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珣只覺得自己的後腦發沉,一陣陣的眩暈感逼着他的太陽穴,他努力地掙扎想要保持自己的清醒,微微一動胸口就像是撕裂了一樣疼痛。
他最後的記憶是在那個罩了火的屋子裡,“我沒死嗎?”衛珣虛弱的只剩下輕輕的喘息聲,那聲音小的他自己都要聽不見了。
衛珣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看來自己是沒死,被人救了回來,不過這間屋子倒是看着眼熟,覺得自己的手被誰抓着,艱難地轉動脖子,看見了一個烏黑的小腦袋,就拱在自己的胳膊附近,睡得香甜。
牀上的人睡的很沉,只露出光潔的額頭,還有緊蹙的雙眉,巴掌大的小臉兒都埋在胳膊裡。
除了他的回兒,還能有誰呢。
衛珣覺得喉嚨像是火燒的一樣,小腹又漲的難受,與其說衛珣是傷病有所好轉醒過來,還不如說是被憋醒的。
被李雁回灌了那麼多的藥,要不是出了那麼多的汗,衛珣可能會成爲第一個被尿憋死的將軍了。
他嘗試着把手從李雁回的手中抽出來,剛剛一用力,李雁回就醒了,帶着從沉睡中醒過來的迷濛,還有一臉壓出來的紅痕。
“你醒了啊?你終於醒了!”李雁回眨了眨眼,適應了一下光線,看着已經睜開眼睛的衛珣,驚喜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回兒,辛苦了!”衛珣嘴脣泛白,乾裂起皮,虛弱的模樣任誰看了也看不出這是一位馳騁沙場的大將軍。
“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一杯。”李雁回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看着衛珣渾身是血被擡回來的時候都沒哭,現在這眼淚說什麼也收不住了。
她承認,她被嚇壞了,兩輩子才找到的愛人,要是就這麼離她而去,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沒開始的下半輩子要怎麼過。
“回兒,你別哭,都是我不好。”衛珣看着李雁回慘白的小臉,眼下怎麼都不能忽視的烏青,就知道,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他的小丫頭,他的愛人是怎樣的殫精竭慮。
“是,都是你不好,讓你別逞能,非得逞能,看你這回還怎麼往外跑,然你不聽話。”李雁回越說哭的越兇。
“回兒,你現在最好是把郭管家叫進來,要不然,你夫君我就成了第一個尿牀的將軍了。”衛珣虛弱地扯了扯嘴角,把積攢的力氣都用了差不多了。
這句話特別的管用,一下子就把李雁回的眼淚止住了,慘白的小臉爬上了紅暈。
“我,我這就去。”說完就往外跑,因爲壓的時間過長,左腿有些麻木,站起來的時候險些跌倒,就那麼量踉踉蹌蹌地跑出去叫人了。
這邊剛有動靜,郭管家就帶着人候着了,正好李雁回跑出來,“夫人,將軍怎麼樣了?”
“郭伯,您帶着人進去服侍他一下,我去叫爺爺來給他診脈。”說完低着頭快步走開了。
郭管家一下子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趕緊帶着機靈的小廝進了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