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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嬤嬤聽莫蓮萱說的這番話,那可真是像喝了靈芝仙露一般,這全身上下,五臟六腑,沒有一處不舒坦的,自己前半輩子爲了報仇,每日裡都是擔驚受怕,那一天都是過的如履薄冰,每時每刻都有喪命的危險。
這臨到中年本想想着孤苦一生,誰知道老天爺開眼,卻是生生的給自己轉了運,這大仇得報就不說了,不但是貼心的女兒有了,這聰慧大度,不驕不躁的學生也有了。
一個人一輩子,在這世上走了這麼一遭,誰都期望自己能留些什麼印記,纔不枉白活一世,錦嬤嬤自然也是一樣,不能免俗。
她怎麼能甘心,這一生都只是爲了報仇而活着?再無其他了?
現如今有了莫蓮萱和紫菱兩人,她原本波瀾不驚死水一池的心,才漸漸活了起來,到現在更是覺得有了盼頭,有了希望,你說,她能不跟吃了仙露一樣嗎?
這主僕倆一個瞧着一個笑的慰貼,外間出去轉悠的兩位嬌小姐,也算是過了那個尷尬的坎,扶着丫鬟身形款款的迴轉了。
錦嬤嬤的表情很快就恢復了以往的正經模樣,不急不忙的走到她們倆的身邊,擡手示意丫鬟端着她選好的頭面,讓莫蓮香與莫蓮嬌過目。
錦嬤嬤的眼光那是公認的好,沒人能刻意的挑出來不是來。
就算這倆人心裡萬般不願意承認,可依舊得說,這四套首飾的確是最適合的。雖然被淘汰的那些釵環,仍是晶瑩奪目。每一樣都在向她們倆招着手,可也只能是硬生生的狠心按捺住自己狂跳的心。不再去多看一眼。
錦嬤嬤見兩位小姐沒有異議,這便轉身吩咐天金祥的丫鬟,將多餘的釵環頭面端了下去,順便再將三樓的女掌櫃請了過來。
不多時,這三樓的女掌櫃便巧笑嫣然,步履婀娜的便進了門,錦嬤嬤那是應付慣了人的,幾句話便交接清楚,讓掌櫃按老規矩打了折扣。再讓人把頭面包好裝好了送去鎮北侯府,去找全管家結賬。
她這邊速度麻利的處理完了,這便詢問莫蓮萱道:“大小姐,今日的事情這也算是辦完了,您看是歇一會?還是準備回府?”
莫蓮萱瞧了一眼歇覺的兩位妹妹,算了一算,覺得這兩位也睡得時辰不短了,這再要是繼續睡,恐怕晚上倒要失覺了呢。她便柔聲喚了莫蓮怡和莫蓮汐起身,等着這姐倆緩了會神,在丫鬟的服侍下用溫水淨了面,大家都用了盞熱茶。這纔在丫鬟媽媽們的簇擁下,下了樓,登上馬車。迴轉鎮北侯府去了。
這回到府裡,少不得要跟莫老夫人一一回稟。莫老夫人聽了莫蓮香今日在雲衣坊的表現,果然看她的眼神都要柔和幾分。讚許的誇獎了她幾句,可見莫蓮萱的猜測都是很準的。
並沒有說什麼虛話,敷衍哄騙莫蓮香。
莫老夫人倒也不留她們姐幾個用晚食,說是跑了一日也累了,都回自己的地界歇着去吧,這便打發了她們各自回了院子,單留下錦嬤嬤問話。
出了門,紫鳶便撐起一把粉白撒桃花花瓣的油紙傘,莫蓮萱便走在的陰涼處,時不時的叮囑紫鳶也別離的太遠,小心曬着,這夕曬的日頭,可也毒着呢,搞不好便要中暑的。
可是比起來悶坐再軟轎中,莫蓮萱還是更願意暢快的走路,無非就是出點汗,家去沐浴便是了,現在府裡各院都有冰,莫蓮萱倒覺得夏日炎炎,也不是多麼的難熬。
再說她格外喜歡舅母打南邊送來的這些油紙傘,做工精湛就不說了,最主要材料用的和北方不一樣,他們那邊卻是時興這種半通明的傘面,上面畫上各種美麗雅緻的圖案,想來不管是撐在雨裡,還是走在驕陽之下,都是格外的有味道呢。
自從她前年寫信,說不要讓舅舅和舅母再那樣顯擺的,往京裡送物件,這舅舅和舅母倒也聽了勸,果真送的少了,但也不是完全不送,只是這送的卻是各式新巧的物件多了起來,並不值什麼錢。
但卻是沒人知道,上次隨着這些物件送來的,還有一張京城外,南山下,萬佛寺附近的一處莊園的地契,說是裡面不但有梅林,而且還有幾處仿着南邊景緻的去處,乃是南邊的一位豪富之家得罪了京裡的權貴,被下死力打殺了個乾淨。
莫蓮萱的舅舅在和朋友喝酒談天的時候,聽說他們家的遺孀再變賣京城裡的產業,突地便想起了外甥女語重心長的一番話來,便用心打探,使人買了這一出山莊和附近的幾百畝地,全數給了莫蓮萱,說是給外甥女的謝禮,要不是外甥女在信裡警示,他竟然飄飄然的要犯了大錯呢。
