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那慘烈的嚎叫,即使衆人聽到耳中,也是可以輕易感覺到前者聲音中所蘊藏的痛苦。
不一會兒,就在衆人那心驚膽戰中,見得前者身上噼裡啪啦一陣板子落下,很明顯的,前者的哀嚎聲也是愈加減小,那是因爲前者耗盡了力氣,實在是有些喊不出來了。
行刑完畢,衙差們將的疲軟的前者死狗一般重新拖到堂上,這些衙差原本在前者手下就是不招待見,平日裡更是受了不少氣,這時見得前者失勢,當下也是不再顧忌,砰的一聲,就是將的死狗一般,喘着粗氣的原捕頭丟到青磚鋪就了地上。
那般隨意的模樣,就彷彿是做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直直讓的前者眼毛金華,差點因此岔過氣去
。
不過,經此一事,前者那囂張的火焰倒也是熄滅了不少,最明顯的特徵就是開始對着王閔以大人稱呼了。
在他心中卻是對着王閔這個縣令多少有些嗤之以鼻,在他看來,王閔只是區區一介七品,與着自己投靠的人,更是差着不少,索性,現在他也是想通了,萬一自己在這裡幹不成了,那麼到那裡去,或許也不失爲一條好辦法,只是想到自己以後不在這裡了,那麼,前者交給自己監視王閔的任務卻是無人可以接手了。
不過,也無妨,自己已經使人去向他知會去了,想必現在,那人也是知道了吧?
就在前者趴字地上,頗爲恭敬的看着王閔,腦海中卻是在不斷思索着的時候,離着此處尚不算太遠的一處華貴宅子門前,此刻卻是迎來一名舉止慌張,滿頭大汗跑來的衙差。
那衙差不知和那站在門外,負責警戒,守衛的將士們說了些什麼,接着就是由一名將士引着前者進入了院子。
“你是說,那新縣令要動刑了?”
精美假山流水的院子中,一名頗爲健壯的男子坐在一個石墩上,舉起手中的大碗茶杯,狠狠的將着整整一碗茶都是喝去,而後,轉過頭,向着站在自己身後的衙差,滿臉疑惑的問道。
“是啊,大人,現在已經上刑了,您要不趕緊去,恐怕我們頭就會遭殃了!”
衙差焦急,暗想着那捕頭的情況,當下便是將着事情一五一十的述說出來。
“哦?這麼說,那縣令是要真正動手了?”
“……”
“呵呵,有意思,看在你們爲我立下這麼多功勞的份上,那邊,你們就不要做了,來我這邊吧,答應你們的,至此依舊有效!”
“是,謝大人,謝大人!”
那衙差聽聞前者這般說,當下便是激動跪地磕頭,他原本不就是一名衙差,可是,說能料到,僅僅是跟着原捕頭爲着前者做了一件事,就是沾了這麼大光。
“答應的有效,自己的頭就是守將了,那麼自己,最少也能混個小隊長噹噹了,嘻嘻!”
……
縣衙上,那捕頭歇了這麼長時間後,此刻已是能夠勉強站立起來,雖是仍有些顫巍,可是,最起碼也是不像之前那般難受了。
左等右等,原本意料中的那人也是不見得出現,那爲着自己去報信的人,此刻也是仿若人間蒸發般,失去了消息,這令的他心頭微微焦急。
王閔此刻也是有些納悶,堂下那人的主子,他也是知道,不是別人,正是本地的知州,負責管理本地的安防,可是,按說自己打了他的人,要把他安在自己身邊的這顆眼睛拔除,前者竟然還真能按住氣,這麼久了,也還是沒能出現
。
這倒是令的王閔心中微微一嘆,雙眼隱晦的向着身後偏堂方向望了一眼,心想,自己安排的後手算是報廢了。
到此,知道那知州不回來,王閔也是變得有些興致缺缺,之後又是尋着一些理由將的衙差中一些已經被查明,曾收受過大戶富商人家的衙差,一一開除掉,向着那臉上有着疤痕的男子,深深瞥了一眼,認命前者新任捕頭後,接着,王閔便是遣散了衆人,待得衆人走的差不多了,王閔左右見得沒人前來,這纔是掀開偏房門簾,緩步走了進去。
對着那自從自己開堂,就是一直坐在那裡的幾人恭敬開口道。
“公公們,有勞了!”
“無妨,既然是太師看上的人,咱家一衆等等也是沒什麼意見,之前你的行爲,太師也是深刻了解過了,此次前來,一來是爲了看看你這能力,而來麼,就是要讓你明白,你這官,到底是怎麼得來的!”
“是,下官明白,諸位回京後,一定要代在下向太師美言幾句,就說王閔定當盡心竭力,定不負太師期盼,爲太師看好這個後大門!”
