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胖子撇了撇嘴道:“在家裡就不要太在意這個,該按季買就買。現在,就讓他們去吧徐錦記跟寶慶銀樓的人請開,讓他們帶最新最好的衣服首飾過來。”。
朱氏今天奇怪極了。往日胡胖子倒也不克扣她的開銷,但也從來沒有關心過。
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夫君,你今天怪怪的。”朱氏忍不住說道。
胡胖子笑着道:“沒什麼奇怪的!今天我見了一個大人物,這不要去拜訪嘛!你這沒有點衣服首飾怎麼出門?”。
朱氏一聽,頓時心裡一涼。“什麼大人物?我不見外人!”。她有些生氣。雖然自己出身不大好,可父親也好歹是進士,自己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胡胖子差一點就生氣了,但他立刻壓住自己的火氣。笑着說道:“這個大人物可跟以前不一樣!這次保準你會喜歡。見了之後,你都要感激我呢!”。
朱氏心道:“能有什麼不一樣!”。有些人,縱然高官得坐,但骨子裡,跟胡胖子他們也沒什麼差別。
自己去見的那些夫人,明顯的都看不起自己來。如果還知道自己是進士的女兒,那眼裡的嘲諷之色,只會更嚴重。
“我不去!”朱氏別過頭去,賭氣說道。
胡胖子大怒,要是其他人敢這樣,他早就老拳一揮就上去了。
不過他還是忍住火氣,笑着說道:“如果我說,這位大人物是臨川郡主,你還要不要去?”。
朱氏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臨川郡主?她怎麼會到揚州來?”。
胡胖子大笑起來,“你不信是吧?我還不信呢!可是事情就是這樣,他偏偏就發生了。”。
“好了,我跟你說,咱們動作得快點。不然讓其他人知道了,那哪裡還輪的到咱們去拜見?那府臺,道臺,巡撫,巡按,只怕半個月都輪不過來。”。
“郡主是來玩的,要是天天見這麼多人,還不要跑啊!”胡胖子道:“所以咱們得趕早,你要是能入了郡主娘娘的眼,多陪她幾日,對咱們胡家的好處可就大了。”。
朱氏雖然不喜歡他如此市儈。但能見到臨川郡主的喜悅,已經讓她不計較這些了。
臨川郡主可是她的偶像啊!每一首詩詞傳來,她都細細書寫裱糊起來,時時端詳。
看着那些宛如天上來的詩句,禁不住嘆息。此詞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想不到,她居然來了揚州!自己若是不能見一見,那還不得抱愧終生啊!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走吧!”朱氏急忙說道。
胡胖子抽了一下嘴角,“你這樣出去,人家以爲我不給你飯吃,不給你衣服穿呢!”。
朱氏上下看了一眼,“這已經很好了啊!”。
胡胖子搖了搖頭,“等徐福記跟寶慶銀樓的人來了,你好好挑一些。怎麼也是胡家的人,弄那麼寒酸別人不笑話嗎?”。
朱氏無奈,只能與他坐着等。
好在那兩家來的很快,每人都帶着一輛馬車,帶着幾大盒子。兩人在門口恰巧遇到,相視一笑。
“您請!”。
“您先請!”。
作爲城裡最知名的兩個商家,兩人自然是認識的。對於胡家這樣富庶人家的家世,自然也都清楚。
兩人路上還搖頭,心道這胡家公子這寵妾滅妻之事,似乎更嚴重了。
他們兩家雖然是做生意的,但對於這樣的事情,卻也看不過眼。
不過這一路走來,卻是往主院裡去的。
兩人反而越加詫異了。
“這是去少夫人院裡嗎?”季掌櫃忍不住問道。
一旁帶路的丫頭輕笑着道:“那是自然,不然怎麼敢勞動二位的大駕!”。
兩人進了月拱門,給胡胖子行禮。
胡胖子笑着道:“得了,別來這些虛禮了!快把你們家的好東西都呈上來吧!說好了,要不是最好的,我就去砸你們家的照片。”。
兩人俱笑着道:“那哪能呢?肯定都是最好最時新的。不然也不敢登您的門啊!”。
說罷,便讓後面帶着貨物的女子把東西呈上來。
果然如雲似霞,燦爛奪目,那絲絲暗紋,看着不顯眼。抖動之下,卻明暗相間,異彩紛呈。
胡胖子看着大喜,“這要是製成成衣,要多久?”。
季掌櫃說道:“要精工細作,那需要半個月時間。”。
胡胖子臉一黑。半個月,那黃花菜都涼了。
朱氏笑着說道:“夫君,其實也根本不用做新衣!那人性情高潔,想來對這些豪奢之物,也不大看得上。再說了,比這些,我們也根本比不了人家。倒不如清清爽爽,乾乾淨淨的,也還好些。”。
胡胖子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
朱氏又笑着道:“不過二位掌櫃既然來了,這東西我還是挑一兩樣留下,也正好當禮物。這個,這個,看着顏色雅緻,花紋內斂,想必還勉強能入眼。”。
季掌櫃心道,這人眼光倒高,這已經是最好的蜀鍛了,還說勉強入眼。這收禮之人是公主嗎?
胡胖子喜滋滋地道:“夫人說的甚是有理!好,那就依夫人的,把這幾樣留下吧!”。
季掌櫃心裡一喜,今天總算小有收穫。
對於金銀飾物,朱氏並沒有看,只說這個人家一定看不上,還是算了。咱們就送些日常的精緻物件就是了。
胡胖子卻大手一揮,“留下,就給夫人充妝了。”。
一旁的李掌櫃更是大喜。這一匣子至少上千兩銀子,說買就全買了。
胡官人就是大方。
兩人稱謝不已,自跟着侍女去找賬房不提。
朱氏說道:“給郡主娘娘的禮物,不用珍貴,但需要雅緻好看。玲瓏的奇石,針織刺繡,這些都是可以的。用些金銀反而落了下乘。”。
胡胖子哈哈笑着,“都聽夫人的。咱們下午就去城裡逛逛去,需要什麼你儘管挑。”。
朱氏含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胡胖子笑着道:“不客氣,當然不用客氣了!”。
商量好上門拜見的事情,胡胖子忽然還想起一件事來。
“哎,你還記得我那位好友,蕭輕城兄嗎?”。
朱氏臉上一熱,心道那人俊逸舒朗,與你們就根本不是一路人。你說好友,也不過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吧!
她低聲道:“略有些印象,怎麼了?”。
“你說我給他與郡主娘娘牽個線,你說如何?”。
“什麼?”朱氏驚愕地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