會在今夜來到這包子鋪裡,招待不週之處還請官爺見諒。”
顧凌寒說道,“少爺我遠遠地就聞到了你們這裡藏了幾罈好酒,不知老闆可願賣與我?”
老闆很是爲難,“這個……怕是……”
一個官兵伸出手踢中了老闆的膝蓋,仗勢欺人地說道,“我們少爺看上你的酒那是你的福氣!還由不得你說不!”
老闆被嚇到了,連忙說道,“不是小人不願意,實在是那些酒太拙劣,小人怕入不了各位官爺的口。”
顧凌寒說道,“入不入得了由我說的算,帶我去看看那些酒。”
“是是是。”老闆擦着額頭上的汗,不停地點頭哈腰,“官爺這邊請,酒窖在這邊。”
“你們在這裡等着。”顧凌寒吩咐了一句之後便跟着包子鋪的老闆向酒窖走去。
進入酒窖,顧凌寒便開門見山地問道,“官銀可還好?”
“回少爺的話,一切都好。”
“帶我去看看。”
“是。”
走進酒窖的深處,包子鋪老闆轉動着看起來像是嵌入牆裡的燭臺,然後帶着顧凌寒進入密室。
三十萬兩官銀堆滿了整個密室,顧凌寒只是大概看了幾眼,並沒有真的清點它們是否真的夠數。
“最近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事情嗎?比如說邢安邦……”
“邢掌櫃?”老闆很是疑惑,“他不是被少爺關進監牢裡了嗎?”
“這些事你不用打聽。”顧凌寒走出酒窖,說道,“果然是劣酒,入不了少爺我的口。我們走!”
待所有的人都離開後,扮成老闆的天機道長走回睡房,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換上自己的衣服,再次離開去往同塵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