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案件處理下來,王閔的心中也是有了底,不再像之前那般忐忑,有了這麼一個過度的過程,接下來,有着上一世的經驗的王閔處理起來,更是如有神助,再加上王閔斷案不偏不倚,視案而論,所以只是一上午,初來乍到的王閔就是贏得了堂外百姓們的好感。
王閔將的手中最後一樁簡單處理的案子定了下來後,這時日光也是接近正午,該是正午用餐的時候了,可是,待到王閔向着堂外望去的時候,卻是驚詫的發現,直到此刻,那裡仍是圍的嚴嚴實實,而且還有不少人向裡張望。
那偶爾望向王閔的眼光中,也是充滿了敬佩,覺的老天開眼,自己這一衆普通百姓,終於迎來了一位肯爲他們做主的青天大老爺,而一些穿着華貴步履富態的人,此刻眼中也是富有深思,看向王閔的目光也是多了一番其他意味。
在這藏龍臥虎的杭州城內,明顯他們知道,要如王閔這般,究竟是要有大麼大的勇氣。
看着堂外黑壓壓的人羣,王閔心中也是感慨萬千,自己僅不過是還了他們一個青白,竟是能令的衆人這般,有的人因此激動的熱淚盈眶,甚至,當衆向自己行那跪拜之禮,上午所處理的一些,僅僅只是些普通鄰里間的生活瑣碎矛盾,這些事解決起來也是簡單的很,當然對於現在的王閔來說,更是隨手而爲,根本不擔心有什麼牽連。
“來呀,退堂!”
看着堂外那些躍躍欲試的衆人,一旁的蘇師爺現如今早已腹中打鼓,四周張望了一下,發現不少同僚此刻都是飢腸轆轆,本來他還怕王閔腦袋一熱,就算這般愣愣青的繼續下去,不過好在王閔並不是一個愣頭青,就在那蘇師爺欲要對着王閔目光示意的時候,王閔的這一聲,恰好時機的也是在此時響徹大堂。
這令的蘇師爺眼中稍顯詫異,暗暗嘆道,看來自己這隨意跟隨的一人也並不是那麼簡單。
就在王閔這聲呼喊中,當下便是見得堂下的公差也是徑直鬆了一口氣,而又待得王閔起先一步離去,這纔是緩緩活動了一番僵直的腰肢,緊接着便是好一陣暗歎,想到下午還有審堂,所以,衙差們當下便是相互攙扶着去到後堂休息去了。
雖然嘴上不說,甚至是,連着一句抱怨的話也是沒有,可是,留後一步的蘇師爺也還是敏感的感到了大家對於王閔的深深不滿。
蘇師爺暗歎一番,王閔此舉,看似爲民做主,實則還是有些着急了啊,對着下屬衙差還沒有完全掌握,就是這般風風火火的辦起公來,這纔是新官上任的第一天,就是引得衆人不滿,也不想想他們以前懶散慣了,這一時間可能習慣。
蘇師爺一邊心中暗歎,一邊緩緩的野獸向着後衙走去,並且下定決心,接下來有時間的話,必定要和王閔談談這個問題
。
“哎哎,你們聽說了嗎,咱們這新來的縣令,那真是青天大老爺,呵,就是這一上午,你猜怎麼着,竟然是處理了那麼多的案子,別的不說,單單這一點,就是以前那個總會和稀泥的張老頭所不能比擬的!”
“別跟我提那個張稀泥,那個膽小的孬貨,每次去伸冤,他不是怕得罪了這個就是擔心得罪那個,辦起案來也是拖延不堪,有些勢力的也許還會跟你客氣一點,要是咱們這些沒本事的老百姓,哼,估計下一秒就是會被轟出來!”
“哎,也不能這麼說,要說起來,那張稀泥雖然做官不怎麼樣,可是好歹心眼子也不算太壞,這些年來,雖說沒辦什麼實事,可是也是沒有欺負俺們這些苦哈哈,別的不說,就說我那在北方做生意的小舅子,單單只是開了一家酒肆,每月的上繳就是五兩銀子,桀桀,五兩銀子啊,我的個乖乖,俺王老五一輩子也是沒見過那麼多的錢!”
“哼,他那是不敢,可別忘了,咱這是什麼地界,北邊不遠就是汴京,貪?借他個膽子,他敢?”