莫蓮萱想到這裡,自己的舅舅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行事開始低調謹慎起來,而自己也因着這個得了個大大的好處,真想能去山莊看看啊,老是聽趙能顯擺,真是急人。
她瞧着紫鳶手裡的傘,可不就更是喜歡了?不由順嘴言道:“那些傘送給各房都有,這二嬸孃,五妹妹和六妹妹她們好歹還會拿出來用用,我看三嬸孃她們壓根不用,早知道就不給她們了,我自己還能多幾把換着用呢,真是不懂得欣賞啊,怪可惜的。”
紫鳶笑着湊了句趣:“也就三房不用罷了,現今咱們侯府,誰不眼饞您手裡的油紙傘,您都不知道,我上次偷偷給張媽媽送去了一把,哎呦,她當時的那個臉色,又是歡喜又是憂愁,那可真是有意思極了呢。”
莫蓮萱在心中一回味這幾句話,可不是,張媽媽自己就算有一把油紙傘,卻也壓根不敢再三嬸孃的眼皮子底下用啊,呵呵~~~還真是資源說的那麼回事請,唉,自己倒是欠思量了些。
主僕倆進了院門,莫蓮萱便吩咐紫鳶自去沐浴歇息,自己在紫容和紫菱的伺候下,美美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淺粉紫的雲煙紗衣交領襦裙,斜坐在美人榻上,讓紫容伺候她通頭。
莫蓮萱看着被微風吹得飄飄蕩蕩,撒松針繡白玉蓮花的縵紗窗櫳,透過紗攏又去看院子裡開得正好的玫瑰月季花,鼻中聞着淡淡的花香,耳中聽着一陣陣的蟬鳴,還有朵兒大聲指揮外間小丫鬟們,拿着長長的竹竿黏知了。
這聽着聽着,便覺得心中一片坦然,只覺得歲月靜好,若是能如此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其實也真的不是不好的。
只可惜人心永遠不會保持一種心態,這會她心中的確是這樣想的,可是明日一覺醒轉,這夜夜的噩夢糾纏之下,她難得生出的一點得過且過之心,便會被消磨殆盡,這一心要挖出前世裡禍害兩府的賊人,便又會成了莫蓮萱心中最緊要的事情了。
第二日莫蓮萱練完功迴轉,剛沐浴完,坐在妝臺前,正在紫容的巧手下梳頭,便聽得胡媽媽爽朗的笑着跟院子裡,正在澆花的祝媽媽大聲問好,很是陪着老媽媽說了幾句貼心的話語,這才往正房而來。
門口守着的小丫頭,笑着爲她打起了上等紫竹篾片的竹簾,胡媽媽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順手塞了幾個大錢過去,把孩子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直說:“謝胡媽媽賞,胡媽媽萬福。”
胡媽媽聽完笑的更開心,這進門穿過外間的小抱廈,便進了莫蓮萱的閨房,這才收斂的笑容,正經的給莫蓮萱行禮問安,接着便給一邊站着的布兒使了個眼色,見着她幾步走到閨房門外守着了。
這才走近了幾步,悄聲對莫蓮萱言道:“大小姐,你昨日吩咐奴婢盯着二小姐那邊,果真用過晚食沒多會,何媽媽便帶了兩個手捧木盒的小丫鬟,往盈芬閣那邊去。”
“奴婢故意在岔路上做了偶遇的樣子,這聊了幾句,何媽媽倒也沒有防備之心,大大方方的就言道,是咱家老侯爺在和老夫人用晚食的時候,聽到了二小姐今日裡的事情,覺得她辦得很是妥帖大氣,給他漲了臉面,這一高興,便讓老夫人賞了二小姐。”
“何媽媽還打開盒子,讓奴婢瞧了瞧,裡面是兩匹上好的江南水輕苑的雲霧絹紗尺頭,還有一樣銀鎏金嵌寶點翠金蟬步搖,都是上等的好物件,說句私心話,這給了那邊,還真是白白糟蹋了好東西。”
紫容一邊給莫蓮萱打理一頭長髮,一邊豎起耳朵聽胡媽媽給主子回話,這聽完還沒等莫蓮萱說什麼呢,自己就忍不住說了句:“胡媽媽說的很是,就她那小身板,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呢!”
“這樣的好物件就應該給咱家大小姐,我要是拿那兩匹雲霧絹紗的尺頭,給咱家大小姐做上一身斜襟盤鳳尾扣的緊身小衫,散花鳳尾長裙,這咱們家大小姐穿到身上,再往風口上那麼一站,哎呦喂,那肯定美得緊,簡直跟仙子下凡似得呢。”
胡媽媽笑着瞪了她一眼,輕斥道:“梳你的頭吧,還有沒有點規矩了?大小姐都還沒說話,你到嘴利索,說了這麼一大堆,小心拽疼了大小姐,看我一會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