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其他人才走,王閔才又是緩緩重新步入縣衙牢房。
“王閔,你亂用私刑,我去縣令那裡告你!”
“王閔,你不會有好報的,這般公報私仇!”
剛一轉回縣牢,縣牢兩邊就是傳來這般充滿侮辱性的不堪入目的話語,王閔身邊的衙差聽聞此言面色忽的就是一頓,現在,誰還不知道王閔在歸信的地位,雖然其只是身爲一縣師爺,嚴格來說更是裡拿着官方品秩也是沒有,可是,再場衆人仍是不敢小瞧他,但是前日那鐵血的一手就是將着衆人深深鎮住,他們可不認爲,自己面臨這從小長大的街坊鄰居會真的下的去手。
巴結無門的衙門聽聞此言面色頓時就是變得不善起來,撒雙目中更是有着濃濃的煞氣浮現,饒是他們也是想不清楚,在這個歸信縣,究竟是誰有着這麼大的膽子,敢直呼師爺名諱也就罷了,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當面辱罵朝廷官員,當下他們就是坐不住了。
因此,還不待王閔發話,其身邊的衙差就是抽出隨身的皮鞭猛地朝着囚牢裡此刻正在朝着王閔奮力謾罵囚犯的身上招呼。
囚犯不料,沒有想到竟有人真的敢朝自己下手,眼看着皮鞭就要落下,頓時就是歇斯底里的驚叫起來,急忙抱起頭顱,驚慌失措的朝着四處潰散。
就在囚犯衆人那驚詫不已的眼神下,眼看着皮鞭就是要落到其中一名囚犯的臉上,而剛纔就屬他罵道最兇,因此,衙差們這次所用的力氣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根本沒有一絲縮水。
皮鞭虎虎生風,眼看自己再也無路可逃,那名身材肥胖,面容悽慘的囚犯此刻也是嚇白了臉,一時間竟是呆滯在了原地。
鞭子強勁,即使是隔着這麼遠的距離也是可以輕易察覺到其上所帶來的呼呼風聲,可想而知,如果這一鞭子當真要是落在了前者臉上,那麼毋庸置疑,前者這張臉以後即便是會康復恐怕這條鞭痕也是決計消退不了了。
看着囚欄外那個笑容滿面,身材修長翩翩的年輕師爺,衆人深深被鎮住了,萬萬想不到這個年輕師爺竟然這麼狠,當真能下的去手,別人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他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前者身份,雖不說尊貴高崇,但也不是任何人可以任意欺凌的,更重要的是,他們可是清楚知道,前者和着縣令的特殊關係。
“嘶”
衆人均是有些牙疼,不只是爲了前者默哀,更是爲着王閔的心狠手辣而心中發涼,脊背更是冷汗直冒,而剛纔那麼隨前者一同謾罵王閔的人此刻也是一臉癡呆,萬萬想不到那個年輕人竟是這麼心狠。
“慢!”
就在皮鞭下落,也看就要落到那個躲閃不及的胖子囚犯身上,而周圍衆人這時也是自覺的閉上了眼,不忍去看這血淋淋的場面。
可是,等了良久卻也是不見有任何動靜傳出,衆人心中詫異,紛紛疑惑着着一雙眸子遲遲的朝着場中打量而去,只見之前那道威風凜凜殺氣逼人的鞭子,此刻卻是安安靜靜的緊緊握在一隻修長的手掌中,正好是離着前者臉部一掌之餘,如果再向前一點點,結果恐怕就是會完全不同。
可是,即便如此,就在前者那肥胖油膩的臉上,此刻仍舊是清晰的留下了一條細細的血痕,那是鞭尾抽到臉上所致。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前者如此作爲,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王閔,你竟敢這般對我!”
看着離着自己僅僅一掌之遙眼看就要落在自己臉上的皮鞭,感受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此刻的囚犯也是有着一瞬間的愣神,但是緊接着回過神來,頓時就是滿眼怨毒顫巍巍的伸着食指無比吃驚的對着王閔狠狠道。
“呵呵,李老闆,千萬不要動怒,此次只是下人不懂事,對了,沒傷到李員外吧,要是真的傷到了,那王閔怎麼擔待的起啊!”王閔眯着眼,無比“擔憂”地道,不斷朝着前者左瞧右看,臉上也是一副關切表情。
可是,不知爲什麼,前者的這幅動作看在衆人眼中不但是沒有一點關切的模樣,反而更是那麼的……充滿了不懷好意的味道。
也是,剛纔還說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此刻還不出一分鐘就又是得滿臉笑容,陽光漫野,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王閔,在場衆人,包括那些衙差,無一不是脊背深深泛起一股寒意。
“咦?那個胖子怎麼那麼像李計糧號的李老闆啊!”這時,趁着肥胖囚犯的擡頭的空暇,一不經意注意到前者面容的衙差頓時就是滿臉疑惑悄悄自語道。
“是啊,我也是看着像,你看那模樣,不正是油公雞嗎?”其身旁另一人聽聞前者話語,當下也是不確定的喃喃道。
“天啊,我沒看錯吧,那是誰?竟然是李計糧號的李老闆!天啊,這不是做夢吧!”
