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既然三妹妹說要搜身,那便搜身吧。俗話說捉賊拿贓,爲了證明千霖的清白,也表示我們這些做主子的公允,我同意搜身。但是,全車廂的下人都得搜身才顯得公允。若是隻搜千霖一個,豈非讓人以爲是三妹妹故意針對?這樣我可堅決不依,萬一有人暗中陷害呢?”
聶含璋這回並沒拒絕對方的要求,反而順水推舟地應下,一會她定要將聶含瑜啪啪打臉。
“呵呵……大姐姐說得也不無道理,那便一個個輪着搜身吧,就先從千霖開始好了,這樣大姐姐應該不會有疑議了吧?”
聶含瑜心中自有對策,只要一會趁機將鐲子放到千霖的包袱中,人髒俱獲,看她們主僕還有何話說。
“可以先搜千霖,不過要由四妹妹的人來搜才公平。你我的人,難免會暗中偏袒或栽贓。如此,三妹妹應該也不會有疑議吧?”
聶含璋四兩撥千斤,一下子將聶含瑜噎得說不出話,臉色頓時變得不自然,但又想不出合理的理由來反駁嫡長姐。
“四妹妹,你也別在那瞧熱鬧了,快叫上你的人一塊幫三妹妹找鐲子吧。千霖,去將包袱打開,拿給留淳、留湘兩位姐姐好生找找,看看裡頭是否有三小姐丟失的玉鐲子。”
聶含璋輕擡下巴,示意千霖將包袱打開。
與此同時,她將雙手背到身後,藉着寬大衣袖的遮掩將左手指的那枚紅寶石玉戒悄悄摘下捏在手心裡,走過憶琴、憶棋身邊時,快如閃電地出手,將玉戒靈巧地塞進了憶琴的懷兜裡。
此時,一衆人全部呆在外間,空間難免擁擠,來回走動時彼此有個身體接觸也屬正常。
何況聶含璋在警校時專門練過這一手“妙手空空”,她想在別人身上悄無聲息地偷放一件小物品,簡直是手到擒來。
聶含瑜見聶含璋也往四妹妹的方向走,趕緊起身也跟着過去,尋思着若有機會得手,她還是要試一試。
面對放到自己面前的包袱,以及三位主子幾欲吃人的目光,留淳、留湘只能硬着頭皮,認真地翻找起來。
包袱裡除了聶含璋換下的那套湖藍色衣裙別無它物,聶含瑜眼見包袱就要翻個底朝天,惟恐自己計謀不成,趁衆
人不備之際,突然將手伸向包袱,一邊大聲斥責。
“你們兩個今兒是沒吃飯嗎?搜個包袱也要大半天,真是急死人了,還不如我自個來,真是礙手礙腳。”
聶含璋早有防範,眼疾手快一把握住聶含瑜的手,用上了八成的力氣緊緊將它們攥在手裡,眼裡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氣。
“三妹妹這是幹什麼?不是說好了,由四妹妹的人進行搜查嗎?怎麼?三妹妹是怕搜不出什麼東西來,所以想往裡頭放點料?”
“哎呀,疼,疼……大姐姐你先鬆開,咱們好好說話。”
聶含瑜身嬌肉貴的,哪裡經得住聶含璋這一捏,立馬疼得眼淚汪汪,心中油然而生深深的恐懼,嚇得背上都出了一層冷汗。
“好好說話?”聶含璋嗤笑了一聲。
“我這人沒什麼耐心,經不起等。三妹妹你也知曉我是習武之人,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這下手也沒個輕重的,所以你還是先說清楚的好,萬一誤傷了你就不好了。”
聶含璋不僅沒放手,反而又使上了一分力,給聶含瑜的指關節做了一個關節活動。
衆人只清晰地聽見骨胳“咯咯”作響的聲音,個個嚇得面如土色,皆以爲大小姐是將三小姐的手指給捏折了,均一臉驚悚地看着她,竟沒人敢上前來攔。
“嗚,嗚……”
一陣巨痛傳來,聶含瑜痛哭出聲,她也以爲自已的手指骨斷了。
“三妹妹你哭什麼?很痛嗎?我不過是幫你做做活動活動關節罷了,你的手還好好的。可是三妹妹若再不回答剛纔的問題,姐姐我可就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
被聶含璋這麼一恐嚇,聶含瑜都快嚇尿了,她是真怕這個行事乖張的嫡長姐一怒之下就廢了自己的手。
她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萬不該在沒人撐腰的局面下,單獨挑釁聶含璋,否則吃虧的只是能自己。這是多麼慘痛的領悟啊。
“大姐姐,你千萬別誤會,我只是心急想找到丟失的鐲子罷了,絕無暗中要加害千霖的意思。那隻鐲子是母親送於我的十二歲生辰禮物,我一直視若珍寶,如今卻不見了,我自然是心急如焚,還請大姐姐諒解妹妹的一片苦心。”
聶含瑜白着小臉,低低抽泣着,形勢比人強,該服軟時就服軟。
“哦,原來是這樣啊,是我錯怪了三妹妹。那麼,也請三妹妹諒解姐姐心急之下弄疼了你的手吧,姐姐我也是護僕心切呢。”
教訓過聶含瑜,聶含璋就鬆了手,她倒不是怕呂氏母女的報復,而是怕對方回頭拿這事作伐,到老太太和聶修面前反咬自己一口,徒惹更多事端。
她是個怕麻煩的人,不喜歡找別人麻煩,更不喜歡麻煩上身。
聶含瑜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的雙手,發現它們仍然完好無損之後,忍不住就要喜極而泣。
“你們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完成大小姐和三小姐的交待,給我仔細搜。”
聶含瑧見情形不對,生怕一會連累到自個身上,趕忙讓留淳、留湘加緊搜查好儘早了事。
兩人聽命將千霖手中的包袱和衣賞翻了個底朝天,自然什麼也沒搜到。
衆目睽睽之下,半點作不得假,聶含瑜只能乾笑着表示是自己誤會了千霖。
“兩位妹妹是不是好奇我叫千霖拿着這件衣裳去做什麼?”
聶含璋爲打消這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妹妹的胡亂猜疑,索性主動編造了一個讓人無可辯駁的理由。
“其實,今日出門前容嬤嬤曾叫我換一件衣裳,說是早前在土地廟幫我算了一卦,說我今日出門忌穿藍色衣裳。可我貪圖美麗,沒聽勸,結果先是在太尉府遇遇險境,接着好端端地又被淋了一身茶水,邪門得很。所以我才讓千霖下車將這件晦氣的衣裳丟得遠遠的,順便再去杏花齋買些糕點罷了,沒料到卻因此引起了三妹妹的誤會。”
“好了,千霖已經洗除嫌疑了,可是三妹妹的玉鐲子還沒找到呢,還得接着給衆人搜身,務必要找到三妹妹丟失的鐲子爲止。”
好戲纔剛上演呢,聶含璋這會根本不會喊停。
聞言,聶含瑧飛快地掃了一眼聶含瑜,心內狠狠鄙夷。
“聶含瑜這個蠢貨,看她這下要怎麼收場。”
聶含瑜的臉色比之剛纔還要差,情急之下,倒也是想出了一個拙劣但有效的辦法,將這事給圓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