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於子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幸運過,遇到蔚七七的問題,總是倒黴透頂,沒有想到那個女人死了,還擺了他一道,居然弄了個空棺木,現在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瞭,她死的時候,可是所有人親眼所見啊。
“空……空,空的,皇上,小於子哪裡敢拿已故的人開玩笑啊,裡面陪葬的東西都在,根本就沒有什麼屍骨,你讓奴才怎麼遷入皇陵啊!”
皇上捏着額頭,看着小於子,疑惑的問“你說,是朕瘋了嗎?還是死了的劉仲天瘋了?”
“誰也沒有瘋,是小奴才我要瘋了,真搞不明白,怎麼人就沒有了呢?”小於子越想越害怕,人死了,卻不見了,難道變成了冤魂……他感到後背一陣的涼風啊,短命的蔚七七,當初逼死你的可不是小於子啊,冤有頭,債有主,不能來找他這個無辜奴才的麻煩啊。
“宣張御醫!”
小於子很奇怪,皇上找御醫做什麼,不過他哪裡敢問了,只要不爲難自己就可以了,沒有一會兒張御醫就被叫來了。
張御醫叩見了皇上,規規矩矩的站在了一邊,等待皇上的吩咐,難道是宮裡的什麼人生病了?既然是生病,爲什麼叫他來養心殿呢?
“張御醫!朕來問你,有沒有一種藥可以讓人看起來和死了一般,其實是假死呢?”皇上突然發問了,他在懷疑,劉仲天沒有必要移花接木,只能是一個鐵錚錚的事實,蔚七七根本就沒有死,有人愚弄了他。
張御醫想了一下“有,不過那不是宮內的藥物,傳說是大漢周邊的少數民族部落的奇藥,很少見到,臣也是聽聞而已,好像與蠱術有關。”
皇上緊緊的握住了拳頭“這麼說,朕又被蔚七七耍了,是誰幫助了她,難道是劉中天嗎?如果這個狡猾的三王爺還在,朕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他,可惜他已經死了多年了……”
大漢天子揮了一下手,御醫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悄悄的退了下去。
小於子似乎想明白了,怪不得棺木裡是空的,原來金蟬脫殼了……可是蔚七七哪裡去了呢,三王爺當時也大病了一場,好像不是互相串通的啊……
“三王爺已經不在了,現在是不是要找到蔚七七啊!”
“哼!”皇上甩了下衣袖“那是當然,如果劉仲天在這個世上,還有人照顧她,現在就她一個人流落在外,不管她人在哪裡,朕都要將她帶回來。”
小於子真的有點感動了,大漢天子對那個蔚七七的情義真是深厚啊,可惜那個女人怎麼能用假死來欺騙皇上,傷皇上的心呢,不過若是這次找到了,沒有了情敵三王爺,似乎也能有個轉機,希望皇上能如願以償啊。
“傳朕的口諭,各地官兵攜帶蔚七七的畫像,秘密搜查,且不可大張旗鼓,朕有的是時間,哪怕找到朕死,朕也要找到她!”
皇上眼睛炯炯有神,只要蔚七七還活着,他就一定不惜任何代價找到她,可能這樣才能告慰劉仲天的在天之靈,可是,真的是爲了劉仲天嗎?皇上更多的卻是爲了自己的私心,一個一直讓他遺憾的心願。
大漢疆土上,一項秘密的搜捕活動開始了,讓大漢子民沒有任何的察覺,似乎就和人口普查一樣簡單。
根本沒有蔚七七的蹤影,搜查活動已經秘密的展開了半年了,大漢天子一無所獲,他有些失去信心了,難道蔚七七真的死了,可能劉仲天將屍身掩藏了,就是怕有一天大漢天子真的將蔚七七遷入皇陵?
少數民族聚居地,皇上捏着額頭,沒有可能,繼續搜查,她一定活着,劉仲天氏族安葬的地方,沒有理由將蔚七七挪走。
在大漢的天下,除非這個人真的死了,否則想找出來,只是大漢天子一句話的事情,他堅持不懈的尋找蔚七七,一年後,果然有了眉目,小於子樂顛顛的跑進了養心殿。
“皇上,皇上,好消息……”
“好消息?”皇上皺起了眉頭,對於皇上來說,除了百姓安居樂業,邊境沒有戰事,還能有什麼好消息呢?
