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就在田啓文即將俯下身去時,房門再次被人狠狠地踹開了。
“他媽的!想造反啊?”田啓文看着衝進房間的小弟,怒聲罵道。不過剛剛開口的他,馬上就發現,這些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帶來的馬仔。
田啓文就這樣趴在啞女的身上,呆呆的看着那隻邁進門檻的皮鞋,和隨後帶進來的的黑色披風。
秦慧自從一個月前受傷後,身體一直沒有養好的他,出行時都會在身上披着一件披風,以擋風寒。所以看到這夏天中還穿着披風的身影,田啓文便知道是秦慧到了。
“大,大哥,您怎麼來了”看着面無表情的秦慧,田啓文畏懼的說道。
“咳,咳咳。”隨着幾聲咳嗽,秦慧看着看暈倒在地的阿星,和被壓在身下的啞女,漠然的說道,“下來。”
“是,是是。”田啓文眼中帶着恐懼,一臉嬉笑的點頭,從啞女的身上小心的爬了下來。那輕柔的動作,比和自家婆娘親熱時,還要小心。
秦慧看着啞女被撕開的衣角,一臉厭惡的對着田啓文勾了勾手指,“過來。”
田啓文看着秦慧的表情,哆嗦着跪在了地上,哀求着說道,“大哥,大哥我知道錯了,您饒過我這一會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過來”。秦慧對着田啓文的話沒有回答,反而是加重了語氣。
田啓文在地上跪着,就這樣用兩個膝蓋,一邊磕着頭,一邊走到了秦慧的身前,並邊走邊苦求道,“大哥,啓文真的知道錯了,您繞過啓文這回吧。”
對於田啓文的哀求,秦慧的回答就是那飛起的一腳。
“啊!”被秦慧一腳踢在肩頭的田啓文,向後滾了兩圈,趴在地上,臉朝下,無力的呻吟着。
聽着田啓文的呻吟聲,秦慧走到阿星的身邊,指了指一旁哀嚎的田啓文,“下了他的槍。”
“是,老大。”兩個跟在秦慧身邊的馬仔,不顧田啓文的呻吟,將他翻了個身,取走了手槍。
秦慧低頭看着一臉血跡的阿星,掏出自己的酒壺,就這樣澆在了他的頭上。
“嗯!”隨着一聲低吟,原本死狗一樣的阿星,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一臉迷茫的看着秦慧。
“起來吧”從電影中知道阿星特殊體質的秦慧,用腳尖點了點阿星的胳膊,強行把他叫醒了過來。
“大哥!”醒來的阿星,迷茫的看了會秦慧,一邊掙扎着站起,一邊疑惑的喊道。
秦慧看着阿星的樣子,有些羨慕的笑罵道,“你小子真抗打!這要是一般人,不死也丟了半條命了。另外再跟我說說,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可是聽着槍聲過來的。”
聽到這話的阿星,馬上一臉驚慌的,轉頭跑向了牀上的啞女,好像對於秦慧的問話,一點也沒有察覺。
跑到啞女身邊的阿星,一邊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一邊撫摸着她的臉,小聲的呼喊道,“聖依,聖依。我是阿星啊!聖依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啊!”
也不知道是劇情的需要,還是阿星的呼喚起了作用。反正在阿星呼喚了一會後,啞女便像是沉睡的公主一樣,隨着呼喚聲,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啞女本能的捂住了胸口,隨後看着阿星的臉就是一愣,接着便放開了手臂,緊緊地抱住了阿星,口中也無聲的哭泣了起來。
阿星緊緊抱着啞女,撫摸着她的頭頂,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的,不要怕。”
秦慧坐在啞女家的椅子上,耳邊聽着阿星那肉麻的情話,等過了很長一會,他纔再次打斷道,“好了,秀恩愛的話,還是留着晚上說吧,現在告送我,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動槍。”
阿星緊緊摟着啞女,憤恨的看着還躺在地上呻吟的田啓文,開口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秦慧聽着阿星的訴說,臉色也越來越差,“今天跟老田出來的是誰?站出來。”
隨着秦慧的話,跟隨田啓文一起而來的幾個馬仔,相互看了一眼,慢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看着眼前這一臉懼怕之色的幾個馬仔,秦慧狠狠的怕了下手邊的桌子,“說,爲什麼你們跟着他,卻不攔着老田一點,看着他這麼胡作非爲,你們究竟是怎麼做小弟的!”
聽到秦慧責問的話,幾個馬仔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口中辯解道,“大哥,我們攔了,可是我們攔不住田哥啊!田哥是我們的大哥,他的命令我們不敢違背呀!”
“咳,咳咳。”聽到這話的秦慧,捂着嘴,氣的連連咳嗽。
跟着秦慧而來的小弟,看到他咳嗽了起來,馬上上前勸解道,“大哥,您保重身體啊,和他們這種人鬥氣,您犯不上的。”
看着小弟一臉關切的樣子,秦慧擦了擦嘴角,失望的對着地上,緩過氣來的田啓文說道,“老田啊!你跟我多久了?”
