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有點糟

情形有點糟

五萬兩黃金,是怎樣一大筆財富?一個二十餘口人家的富戶正常的一年開銷也才千兩白銀,而五萬兩黃金價值五十萬兩白銀,相當於這個富戶500年數代人的用度。才聽到這個數字時,花無多心裡都發怵。

想當初聽方圓提及吳翌人頭價值五萬兩黃金時,她先是驚訝,後是有些不相信,這個數字實在大到匪夷所思,試問,天下能有幾人一口氣拿出5萬兩黃金?即便是她方家,這樣一大筆錢想要支取出來也甚難。再說,即便懸賞那人的確有這許多錢,其後也必定有可怕的勢力,真拿了人頭去換錢,恐怕錢沒換來,命已沒了。除非……接下這個差事的是殺手組織——棠棣。

棠棣是一個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的組織,以求財爲主要目的,行動一向隱蔽迅疾,殺人放火亦不留痕跡,天下許多人知道有棠棣這個殺手組織存在,卻不知它究竟受何人操縱,知道聯繫方式的人也不多。更別提知道這個組織有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總堂在哪了?像花無多這樣的人,也只知道有這麼個組織存在罷了。

據說,這個組織雖然以求財爲目的,卻輕易不出手,但每次出手做的都是大案,殺的都是極有名望之人。從前沒有任何人知道殺手組織都有些什麼人物,但直至近些年,江湖中出現了一個令人聞名色變的殺手,此人便是無音。

無音之所以被世人所知,起因卻是方家長女方若薇。據說,無音當年曾瘋了一樣四處追殺方若薇,卻始終沒能殺了她,不是沒機會,而是沒有下手。其中緣由衆說紛紜,莫衷一是。有人說方若薇曾破壞了一次無音的暗殺行動,致使無音暗殺任務失敗,還暴露了他的身份和樣貌,因此無音才欲殺方若薇而後快。也有人想象得頗爲風花雪月,說無音瘋狂愛上了方若薇,凡是與方若薇有關的男人統統殺之,便是心中愛慕方若薇的也不放過,等等……聽過各種版本的謠言後,就連做妹妹的花無多也不甚明瞭,姐姐方若薇對此更是諱莫如深,花無多曾想問個明白,但普一提及便發現姐姐神情古怪,總是一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走。她覺得當時的姐姐很酷!還曾經十分嚮往過,可如今想來,感覺卻已有些不一樣了。

方若薇自步入江湖便得了叮玲仙子的美名,被衆多公子奉爲江湖第一美人,頗受年青公子追捧,許多人明地裡、暗地裡都愛慕着她,並以各種手段追求着方若薇。所以,當無音公然追殺方若薇時,便在江湖中引起了軒然□,無數有爲青年都欲剷除無音這個殺手而揚名江湖,博紅顏一笑。

據說,這無音是殺手組織棠棣的第一殺手,武功極高,又擅長使毒,一路追殺方若薇,像個瘋子,所到之處,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血染山河。竟誰也攔他不住。

此番追殺自然在江湖中掀起了一番腥風血雨,後來事情發展到幾乎不可收拾的地步,爲保姐姐性命,爲還江湖一個安寧,爹爹與李家均插手了此事,此事後來漸漸平息,無音也突然消失於江湖,無聲無息渺無音訊。其中緣由再無人知道。

直至數日前,花無多在洛陽青麟客棧見到了無音。那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瘋子的殺手。無音還曾冒充唐楓,公然出現在江陵,竟未被一人認出,此時想來竟疑點重重,若說當年知道無音是何模樣者多數死了,但李赦必定知道無音,爲什麼當時看到唐楓沒有任何異樣?想到李赦,便自然而然想起李赦每每觸及唐夜的眼神,以前未曾覺得有何不妥,現在想起來頓感古怪。

躑躅間,花無多想起數日前那晚,無音便在這院子中當着她的面曝露了自己的身份,並稱唐夜爲少主,恭敬的模樣令她懷疑唐夜和方圓均與殺手組織棠棣有關,當時她不敢問,心知肚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便越難脫身。那晚她聽到唐夜與無音、方圓那一番對話時,便在隱隱害怕,唐夜之所以不揹着她與無音等人見面,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信任她,第二種,視她爲死人。花無多還沒傻到相信是第一種,那必然是第二種。唐夜會殺她滅口,即便不殺她也會一直控制她。這個認知一直潛藏在她思緒裡,所以留在唐夜身邊時,她一直對唐夜言聽計從,讓她當丫鬟便當丫鬟,讓她去哪她便去哪,從未有過異議,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直到受傷後唐夜坦言說不殺她,雖然當時唐夜的理由聽起來讓人啼笑皆非,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安守本分不惹怒唐夜,唐夜會信守承諾。

還記得,那次她無意救了唐夜的命。傷重醒來時第一眼看到唐夜,唐夜的目光令她再次肯定了這種想法。那幾日,唐夜照顧着她,爲她療傷,還曾一口一口將藥送到她嘴裡,還記得姐姐與李赦貿然闖進來時,他將面具丟出去言明瞭她身份,她在驚懼之後,卻也稍稍放下心來。唐夜當時的作爲讓她察覺唐夜尚不知她的身份。或許,唐夜會看在她曾救過他一命的份上,真的放過她。但這終究只是猜測,她依舊對他言聽計從,也常常伴在他身邊,甚至從第一天當他丫鬟起便每晚伴着他吹簫,雖然不喜歡,卻一直堅持,她心中一直有個隱憂,唐夜雖說不殺她,但會不會放她走呢?