“你明白就好,既然這樣,那咱家們就回京覆命去了,記住,一定要多注意金器局的朱靦,前者若有什麼異常舉動,馬上告訴太師!”
“是,公公好走,對了,這些,是本地的一些土特產,送給各位公公!”
看的前者一衆要走,王閔立馬從着袖口抽出幾張銀票,不動生色的遞到那自來以後一直都是在同自己訓話,很明顯是幾人中最大官的人。
那人先前被王閔陡然叫住,雙眸也是陡然閃過一絲疑惑,不知道王閔還有什麼事,可是,緊接着感受到手中的那諜厚度,瞬時就是變得眉開眼笑,假裝推辭了一番,最後也是笑着勉爲其難的接受了。
……
集賢坊,十字大街,路邊有幾棵高達十餘丈,枝幹虯結的大槐樹。
樹下,幾個袒胸露腹的漢子正在懶洋洋的坐着,東拉西扯地聊天。
一輛輕車停下,從車上跳下一個錦衣胡帽的少年。
樹下坐着的漢子睨了他們一眼,輕車華麗,壯馬雄駿,車上珠簾低垂,看不清裡邊坐着的是什麼人,在車轅上,倒是坐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下人打扮,容貌卻是有些書生意氣。
幾個漢子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這等一瞧就是富貴人家的車子,車中主人不可能跟他們有什麼交集,也不會僱傭他們做什麼事情的。
然而,那錦衣胡帽的英俊少年偏偏就衝着他們來了,少年很英俊,笑得很陽光,他淺淺笑時,頰上還有兩個迷人的小酒窩兒,於是一個大漢便盯着他華麗的衣袍,暗自腹誹:“一個大男人,笑這麼好看,不如去溫柔坊做個兔相公吧
!”
樹下這些人是一羣閒漢,一些市井惡少,有時候他們會向店家敲詐勒索些飯食,東西不多,罪行不大,叫店家心中雖然不滿,卻也拿他們無可奈何,因爲這樣的罪過判不了他們,一旦告官,只會給自己惹更大的麻煩。
他們是遊走於違法、犯罪邊緣的專家,很會拿捏其中的分寸。
有時候,他們也會做些真正觸犯刑法的事情,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替人拼命,充當一個廉價的打手,儘管他們是些人所不恥的市井無賴,但是隻要接下了買賣,即便形勢再不利,他們這時也絕不會膽怯逃跑。
君子重然諾,這些市井閒漢更重然諾,因爲信和義,就是他們生存的全部價值,如果他們連“信義”都失去了,他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將連存身立足的根本都徹底消失。
胡帽錦袍的俊美少年笑吟吟地看着他們,朗聲問道:“怎麼,你們都不做生意的麼,見了主顧上門,不打聲招呼?”
坐在樹下石上的那條大漢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這個大漢無異是這些人的首領,一羣人坐在那兒,你很容易就能看出誰是領頭的,領頭人未必生具異像,可是他總會有些異於常人之處,至少從他的舉止和旁人對他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些端倪。
這些人都是些市井惡少,潑皮無賴,自然不是什麼有大本事的人,但是能從其中脫穎而出的混混頭兒,必然有其不凡之處。
他看了王閔一眼,懶洋洋地問道:“不知令主人要僱傭我們做些什麼呢?”
他說話的時候,王閔的目光已經越過了其他幾個目光飽含侵略姓的大漢,投注在他的身上。眼前這條大漢身長八尺,黑黝黝的一身肌膚,看起來鐵一般結實。這等人沒有名師調教,或許沒有一身高明的本領,但是就憑這一身蠻力,這結實的身體,等閒幾條大漢怕也近不得他身子。
他的兩條手臂足有常人的大腿粗細,兩行墨黑的大字就彷彿寫在廟宇門口亭柱上的一副楹聯,那是一副紋身,左胳膊上刺着“生不怕京兆尹”,右胳膊上刺着“死不怕閻羅王”。
旁邊幾個閒漢身上大多也都有刺青,有文刺青,也有武刺青,可是不管文刺青的詩句,還是武刺青的豪言,不管是刺在臂上還是肩上、背上、胸上,不管是刺着花卉草木還是蛇蟲猛獸,只因爲這大漢那一雙異常粗大的胳膊,便都顯得黯然失色了。
王閔微笑道:“僱傭?倒是談不上,就是想見見你們大哥——混江龍!”
大漢眼中微微露出警惕之色,說道:“某與衆家兄弟,只是坊間一班苦哈哈的勞力,賺些辛苦錢養家餬口而已,憑的只是一膀子力氣,做着些正經營生,不知什麼混江龍,客人有什麼生意照顧,還請直言,能接的差使,某等自無不接的道理。
雖然是這般說,可是,那男子卻是頗爲警惕的看着男子一衆,不明白,這衣衫華麗的男子,平白無故找自己的大哥,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