小於子湊到了皇上的面前“有人在西域發現了一個女子,和蔚七七十分相像,也叫七七,不過……”
“不過什麼?”皇上驚喜萬分,拉過了小於子,怎麼這個不過聽起來,很不舒服呢?
“那個女人有兩個孩子,好象在西域結婚了,生活過得也很富足!”
“結婚?不管怎樣,小於子,朕要親自去趟西域!”皇上堅定的說,這次絕對不能再派這些飯桶去了,每次都讓皇上腸子悔青了。
小於子二話也沒敢說,現在的大漢天子已經不同從前了,自從三王爺去世以後,幾乎變得冷酷無情,太后也說不上話了,經常因爲一些小事暴跳如雷,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敢阻攔——
佳佳在草地上跑的飛快,弗陵步履蹣跚的跟在後面,幾次都摔倒在了地上,劉仲天站在那裡,不去扶也不去哄,弗陵只能自己爬起來,繼續堅持着往前走。
蔚七七躺在一邊的涼椅裡,打着小花傘,翹着腳丫,開心的看着父子三人,好不愜意快樂啊,她的生活已經很現代了,只不過穿着上過不了劉仲天那一關,例如大短褲、吊帶、超短裙,露一點肉,都會讓這個傢伙大發雷霆,總是將她的怪異裝扮一通的數落,真是個古板的大男人。
不過生活上還好,自行車,滑板車,自動花車,成了取代馬匹的絕好工具,房間的裝飾比較現代,明亮乾淨。
不過在小孩子的教育上,七七總是很前衛,劉仲天有些很看不慣,甚至寫字也出了問題,同一個字在兩個人的手上,出現了不同的寫法,矛盾一旦升級,劉仲天堅持這裡是大漢,他是王爺,必須聽他的。
七七也知道劉仲天是對的,不能將孩子教育成大漢的另類,將來怎麼和大漢人相容啊,可是她還是很彆扭,時間久了,也就放棄了,誰叫她嫁給了專橫的三王爺呢!
蔚七七懶洋洋的爬了起來,感到異常的厭倦,理容苑最近的生意太火了,她都忙的暈頭轉向了,需要回去休息一下。
七七回到了房間打了個大哈欠,倒頭剛要睡,劉仲天推門走了進來,似乎精神很不錯。
“七七,怎麼又要睡了,不看看我教弗陵射箭嗎?”
“你一定是瘋了,弗陵還那麼小,路都走不好呢!”七七不再理她,趴在牀上,昏昏欲睡起來。
劉仲天將她抱了起來,奇怪的看着蔚七七“你不會是……”
“什麼?”七七看向了劉仲天的臉,那表情,她馬上明白了,怎麼可能“喂,你以爲我是生孩子的機器嗎?我只是有點累,還有啊,你以後不準碰我!”
“你還敢威脅我?”劉仲天戲虐的笑了起來,伸手衝着七七的面頰捏來。
蔚七七哪裡肯讓他再得逞,若真是有了,還要遭十個月罪,她玉手一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劉仲天的面頰打去,劉仲天手一揚,抓住了七七的手,這個女人,估計一輩子也馴服不了。
七七手束縛住了,哪裡肯罷休,飛起一腳向劉仲天的肚子踢去“好久沒有較量了,劉仲天,別以爲我打不過你啊!”
劉仲天真是無奈了,每次蔚七七不示弱,都要和他爭鬥,卻每次都被制住,看她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除了容貌嬌美之外,看不住一點女人味兒。
“好了,別鬧了,傷到了你就不好了!”劉仲天抓住了七七腳腕,輕輕一推,蔚七七就摔倒了牀裡,倒了下去。
蔚七七正要發作,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十分的急促,七七慌忙坐了起來,劉仲天走過去打開了房門,一個丫鬟神色慌張的站在了門口。
“不好了,府外來一羣人,圍住了府邸,還……抓了小少爺!”
蔚七七飛快的從牀上跳了下來“什麼人?這麼大膽!”