不知在門口思慮了多久,待唐夜的門突然被打開,她猛地驚醒過來,便對上了唐夜的一雙暗沉冷眸。

月光冰冷地灑在他身側,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的衣襟悄然被夜風吹起,形如魅影,花無多吞嚥了一口口水,聽起來極爲平靜地道:“今晚的洗腳水,我還沒有給你打來。”

唐夜靜靜道:“不用了。”

花無多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去睡了。”

唐夜點了下頭。

花無多平靜地走向自己門邊,推了門進屋,剛將門關嚴實,便轉身一頭撲到屋內牀上,腦袋鑽進被褥中,悶到自己心慌。唐夜到底會不會放自己走?還會不會給她下毒?那一夜,她輾轉難眠。

第二日晨,花無多打了盆洗臉水到唐夜屋中,自昨晚吃過藥丸後,花無多便感覺內息更加順暢了,傷勢已好了大半。

在唐夜爲她施完針後,她帶着一絲忐忑問道:“你還會給我下毒嗎?”

“不會。”唐夜道。

花無多大喜,一夜的擔憂瞬間煙消雲散,一高興衝動便有些口不擇言道:“唐兄我以前覺得你是個壞人,現在覺得你雖然算不上是個好人,卻也不是壞人。”

話一出口,屋裡的空氣便有點沉滯了。

在這樣的氣氛下,花無多也察覺到方纔之語的漏洞,乾笑了幾聲,倒退幾步欲摸出房去,卻聽身後唐夜道:“無論你在哪,我欲取你性命都不難,今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自行斟酌。”

花無多微微一怔,臨出門時不小心在門口跌卡了一下,生生狼狽跌出門外。幸好及時穩住了腳步,纔沒五體投地。

脫離了唐夜的視線,花無多仰頭深吸口氣只覺得空氣是如此的清新,雖然唐夜那句話很具威懾性,但他亦說不會再給她下毒了,唐夜此人無甚優點,但唯有一點令花無多信服,便是言出必行,唐夜如此說想必是真的不會再給她下毒了。想到此,心情不禁飛揚起來。一晚上的擔憂此刻已煙消雲散。

突然想起昨天公子修和公子翌給的地址,不禁轉移了思緒,有些義憤填膺,這些人在哪都有別院!

既然閒着無事做,不如去看看他們,可是,是去看公子修,還是去找公子翌呢?想起昨天公子翌說讓公子琪給自己看看身體,便決定先去找公子翌。想去便去,出門前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踱到了唐夜的門外道:“我出去逛一會兒。”等了一會兒,屋內無聲,無聲便是默認,花無多正欲轉身離去,卻在這時聽到屋裡唐夜道:“吳琪當初解了我的無聲無息,倒也算是個不錯的對手。”

聞言,花無多心裡咯噔一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足以讓花無多浮想聯翩了,當初南書書院所有人都中了無聲無息,難道那件事真與唐夜有關?自己現下去找吳翌、吳琪,他也看出來了?雖然內心因驚疑而猶豫了一下,卻仍決定若無其事走出門去,可惜該死的,今天老天爺像是有意和她作對一般,又讓她在大門口的門檻處跌卡了一下,再次狼狽跌出門去時,……花無多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悲憤,重重離去。

離開了青麟客棧,走在大街上,卻失了以往逛街的興致,方纔唐夜的一句話及這幾天遇到的事情一股腦的在腦海中盤旋,紛雜混亂,令她想到筋疲力盡,但向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她只要不是事到臨頭都無法做到真正在意。所以,走着走着因路邊的糖葫蘆、糖人、燒餅、雜耍、狗皮膏藥……漸漸忘了方纔的煩惱。

城西青華居。

公子翌與公子琪剛好說到花無多,他說:“花無多小心眼還愛記仇,平常看着有點機靈,其實根本就是一沒心沒肺外加少根筋缺心眼的傻帽。”

公子翌正在背地裡說花無多的壞話,就在這時,忽見憑空多出一人,此人從天而降,下來時還因爲面前兩位公子的驚訝而掐着腰仰天得意地大笑了數聲,直笑得公子翌和公子琪直髮抖(典型的被雷擊了),花無多當下的那副摸樣,令他們同時有種要被打劫的錯覺,尤其公子翌剛剛還在說她的壞話,此刻更是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錢袋。

公子翌看怪物一樣緊蹙起了眉,公子琪看着公子翌揶揄抹黑道:“她果然中毒了,看情形還有點糟。”