這時,終於有人認出了囚犯,頓時就是再也遏制不住,當下便是忍不住驚叫出聲。
“天,那個牆角的人該不會是秦老闆吧?”看到這些,在場一名貌似守護縣牢把頭的,就是就是衙差此刻也是再也不能淡定了,根本想不通,不知道何時,自己竟然是將這兩尊大神給關了進來,想起自己這幾天那般對待前者的場景時,他們就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本來昨日手下人說牢房中被關押的人中有一人像李老闆,當時自己還是不信,更是將着那名衙差狠狠訓了一頓,教育其當值不認真,可是此刻的他們確實快要哭了。
就是其他跟隨在王閔身後的衙差,此刻也是有些怔怔失神,想不通平日裡那個與着縣令都是有着往來的大員外李老闆今日怎麼會落得這麼一副悲催景象,但是隻有一小部分的衙差看到這幅景象卻是並不多麼顯得吃驚。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那日都是在現場當中,更是不明白那日,就是前者二人鼓動着百姓堵着縣衙前,遲遲不肯離去。
不過這也不怪衆人直到此刻纔將前者認出,只是前者此刻的狀態實在是太慘了。
本來二人就是一縣赫赫有名的大富商,雖不能與着關家相比,更也經營了好幾家米店、糧店,平日裡出入幾乎更是車不離腳,足不沾土,身上更是華麗貴重的綾羅綢緞,可是,此刻的二人卻是滿頭垢發,蓬頭露面,身上原本那一襲名貴的衣衫此刻更是不知影蹤,只留下一身內衣,形狀說不出的悽慘。
“昨日是誰當值?”這時,看到前者慘狀,情知自己恐怕是惹禍的把頭頓時便是怒不可遏的向着身邊人詢問道,萬萬想不到,自己只是一天沒來,就是出了這般大的紕漏,想起二人的身份,就是他,此刻也是有些腿軟,想起那個該死的爲自己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的看守人,心中火氣更是瞬間高漲。
“是剛來的二憨子!”
難怪,聽聞那被詢問人這般迴應,在場其他知情衙差頓時就是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本來先前他們心中還在納罕,想不通,二人在這個歸信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識,即使是被關了進來,可是,怎麼惡意是不該在短短一夜間就是忽的變成這個樣子。
而關於那個二憨子,他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貌似前者是縣令老爺的遠方表侄,平日裡一直身在鄉下,前幾日纔剛來投奔縣令,如此不知道二人相貌倒也是可以理解,只是,聽聞那二憨子不但是腦子有些轉不過彎,而且更是極度嗜酒,估計前者現在這一份慘狀,多多少少也是有點前者的原因。
“額!”把頭一聽是他,頓時接下來的話頓時也是梗在了嗓中,到了現在,他也只能怨自己流年不利了,前者有着縣令這幅靠山,自己還能說什麼呢?
“二位,你們這是?”別人知道這些內幕,王閔可是不知道,因此,剛剛抓住鞭子的王閔看着眼前這無比悽慘的額二人頓時就是皺着眉頭不解問道,在他看來,自己只是將其關進大牢一夜,可是,無論怎麼說,也不可能這樣啊,看着前者二人那副悽慘的模樣,就是王閔此刻都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幅蓬頭露面,悽慘無比的模樣,哪還有那天二人在鬧市中昂首闊步,揮灑千金時的雄偉闊姿。
王閔不說還好,王閔這般一說,更是令的前者面色漲紅。
本來那日,二人也是來到縣衙大門前看熱鬧,現在的他們也是知道了王閔師爺的身份,也是知道了這個師爺就是那日在賣魚場中所遇到的那個一定要讓其好看的年輕人,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前者卻是一步登天做了這一縣師爺,此時,二人那副報復之下早已不存了。
可是,這卻是並不代表其心中沒有不甘,因此,就在那日,本以爲那日趁着人多,暗中鼓動衆人呆在原地看熱鬧存心給王閔找麻煩的他們不會被發現,可是,理想是美麗的,現實卻是殘酷的,沒想到,纔剛一行動,就是被王閔在人羣中敏銳的發現了。
直到此刻,內心還是充滿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