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啓陽聽到向天成的話,不禁用驚歎,卻微微有些遲疑的口氣對向天成反問道。
“你……你就是老三……不,是那個白家的白啓明口中,所說的那個……那個將白滄雪打傷,然後更是將白啓光的獨子白羽,斷了男根,絕了香火的人?而你就是白啓明和白啓光他們兩個人要設計陷害的那個少年?那麼說的話,就在這座別墅地下室裡面被關着的,就是你的女友?”
聽到向天成的話,白啓陽終於明白了向天成爲什麼會這般記恨白家,這般對白家趕盡殺絕,就像向天成所說,他們之間雖然沒有殺父之仇,但是這一而再的奪妻,這種奪妻只恨,又怎麼可能是可以容忍的呢?
白啓陽理解,他非常理解此刻向天成的心情。那種心愛,唯一摯愛的妻子,被人擄走,甚至是在自己的眼前被人擄走,而自己卻無能爲力的感覺。
就算是後來能夠成功獲救,就算是被擄走的妻子沒有收到**,可是,事實上他卻仍舊能夠受到傷害,這不是一般的傷害,相比之下,的傷害,早已經變得微不足道,因爲這件事會成爲心底裡面,一塊永遠的傷疤,一塊不可能抹去,永遠不可能癒合的傷疤。想要癒合這種傷疤,沒有任何的辦法,或許,只有解決,只有將侵害自己的人全部殺死,才能夠微微的緩解自己的心頭之恨,不過,這僅僅是緩解而已,想要全部忘記,那根本是妄想,即便是過去過少年,這種事情,都不會忘記,即便是沉寂在心底,可是他事實上,仍舊存在。
這種感覺,就像白啓陽至今也忘不了當日一樣,或許說來很巧,白啓陽此刻能夠清楚的感覺的到向天成此刻說話時候的心情的事情,這並不是空談,也不是全憑想象,那是,那是因爲當日他,也就是白啓陽他自己身親,體會過妻子被人**之後,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那種意境過去了幾十年,卻終究埋藏在心底的感覺,那一絲絲痛楚。
雖然白啓陽後來在白家山門的協助下,將妻子救回,而且更是藉故殺光了那些人,將那與白家對抗的族人全部殺死。但是回去後,這種揮之不去的陰影卻一直存在白啓陽以及白啓陽的妻子心中,兩人雖然恩愛,但是卻總是像有了隔閡,沒過多久,白啓陽的妻子便鬱鬱而終。
或許結果改變了,或許結果終究沒有改變,死了,但是可能對於死亡的意義卻有着天差地別。而白啓陽也正是因爲這種情況,才離開了白家,離開了白家的傷心地。
而現在,在自己曾經所掌控的白家中,竟然也發生了這種事情,只不過受害人以及被害人,皆調換了位置,白家此刻是當日的族人,而白啓陽眼前的年輕人,就是當時的自己。
因果報應?報應當時自己殺了那族幾十人?甚至是其中的老幼婦孺?所以現在自己纔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這裡來阻止這一切歷史的重演?
聽過向天成說完,白啓陽不住的搖着頭,白啓陽此刻心中回憶起當時,當時的分分秒秒,與自己妻子,與滅族的族人懇求自己等幕幕場景。
白啓陽此刻雖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但是站在白啓陽身前的筱柒,卻非常準確的感覺到了白啓陽此刻較之前有了許多不同。
因爲雖然現在白啓陽仍舊環住筱柒的脖頸,使他不能有任何離開他自己的身體的距離,但是此時白啓陽對於筱柒那種緊迫感,以及強大的手臂力量來壓制自己行動的力氣卻已經消失。甚至白啓陽的手臂似乎已經和筱柒的脖頸有了一些距離。
此刻如果不是筱柒不能將白啓陽猶如堅石固定在他身前一樣的手推開的話,那麼筱柒或許早就已經溜之大吉了,不過現在這樣,也不算壞,相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起碼白啓陽不僅將飛劍收了起來,而且環住自己的手臂也鬆開不少,雖然仍舊在緊張的時候,但是起碼從這兩點上看,自己身後的這個老頭子已經對自己沒有了惡意,或者說自己並沒有了生命危險。
正當白啓陽搖頭暗自嘆息的時候,向天成開口回答說道。
“正是,那正是我所爲,怎麼?你也知道了?哈哈,這種事情聽來,就讓人痛快,雖然是誤傷,但是也夠解恨的了,讓人絕後,這個意外真是痛快啊。”說道這裡,向天成不禁停下說話而大笑,大笑兩秒後,向天成突然將笑聲停止,一副冰冷的面孔浮上他的面龐,用着極其低的聲音,接着說道。