田啓文掙扎着,跪倒在秦慧在身前,用腦袋抵着地,說道,“大哥,我從斧頭幫開始就跟着您,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幾年了。”
秦慧點了點頭,嘆息道,“二十幾年了!真是不短啦!”
田啓文聽了秦慧的嘆息,苦求道,“大哥,啓文我今天是一時糊塗,您看在我這些年鞍前馬後的份上,就饒了我這回吧,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唉!”秦慧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常言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這斧頭幫,就是一個大的家庭,而你居然今天和自己的家人動了槍,這你叫我怎麼留你。”
田啓文聽了秦慧口中的話,臉色越發的蒼白,頭上也不停的流下了冷汗。接着,他轉身對着阿星苦求道,“阿星,我老田錯了,我不好,我是混蛋,我對不起你。阿星,你看在我們一起共事的份上,幫着我求求幫主,求他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田啓文,心性善良的啞女,不忍的對着阿星比劃着,示意他出聲幫幫田啓文,自己已經原諒他了。
阿星看着啞女的手勢,和她那一臉純真的樣子,過了一會才低着頭,不甘心的開口道,“大哥,這事就算了吧。”
田啓文聽到阿星的話,一臉渴望的對着秦慧說道,“大哥,阿星已經原諒我了,我現在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這一回吧,我保證再也不敢了。”
看着一臉欣喜的田啓文,秦慧掏出手絹,替他擦拭着額頭上的血跡,並說道“國法,家規。這不是你或者我,想改就能改變的。
“大哥。”田啓文聽着這話,撲在秦慧的腳下,高聲哀嚎着。
聽着這,鳥之將亡,其鳴也悲的哀嚎聲,身邊的馬仔,包括阿星在內,都不忍的低下了頭。但是他們沒有出聲,因爲他們都知道,沒人能夠改變秦慧的決定,最起碼在他們的認知中,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做到過。
秦慧看着自己腿邊,哭的滿臉淚水的田啓文,他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把手搭在田啓文的肩膀上,就這樣,愣愣的看着田啓文的眼睛,說道,“老田,說實話,你有沒有後悔跟我?”
田啓文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慧,擦了擦眼中那止不住的淚水,又是認命,又是堅定的搖頭說道,“大哥,啓文我不後悔。啓文我本是屠戶的兒子,沒什麼本事,也沒什麼文化,本來就是個養豬的命。啓文就是因爲跟了您,纔有了這多姿多彩的一生,能認您當老大,就是因爲老田這輩子,做的最正確和自豪的事情。
田啓文給秦慧磕着頭,說道,“今天是啓文不爭氣,做了錯事,壞了幫規。您要殺要剮,啓文我都認了。”
秦慧聽了,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將他攬在了自己的懷了,在他耳邊問道,“好兄弟,還有什麼沒有交代的嗎?”
田啓文聽了,小聲的嘟囔道,“大哥,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和我的老婆說,我是犯了幫規被處死的?我老婆一直爲我驕傲,我不想讓她失望。”
秦慧一邊拍着田啓文的後背,一邊點頭道,“好,老田,一路走好,下輩子,我們斧頭幫的大門還爲你敞開着,我還讓你坐二當家的位置。”
田啓文看着秦慧答應了下來,擦了擦眼淚,隨後悲聲中,帶着絲絲笑意的說道,“大哥,啓文安心了,以後我不在您身邊,您多保重了。”
秦慧將田啓文緊緊的抱在了懷裡,連聲道,“好兄弟,好兄弟,放心吧,有我在沒問題的,啓文你一路走好,大哥的槍很快的。”
聽到這話的田啓文,微笑着閉上了眼睛。
,,砰,砰,。
過了良久,秦慧在小弟們的目光下,悲痛的將田啓文,放在了自己剛剛坐着的椅子上,並沉痛的對着,屋內的小弟們說道,“斧頭幫二號人物,田啓文,今天被鱷魚幫餘孽所刺殺。厚葬,另外,田啓文家屬今後之日常開銷,也將由斧頭幫全部承擔。直到老田的妻子去世,兒子成家爲止。
說完這話的秦慧,看了眼在場的所有人,指點着說道,“我剛纔的話,你們,都記住了沒有?”
“是,大哥,我們記住了。”
秦慧看着高聲迴應的小弟們,和默默點頭的阿星,也是點了點頭,隨後緊了緊風衣,咳嗽着,走出了啞女家的大門。
在場的那幾個跟隨田啓文的小弟,看着秦慧離去的身影,哆嗦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臉的劫後餘生之色。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秦慧冷漠的聲音,“老田今天帶來的人,勸誡不利,按幫規,全部處死。”隨後秦慧聲音一頓,便接着說道,“立刻執行吧。”
“大哥,大哥,不管我們的事啊!真的不管我們的事啊!”幾個馬仔掙扎着,向着門外的秦慧跑去,想要和秦慧解釋。
,砰,砰,砰。隨着雜亂的槍響,在啞女瞪大的眼睛中,被田啓文帶來的小弟們,全被開槍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