“說是叫蔚七七出去見他!”丫鬟低下了頭。
蔚七七沒有時間思考了,她飛快的向大門走去,劉仲天似乎比蔚七七要鎮定了許多,他想拉住蔚七七,七七卻早已經跑的不見了蹤影。
爲什麼有人點名要找蔚七七,劉仲天握緊了拳頭,他警覺的摘下了牆上的佩劍,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動過它了,看來今天要用上了,隨後趕了出去。
大漢天子騎在馬背上,站在了西域這個豪華的府邸前,身後是保護皇上的重兵,小於子則站在了皇上的身邊,懷裡抱着七七的兒子,劉弗陵。
大漢天子感覺手心裡都在冒汗,不知道這個和七七很像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她,如果不是她,真是要徹底的失望了。
然而府門一開,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婦人走了出來,長長的黑絲隨意的系在了身後,一襲淡黃的錦衣,身材纖細婀娜,肌膚細膩白皙,那眼睛除了焦急,還有一絲嫵媚妖嬈,這不是蔚七七還能是誰?
大漢天子感覺眼睛都溼潤了,蔚七七,整整六年了,她居然寧可到這種荒涼的西域,做一個普通的百姓,也不願意留在皇宮,享受榮華富貴,歲月沒有改變她的容貌和氣質,她仍然牽動着他的心,讓他受到誘惑。
蔚七七此時也發現了大漢天子,頓時面無血色,怎麼可能?那不是……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劉仲天,此時不管發生什麼事,也不能讓這兩個人相見!
蔚七七飛快的掩上了大門,並從外面插上了門栓,只要劉仲天和孩子沒有危險,就是讓她死在皇上面前,也無所謂。
“蔚七七,朕又看到你了……”皇上強忍着沒有從馬背上跳下來,奔過去,而是威嚴的看着蔚七七“難道你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嗎?你又躲避得了朕到什麼時候?”
小於子抱着弗陵,不斷哄逗着他,弗陵還小,不知道什麼是危險,時不時的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大漢天子目光移到了弗陵的身上,然後有轉向了蔚七七“這是你的孩兒?”
“是,請皇上放了弗陵!”
“弗陵?真是個好名字,你在西域結婚了?夫婿是誰,朕可以給他所有想要的東西,朕卻只要他的一樣東西,就是你!”皇上還是那麼執着,眼睛緊緊的盯着蔚七七,真是魅惑的女人,走到哪裡,都可以找到依靠,雖然遲了六年,不過美人依舊讓人傾心仰慕。
“皇上,七七當年沒有進宮,寧願假死來到西域,就是不願意跟隨皇上,所以今日皇上來到西域也無法逼迫蔚七七,七七知道死罪難免,只請求皇上放了弗陵和這府中所有的人,蔚七七可以馬上死在皇上的面前,以解皇上的羞辱!”
蔚七七明眸善睞,眼含流光,那楚楚動人的摸樣,讓大漢天子怎麼捨得讓她以死謝罪呢?
“朕可以放了弗陵,也可以放過你府邸的所有人,但是你……必須跟朕回長安!”皇上看了一眼小於子懷中的孩子,伸出手,一把抓了過來“如果你不答應,朕就……”
皇上只是想假意嚇唬一下蔚七七,他剛擡起手,小弗陵的小臉突然露出了笑容,樣子十分的像一個人,皇上不知是被那臉蛋的笑容迷惑了,還是覺得這個孩子有種獨特的氣質,目光頓時滯留在了孩子的小臉上,手也放了下來。
蔚七七嚇的面色蒼白“不要,皇上,請放了弗陵,七七隨你回長安!”
皇上目光移到了七七面頰上,那個女人滿臉的不情願,就和當初被迫關在將軍府一樣,爲什麼她就不能給皇上一個真誠的笑容呢,也罷,即使留不住她的心,留住她的人,也能了了皇上多年的心願,皇上一揮手“帶蔚七七走!”
“是!”幾個禁軍護衛擡過了轎子,放在了七七的面前,只等着蔚七七上轎了。
府邸的大門發出了沉悶的聲音,接着一聲巨響,門被震碎了,劉仲天赫然的出現在了大門前,他緊鎖眉頭,大步的走到了蔚七七身前,輕輕一拉,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然後冷眼的看向了大漢天子。
“帶走蔚七七,皇上就要再殺劉仲天一次!”