“……”
靠近杭州城的一處漕運港口處,此刻袒露着上身,剛剛從着貨船滿頭大汗搬運完貨物的幾個力夫,趁着這歇息的間隙,也是就這一間露天的茶棚內坐下,花上一個半個銅板,來此一方面來此插科打諢,另一方面也是喝幾碗管飽的茶水解渴,經濟又實惠,而且還能歇息一下。
宋代喜愛喝茶,此時,中國的茶文化更是發展爲一個頂峰,而且由於南北飲茶文化的交流融合,以此爲中心的茶館文化更是嶄露頭角。
杭城茶肆更是層次多樣,上至富室子弟,諸司下直等人會聚,習學樂器,上教曲賺之類”當紅一時的”掛牌兒”,也有將此爲由,多覓茶金耳”的”人情茶肆”。
還有的”專是五好打聚處,亦有諸行借工賣會人會聚行老”的”市買”。
再有一些茶肆,專門是士大夫期朋會友的約會場所,著名的如”蹴球茶坊”、”蔣檢閱茶肆”等。
因此,關於這些靠着力氣吃飯的力夫,雖然沒有餘錢去高檔的茶肆去喝茶,可是,去這路邊的敞篷內花上一個半個的銅板去使勁喝個飽,那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是一座簡單的露天茶棚,幾隻大桌,幾條長凳,外面巨大的火爐上還咕嚕咕嚕的煮着沸騰的茶湯,火爐旁,還有一桶已經完全涼透的茶湯,邊上有着一個漂浮的葫蘆,茶湯的溫度,完全可以自己來解決。
力夫本來就是不忌諱這些,再加上他們一直以來都是大聲慣了,因此,他們的談話,恰恰被兩個面敷白粉,渾身帶着淡淡香料味道,剛從一艘華貴商船下來的兩名纖細男子聽到。
“呵呵,看來這個王閔還真是有點本事,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是籠絡了這麼多的人心,不簡單啊,難怪樑公公……”
“噓,禁言,此地人蛇混雜,萬萬不可走漏風聲,壞了公公大計
!”
那二人只是在這裡停留了片刻,待得發現此處再沒有自己所需要的,之後這纔是離去,不久後進入杭州城,七拐八拐的進入了城內貧民區內一處完全不起眼的賣布商鋪內,掏出一枚令牌,之後便是在着那掌櫃恭敬的神色中,由着小廝出的門去,左右小心四周查探了一番發現沒人跟蹤後便是關上了店門,之後由着那掌櫃從着貨架上一匹布後摸到一處機關,按下後,就在衆人那習以爲常的目光中就是見得布架緩緩移開,緊接着,一羣人便是這般向後走去。
很明顯,這也是一處頗爲隱秘的據點。
就在王閔這中午休息的時候,卻是不知,在這杭州城內,就在這短短的時辰內,整個杭州城內就是掀起了一場圍繞王閔的颶風,上至豪門家族,下至販夫走卒,均是知道了,在這杭州城,來了一位辦事嚴正,疾風厲行的新任縣令。
而且據說,這縣令年紀還不大,相貌俊逸,身材風雅,端的是讓的王閔在在不知不覺成爲公衆口中茶後飯餘熱議的談資,甚至一些八卦者當下便是去整個杭州城內有名有姓,名宦鉅商的府邸去蹲點,可是,最終卻是沮喪的發現,凡是那些稍微有勢力的人對此卻是不知可口,沒有表態,灰溜溜的回來。
自此,一些關於王閔這來勢洶洶,欲要挑戰杭州城內霸主的傳言也是不攻自破,可是,這不但是沒能讓的王閔的熱度下降,王閔的知名度反而更加是因此滔天般暴漲起來。
王閔卻是不知道這些,整個中午,他只是在後衙用了餐後,接着便是去到後衙一間資料室,趁着這功夫去了解一下整個杭州的情況。
期間,蘇師爺也是進來與着王閔說了一下屬下那些衙差們的事,可是,王閔聽到後,卻是不之可否,沒有表態,只是笑着打趣的說了一句:“雷霆出擊雖好,養精蓄銳更加!”
雖然不知道那蘇師爺能不能聽得懂,反正王閔就是見得,在自己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後者卻是笑了,可想而知,前者應該是明白了自己所想。
其實,直到此刻說起來,王閔還是有些覺得不真實,平白無故粘上了這麼一個師爺,饒是他也是有些想不通,前者的見識才學王閔都是不曾懷疑,要不然王閔今日就不會這般快速的可以升堂,這麼一個人,無論去到哪裡恐怕都是能夠得以重用,可是,王閔就是想不通,這麼一個博學多才,且對於賬目更是精通的人才怎會甘心跟隨了自己。
在他看來,自己此刻已然是一窮二白,至少,在王閔眼中,實在是想不通,前者到底是圖自己什麼,就在這期間,王閔二人看似肱骨,但實則也是在互相試探,說實話,王閔對着前者也並不是那麼放心。
因此,王閔看似不經意說完這句話,也是在悄然觀察着前者的神色,不過,出乎意料的,前者卻是沒有絲毫異常,這倒是讓的王閔更加謹醒,如此人物,跟隨自己,如若沒有大圖謀,非但別人,就是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包括王閔自己,滿以爲自己今日就會這般過去,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下午,上天卻是突兀的給了王閔一道異常棘手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