“那小子完全是罪有應得,第一次白羽劫我女友,企圖欺凌,全憑你手中之人,我的朋友,他們冒險去救了她,我的女友才得以倖免一次不可想象的災難。而在第一次事情之後,我本想息事寧人,事情過去了,只要他白羽不再招惹我的女友,也就罷了,畢竟白羽那狗東西是個普通人,不懂任何**,我們這種人本不應該和他們一般見識。可是,可是隨曾想,沒過兩天,就在出行的路上,白羽和那個白滄雪兩個人,竟然再次主動招惹我的朋友們,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哪裡相救他們的話,那麼我的兩個朋友,我的兩個兄弟,甚至我永遠在也不可能再見到他們,而這次,白啓明設計再次劫我女友,企圖用她來要挾我,以達到他的目的,如果不是我的隨從莫名的趕到我女友身邊,將那個什麼福的大炮,那麼現在的結果……哼……”向天成低下頭,他的話沒有說完,其實最後的話語,不用說,在場的另外兩個人,也能夠想象得到。
當聽到向天成的描述後,白啓陽對於向天成來說,更多的,似乎是對於他的同情,以及對於白家的所作所爲趕到不恥,憤怒。
當然,白啓陽的這種憤怒並不是和向天成記恨白家的那種憤怒相同,白啓陽的憤怒,是那種恨鐵不成鋼,恨玉不成器,那種對於白家弟子的惋惜。對於自己曾經領導的白家感覺到失敗的憤怒。雖然他離開白家的時候,白家的弟子的這種特性就已經有些顯露出來,但是這幾十年的發展,完完全全將白家弟子的野心與驕橫激發的淋漓盡致,這樣的事情,白啓陽怎麼可能仍舊心平氣和?就算他明知道自己已經和白家沒有了關係,也是一樣。
何曾想……何曾想……白啓陽心中一陣感嘆。
“現在,你明白了?你說……難道他們這樣的人,不該殺嗎?啊?”向天成忽然間,擡起頭,又低了下去,就在這一擡一低的瞬間,筱柒非常清楚的看到向天成的眼球除了黑色的瞳孔之外,已經大部分都充滿的一條條非常顯眼的血絲,血絲幾近爬滿了白色的眼球。
由於白啓陽此刻仍舊在惋惜,所以他並沒注意到向天成這看似簡單的一個擡頭低頭,可是雖然白啓陽沒有看見向天成的眼睛,但是就並不等於沒有人看到。
一直注視着向天成一舉一動的筱柒,此刻卻是看的清楚,其實這並不是筱柒想一直盯着向天成看,而是筱柒被白啓陽挾制着,身體除了向前看,根本沒有辦法看向別的地方。
而筱柒雖然看到了這種情況,卻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因爲他不知道應該去如何問向天成,他不知道向天成這是在意圖醞釀着什麼,畢竟現在自己還在這個老頭子手中,誰知道向天成是不是準備要救自己,還是準備什麼計劃。
可是過了一兩秒,筱柒便覺得有些不對,因爲隱約筱柒似乎是聽到了向天成發出的磨牙聲音,再加上向天成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了,一直低頭不語後。才急忙驚詫的大聲喊道。“天成……你小子這是怎麼了?喂,怎麼了。快點說話啊。”
而正當筱柒剛剛大聲喊完,向天成還未來得及回答,筱柒身後的白啓陽似乎也在剛剛那段時間發現了向天成的變化,畢竟那種磨牙的聲音是非常的刺耳。
可是就在這種時候,別墅的門口忽然間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師伯……外面……”
筱柒急忙擡頭向門口看去,一個穿着青灰色道袍的白家子弟正站在那裡,從外貌上看,這名弟子的年紀不大,也就是十六七歲而已。而且他的道袍之上還沾染着一些泥土,很可能就連最基本的除塵術都沒有練好,畢竟修真人士一般情況下,很少不注意自己身上的形象,因爲在他們看來,仙風首要的,便是清潔,不然,只能是污穢不堪。
這名弟子進來別墅定然是想向白啓陽通報什麼,只可惜這名白家的弟子剛剛進來後就發現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當即就止住聲音,不再說話。
雖然他不在說話,但是這名小道士的突然出現,卻似乎完全打擾了此刻別墅之中的氣氛,剛剛稍微有些緩解下來的壓抑感覺,頓時又充盈整個別墅,就連筱柒都能感覺得到白啓陽手臂上的肌肉在不停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