“劉仲天?”皇上以爲自己看錯了,他揉了一下眼睛,將小弗陵趕緊交給了小於子,飛身下了馬,疾步的走到了劉仲天的面前。
“這……你們在搞什麼名堂,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愚弄朕,你不是死了嗎?”皇上一把抓住了劉仲天的衣領,表情複雜的看着他,怎麼會這樣?明明見到了屍體,難道也是吃了不死藥嗎?還是那個屍體根本就不是劉仲天?
“皇上當年和太后下旨要殺劉仲天,到今日劉仲天也覺得十分傷心,對你這個大漢的天子異常的失望,只想和心愛的女人躲避在西域過平民百姓的生活,你,已經得到了你所有想要的東西,遺詔,皇位,權利,你還想從劉仲天這裡奪走什麼?”
劉仲天氣惱的上前了一步,皇上慌忙畏懼的後退了一步“蔚七七,你休想帶走,弗陵是仲天的兒子,也必須放了,要殺,就殺劉仲天一個人!”
“不行,要殺,就殺蔚七七!”七七閃了出來“自從七七被賜婚三王爺,事情就變得越來越糟,一切都是因爲七七一個人,若王爺不是爲了七七,今日還可以是大漢風光的三王爺,也不必爲了七七背井離鄉,蔚七七本來就是不該在大漢出現的人。”
劉仲天抓住了七七的手腕,摟住了她的腰身“別胡說,有劉仲天在,誰也休想動你!”
“仲天!”蔚七七撲進了劉仲天的懷中,眼淚不覺得流了下來“七七真的希望能陪着王爺終老,可惜……命運就是弄人,如果七七死了,是不是一切紛爭就都沒有了!”
七七的手握住了劉仲天腰間的佩劍,飛快的抽了出來,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仲天,七七不想入宮,更不想讓你爲了七七送命,如果有緣就等來生了!”
皇上頓時大驚失色“不要,救她,劉仲天,快……快!”
劉仲天不等七七手上用力,立刻點了她的穴道,七七無力的癱軟了下來,倒在了劉仲天的懷中,佩劍也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皇上額頭上都是汗水,他不敢再走上前,內心十分矛盾,皇上不希望蔚七七再度死去,卻又對她留戀萬分,面前的劉仲天和蔚七七真的是讓人羨煞的一對,也許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有那種感覺了,上天對他真是不公啊。
皇上撿起了地上的佩劍,表情變得冰冷了起來,劍光一閃,奔着劉仲天的喉間刺來,蔚七七被點了穴道,無力阻止,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淚水斷線般的流了下來,這就是宿命,她和三王爺一段感情的宿命。
皇上劍尖兒一偏,利劍刺在了劉仲天的肩頭,頓時入骨三分,鮮血直流,皇上猛的拔下了佩劍,憤怒的扔在了地上,轉身抓住了馬鞍,跳了上去,眼睛木然的看着劉仲天和蔚七七。
“劉仲天已經被朕就地處死,這個女人不是朕要找的蔚七七!”
皇上看了一眼小於子懷中的弗陵,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意“這個孩子,朕要帶回長安,如果誰敢攔截,格殺勿論!”他仰天大笑了起來,冷眼的看着劉仲天“你若是敢追來,朕就立刻殺了你的兒子,不信你就試試看!還有,這輩子別再進入長安,和她好好的待着這裡吧!羨煞人的神仙眷侶。”
皇上一揮手,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東方走去,弗陵伸出小手,回頭張望了一眼,茫然的看着大漢天子,似乎並不知道將來帶給他的將是一個什麼樣的命運。
大漢天子那顆心真的死了,他羨慕那個威武的三王爺,即使不做大漢的王爺,那個男人仍然讓他無法釋然,皇上佩服他,更加的嫉妒他,蔚七七永遠屬於他了,他拋棄了所有的煩惱和紛爭,享受着西域的自然風光,所以劉仲天必須有煩惱。
再見了,蔚七七,希望在西域她真的能生活的幸福快樂,無憂無慮,就讓皇上再對不起她一次,今生最後一次,永不相見。
劉仲天沒有上前阻止,他十分擔心弗陵的生命安全,皇上已經最大限度的容忍了他和蔚七七,如果真的動起武來,小弗陵必定要代替劉仲天倒在血泊之中。
蔚七七癱軟在劉仲天的懷中,頭伏在他的胸前失聲痛哭着,淚水打溼了劉仲天的衣襟,卻沒有半點力氣。
隊伍走遠了,劉仲天才解開了七七的穴道,蔚七七飛快的追了出去,劉仲天卻拉住了她“七七,不要衝動,他已經做出了讓步,放過了我們,弗陵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過了這段時間也許皇上會想開的。”
“我的兒子?”七七滿眼的淚水,可憐巴巴的望着劉仲天“他想幹什麼?爲什麼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皇上的性格,我太瞭解了,他在嫉妒,卻又不不忍心破壞我們,他讓我們在西域無法釋懷的生活,永遠都有一份牽掛在長安,弗陵是他對我們的唯一思念!”
