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次驚蟄取人性命時蕭子寒都在場,但是他並沒見過驚蟄真正的武功,在他下意識裡他認爲一個女子爲了殺一個人費盡心機就是不可思議之事,費盡心機也就說明她的武功並不是多麼出色。當蕭子寒趕到前庭時,他所看到的景象讓他大吃了一驚。楊構所收買的那幾人正在圍攻驚蟄,險象環生,但蕭子寒竟卻看到驚蟄滿臉的笑容。
圍攻驚蟄的共有五人,在驚蟄左前方的乃是一個使雙鉤的中年男子,蕭子寒知道那人就是在10年前就少年成名的顧銘,據說他天資聰穎,10歲開始習武,15歲時便已悉數掌握家傳“無常鉤”的要義,17歲時又將槍法和鉤法融合貫通,一時在江湖上的名聲大噪。只是20歲時他突然失蹤,江湖中便再也沒有了他的蹤跡。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時常遭受堂哥毆打的一個小妾,同時,顧家也揚稱以後顧銘的所作所爲再與顧家沒有任何關係。
蕭子寒看他每次揮舞銀鉤都帶起咧咧風聲,而那風聲並不因鉤的停止而停止,可見其勁道之深。顧銘似乎並沒有要取驚蟄性命的意思,雙鉤只是攻向驚蟄的手腕腳腕等部位。另四人容貌大致相似,乃是江湖上臭名昭著地“天地四煞”,當年他們四兄弟燒殺擄掠無惡不作,而後受江湖正道和朝廷的追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想到也被楊構收買了過來。就在蕭子寒仔細分析場中情勢時,“天地四煞”中使刀的那人一刀向驚蟄的腹部削去,其餘三煞竟是有心靈感應般,齊齊向驚蟄身上的不同部位攻去。驚蟄還是滿臉的笑意,側身避過削向腹部的一刀,一腳踢飛從右側攻向膝蓋的長槍,雙手握住從上方向頭部攻來的長棍,最後攻來的那人一劍擊向驚蟄的喉嚨,就在那人慶幸要的手的剎那,驚蟄鬆開手中的長棍,向顧銘的身上撞去。
顧銘本來就討厭“天地四煞”的爲人,對楊構的做法也不贊同,之所以答應他留在府中僅僅只是爲了報恩。眼見驚蟄向自己身上撞來,這本來是極難得的取她性命的機會,他卻單手頂住她的肩膀,側身繞了過去,用雙鉤擋住了那勢在必得的一劍。驚蟄心下暗自慶幸,本來自己就是要賭一把,賭顧銘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假如賭輸了就只好認命,幸好沒賭輸。蕭子寒也除了一身冷汗,不待“天地四煞”發起新一輪的攻擊,上前說道:“楊構已經死了,大家又何必拼個你死我活呢!”他心下明白像“天地四煞”這樣的大奸大惡之徒親情都不會放在眼裡,何況是主僕之情呢。果然那死人一聽說楊構死了,就收起武器,很懊惱地離開了。蕭子寒盯着場中一動不動的顧銘,笑道:“顧兄,難道還要爲楊構一戰嗎?”顧銘棉表情地說道:“顧銘受楊大人一飯之恩,當爲楊大人一戰。”話語剛畢,右手中的鉤挑向驚蟄的手腕,驚蟄急切間匆忙後退,左手從頭上拔出髮簪,點向鉤,顧銘卻突然收回力道。驚蟄左手依然用上全力,身體不自覺的前傾,她沒想到這樣強勁的力道顧銘也能收放自如,想要收回自己的力道已是不可能,而向前去只能是撞向顧銘的雙鉤,急切間不容多想,一揚袖一道飛影向顧銘擊去。因爲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太近,顧銘下意識地用雙鉤擋住向自己飛來的東西,就在這個瞬間,驚蟄已然停住,然後急速後退,飄向院牆。顧銘看着地上的一錠金子,不苦笑,卻聽驚蟄說道:“顧大俠,一飯之恩已報,何苦再助紂爲虐,天下之大,也並不是只有顧家堡纔是你的安身之地吧!”顧銘看着驚蟄,點頭道:“謝謝驚蟄姑娘的提醒,在下知道該幹什麼了。”說着收起雙鉤,轉身大步離去。
驚蟄盯着還立在庭院中的蕭子寒,看他一臉苦笑和擔心的神情,不笑道:“怎麼,蕭公子也桃這殺人不眨眼的女殺手擔心起來了?”蕭子寒大感尷尬,掩飾道:“我怎麼會替你擔心,笑話,你我可是正邪不兩立啊!”驚蟄盯着他道:“是嗎?好,那我們後會有期,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就先走了。”蕭子寒不待她轉身,縱身躍向牆頭,抓住她的衣袖,問道:“你又要去殺人嗎?你到底是爲了什麼而殺人?”驚蟄冷冷道:“是又怎麼樣,那你就跟着我看看我到底是怎麼殺人的吧!”說完轉身離去,蕭子寒看着那冷傲的背影,沒有多想,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