劉仲天咬緊了牙關,緊緊的握着拳頭,手臂上的青筋緊繃着,這仍舊是一個較量,一個皇上和三王爺之間的較量。
劉仲天猜的沒有錯,大漢天子不可能殺了劉仲天,對劉仲天那種感情,敬佩夾雜着憤恨,對蔚七七不捨和揪心,他無法拆散兩個互相肯爲對方死的愛人,但是又氣不過自己所付出的那些感情。
皇上要一份安慰,一份能和劉仲天扯平的心態,就是弗陵,帶走劉弗陵,讓他生活在皇宮之中,這樣他似乎能感到劉仲天和蔚七七在長安的存在,同時牽制劉仲天,讓他永遠也別忘記了,長安城中還有他的親生骨肉。
蔚七七無奈的望着東方,淚水一直流了下來,滴在了劉仲天的手上,然後喃喃的說“也許是命啊,弗陵,我們的兒子,可能是將來的大漢天子,大漢的漢昭帝。”
“你說什麼,七七?”劉仲天端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蔚七七語氣堅定的說。
“大漢的下一代天子名字就叫劉弗陵!”
“也許是重名,可能……”
劉仲天滿懷期待的望着遠方,他輕輕的將蔚七七緊緊的摟在了懷裡“弗陵不會和我們分開太久的。”——
蔚氏集團上下一片混亂,蔚老爺子不行了,在他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仍不斷伸着手,叫着孫女的名字,一連7年了,孫女杳無音訊,老爺子終於體力不支,病倒了,帶着遺憾告別了人世。
蔚太太高興的摟着女兒坐在了客廳裡,等着律師宣佈遺囑,蔚七七不見了,遺囑理所當然要留給最直系的親人了,就是蔚先生,蔚七七的親生爸爸,那個男人,幾乎被蔚太太迷住了,財產給了他,就等於給了蔚太太母女。
如意算盤打的好響,蔚老爺子最後一口氣嚥下後,蔚太太心花怒放,無半點傷心之情。
律師推開房門,心情沉重的走了進來,蔚太太馬上擡起了頭,似乎那些裝出的悲傷一下子就沒有了“遺囑,宣讀老爺子的遺囑吧!”
律師嘆了口氣“蔚七七還沒有找到,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了,老爺子真是可憐啊!”
“那還用說,肯定是死了!”蔚太太眼睛盯着律師手中的遺囑,就差上前奪過來親自看了。
“媽!我餓了……”那個不識趣的女兒搖着蔚太太的手臂,似乎並不關心那些遺囑,真像個典型的腦癱兒。
“就知道吃,你是豬嗎?忍着,等宣讀遺囑,到那個時候,你想吃什麼都可以,現在,閉嘴!”蔚太太掐了女兒一下,女兒委屈的嘟着嘴,不敢出聲了。
律師打開了遺囑“受蔚氏集團總裁,就是已經過世的蔚齊風所託,特宣讀其身後遺囑。”
律師看了看蔚先生,蔚太太,還有那個餓肚子的女兒,清了清嗓子“第一條,蔚齊風身後所有動產不動產,資金均由其孫女蔚七七繼承!”
蔚太太差點笑出來“這個我們知道,接下來呢,蔚七七不見了,財產該給她的爸爸!”
律師搖了搖頭“很遺憾,第二條,如果遺產第一繼承人蔚七七因故不能繼承遺產,將由……”
“誰繼承?”蔚太太急急的問。
“蔚七七的子女繼承!”律師接着念着。
“跟沒說一樣,蔚七七都沒有了,哪裡來的子女!”蔚太太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難不成穿越到兵荒馬亂年代所生的子女嗎?那麼醜,哪個男人願意碰他,估計這會兒已經落魄而死了。
律師制止了她“能不能讓我讀完,蔚太太!”
“好,快點!”蔚太太高興的閉上了嘴!”
“如果蔚七七與其子女均因故不能繼承,所有動產不動產,以及資金都捐給慈善機構!”
那一句慈善機構,座位上的三個人都傻眼了,怎麼可能,老爺子,居然將所有的財產捐出去了。
蔚太太尖叫着搶過了遺囑,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着,頓時傻眼了“爲什麼?爲什麼?”
律師笑了起來“這就是蔚老先生的高明之處,他打算用這份遺囑保護他的孫女,只要他的孫女出了什麼意外,誰也別想得到這份財產,可惜,真的出了意外,若是蔚七七還在,她那麼善良,隨便從手頭漏出點,都夠你們活的了!”
蔚太太真的傻眼了,怎麼會是這樣的一份遺囑,這個老爺子也太狠了,只要蔚七七出了事,誰也別想好,看來他已經孤注一擲了。
現在蔚七七被她送走了,就什麼也沒有了,一分錢也沒有,假若蔚七七還在,至少可以從她裡摳出一些來。
蔚太太這才知道自己失算了,她的手不斷的抖動着“等等,蔚七七沒有死,我去把她找回來!”
“那你去找吧!如果三年內蔚七七還活着,遺囑還有效,否則就捐獻了!”律師提醒着。
蔚太太焦急的握着雙手,自言自語着“我試試,我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泰國的知名的“下降頭”村,已經老邁的草鬼婆擺弄着那些噁心的蟲子,蔚太太站在她的身後,苦苦的哀求着。
“讓蔚七七回來,你把她送到哪裡去了!”
草鬼婆嫌惡的吐了口吐沫,吐沫星子飛到了蔚太太的衣服上,蔚太太不禁皺起了眉頭,厭惡的看着這個老孤婆。
草鬼婆慢聲慢氣的說“送去大漢了,不過不可能回來了,我當初告訴過你的,要慎重的!”
蔚太太也不嫌那個老太太髒了,一把抓住了她“你知道嗎?她是個財神爺,快點給我弄回來,不然我就殺了你!”
“殺了我也一樣,送走了,回不來了!” 草鬼婆露出了黃黃的牙齒,不屑的說。
“給我弄回來,弄回來!”蔚太太瘋了,掐住了草鬼婆的脖子,眼睛瞪得溜圓,她的鉅額財產啊,就這樣變成一陣風飄走了,現在只有蔚七七可以將那陣風收回來,既然能送去就能弄回來。
蔚太太越想越生氣,怎麼可能送去了回不來呢,她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對失去金錢的痛苦似乎都化作了憤恨,草鬼婆掙扎起來,臉色鐵青,她抓起身邊的一個器皿,抓起了一條蟲子。
蔚太太恨這個草鬼婆,收了她足足一百萬啊,居然那麼輕鬆的拒絕自己,掐死這個騙子,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草鬼婆漸漸的軟了下來。
然而蔚太太感覺脖子上一痛,有東西咬了她一口,她疼痛難忍的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
草鬼婆應聲倒了下去,再也沒有爬起來,蔚太太摸了一下草鬼婆的脖子,沒有氣了,死了?她嚇壞了,這才清醒過來,踉蹌的逃出了草鬼婆的房間。
蔚太太沒有能找回蔚七七,沮喪的回到了國內,她拉着蔚先生到處去告狀,申述,希望能拿到一點點財產也可以,可是遺囑就是遺囑,具有絕對的法律效力,很快蔚氏的財產被凍結了,只等時間到了,就捐給了慈善機構。
蔚太太生了一種怪病,見不得陽光,只要見了陽光就覺得渾身奇癢,似乎有無數的蟲子在咬嗜着她,她還經常出現幻覺,看見巨型的大蟲子不斷的在面前蠕動着,讓她連吃飯的胃口也沒有,經常看見桌子上的飯菜也變成了蠱蟲。
蔚太太終日躲在房間裡,性格變得十分怪異,慢慢的頭髮開始脫落,樣子極其恐怖。
蔚先生什麼樣高明的醫生也請了,專家也看了,就是沒有效果,蔚太太一天比一天憔悴,最後終於臥牀不起,變成了一個可怕的瘋女人。
也許這就是報應,對別人狠心使用蠱毒,終究被蠱毒所害——
大漢的西域,蔚七七坐在房間裡,有些煩躁不安,心中似乎有種預感,同時一種揪心之痛,那種揪心的痛讓她幾乎透不氣來。
“七七,你怎麼了?”劉仲天摟住了她,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秀髮,幾乎一整天了,蔚七七都是惶恐不安,似乎有什麼事讓她不能安靜下來。
“我想爺爺,十分的思念爺爺,不知道爲什麼?我昨天就夢見了爺爺,他對我說,他要永遠保護我……”七七輕聲的啜泣起來“我好害怕啊,我擔心爺爺,仲天,我沒有辦法安靜下來,是不是爺爺出事了……”
劉仲天輕吻着她的秀髮“我真希望有能力讓你回去,可是我又自私的害怕你回去,七七,不要怕,我會代替爺爺給你所有的愛,讓你一輩子都覺得幸福。”
“仲天!如果大漢沒有你,七七真的是所有的希望都沒有了!”蔚七七將頭埋在了劉仲天的懷中,那份依賴讓她安靜下來,幸福的淚水慢慢的從面頰上流了下來。
“七七,我要送你一件禮物!”劉仲天輕撫着她的面頰,無限憐惜的說。
“什麼禮物?”
“你等着!”劉仲天走到了門口,他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房門一開,蔚七七擡頭不經意的看去,然而那一眼,讓她驚喜的跳了起來“弗陵……”
門外的庭院裡,佳佳領着弗陵站在了那裡,怎麼可能,大漢天子不是……蔚七七興奮的跑了出去,摟住了佳佳和弗陵,眼睛中的所有憂鬱都沒有了,寫滿了幸福。
“爲什麼?你怎麼做到的!”
“哈哈,皇上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個弱點就是曾經差點成了皇上的劉仲天,我修書一封給他,信的內容就是很感謝他代替我們照顧弗陵,西域畢竟艱苦,將來讓他給咱們的兒子封個王爺,這樣就能和將來的小皇帝一同爲大漢效力了!”
“沒有明白!這樣說我們的兒子就能回來?”蔚七七看着劉仲天,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大漢天子最耿耿於懷的就是本王,卻又不捨殺了本王,他害怕本王的兒子將來是第二個劉仲天,與他的皇子再起紛爭,於是看過信之後,定會覺得心中不是滋味,就將弗陵偷偷的送回了西域,大漢天子的內心永遠都是矛盾和不安寧的,所以我們還是要離開西域,隱姓埋名。”
“去哪裡?”
“一個最美麗的地方,七七!”
劉仲天走到了蔚七七面前,伸出手臂將三個人都抱在了懷裡,他要帶着她們三個過真正的神仙般的生活,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無論走到哪裡,你還是我的奴隸!”蔚七七嫣然一笑,就這一笑,也讓劉仲天心甘情願了。
“一輩子是你的奴隸!”劉仲隔着兩個兒女,飛快的在七七的面頰上親了一下,七七用嬌羞的眼睛看着劉仲天,有什麼比有這麼帥氣的男人在自己的身邊更幸福的呢,穿越兩千年的情緣,也許冥冥之中已經註定了。
“我一輩子……也是你的奴隸!”
……。
公元前八十六年,大漢天子傳位給皇子劉弗陵,稱漢昭帝!但是大漢天子卻一輩子裝着一個心事,臨終前仍想再見到劉仲天和蔚七七一面,並打算將劉仲天一家接回長安,可是當皇上派出的人前往西域之後,卻空手而歸,連人影也沒有見到,大漢天子握緊了拳頭,雙目圓睜,鬱鬱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