聞言,公子翌不停點頭,直說有道理。

花無多也不在意,忙乖乖坐到了公子琪旁邊,伸出胳膊遞給公子琪,道:“趕緊幫我看看,我前陣子受了重傷,今天剛好點。”面對公子翌和公子琪,花無多再無顧慮。

公子琪伸出手指探上了花無多的脈息。

半響後,翻開花無多掌心仔細探看了一番,突然一拂袖,手指恰掠過花無多的嘴角並有意地劃了一下,事發突然花無多沒能躲開,不禁有些懊惱,而後只見公子琪竟將指尖放在鼻端細細聞了起來,此舉令花無多尷尬無比,正在有些彆扭,就聽公子琪道:“你竟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中了無法逍遙之毒,幸好是唐夜爲你醫治,又給你吃了雪域天丹爲你續接筋脈。你怎麼混到這種地步?”

“雪域天丹是什麼?”花無多想到了這兩日唐夜給她吃的藥丸,難道就是什麼雪域天丹?轉眼間便將公子琪方纔唐突的舉止拋諸腦後了。公子翌不屑一哼,反而惹來她莫名其妙地一瞥,公子翌對她的缺根筋雖已習慣了,卻仍覺得十分不屑,暗道,被人佔便宜也不在乎,果然是個傻帽。

“雪域天丹是一種療傷的聖藥,我也只是聽說過,從來沒見過。此藥是用天山頂百年纔開一次花的雪蓮爲主藥及其他數種罕見的珍貴藥材爲輔藥共同提煉而成,據我所知,此藥煉製極爲複雜,一朵雪蓮花也只能煉製一顆藥,此藥極爲珍貴不僅可醫治內傷還能提升功力,此藥入口略有清香,香味極淡卻經久不衰,此藥服下後會經腹內逐漸融入血液,若服用七顆以上就算病者被震碎心脈也可漸漸續接,是治療內傷的聖藥。不過,雖然只是七顆,因配此藥的藥材極爲難得,便是一顆也是罕見的。你此番倒算是因禍得福,傷好後,修爲也必然大進,你吃了幾顆?”公子琪問道。

花無多伸出三根手指,比道:“三顆。”其實花無多不只吃了三顆,只是前兩顆花無多是在昏迷之際吃下的,所以沒什麼印象。

“看來這唐夜對你還是極好的,你的毒也沒什麼可擔憂的了。”一旁的公子翌狀似不經意地接口道。

公子琪也對花無多道:“你的毒的確解得差不多了,只留少許餘毒在體內已無大礙,只不過,你所受內傷極重,唐夜給你用了這等療傷聖藥纔將你幾乎斷了的筋脈續好,你是怎麼受的傷?”

那晚的情形花無多記得清楚,但她也記得唐夜對她的警告,當下撓了撓頭道:“就是一羣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我們打了起來,我和一個黑衣人對了一掌,我以爲是他飛出去,沒想到是我,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花無多雖說的簡單,但此中兇險公子翌和公子琪又怎會聽不出來,花無多的武功不弱,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一流高手,便是他們二人真與花無多打起來也絲毫討不到便宜。只一掌,就被打成重傷,可見攔住他們去路的人很不一般。知道若花無多有意隱瞞,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公子翌便將話題扯了開去,道:“你怎麼也跑來洛陽了?”

花無多道:“我反正沒處去啊,和你們分開後,聽說方、李兩家有大喜事,就想來看看熱鬧,這不就來了。”

“你怎麼成了唐夜的丫鬟?”公子琪問道,還細心的爲花無多斟了杯香茗。

花無多喝了一口茶道:“我在半路遇到唐夜使毒殺人,不小心也中了他的毒,爲了解藥只得委曲求全,他要我幹嗎我就幹嗎,但求不死。”

“然後你二人就日久生情了!”公子翌語不驚人死不休。

噗……花無多很不客氣的將嘴裡的茶向他噴了出去。

公子翌躲的十分狼狽,身子栽歪着險些掉下凳子,免不了沾了些茶漬。

公子琪見狀很不客氣的笑出聲來。

花無多用衣袖擦了下嘴角也笑了起來。

三人相視一笑,彷彿回到往昔,莫名的親切而親近。

三人又東拉西扯說了些話,花無多臨出門前,公子翌、公子琪送她到了大門口,公子翌淡淡道:“我們後日就要離開洛陽,這次你若還沒去處就和我們一起走吧,別總一個人到處流浪了。”

公子琪站在旁邊,淡笑着。

花無多目光流轉,明眸中流動着掩飾不住的光亮,神情卻淡淡,道:“我考慮考慮。”

聞言,公子翌嘴角輕輕揚了起來,突見花無多驟然近身向他做了個極大的鬼臉,公子翌氣息一滯,一瞬間似感受到了她鼻端呼出的氣息,令他心神一蕩,待反應過來卻見她已大笑離去,便聽身旁公子琪揶揄道:“傻帽。”想到自己方纔還說花無多是缺心眼的傻帽,現下被公子琪還給了自己,公子翌有些哭笑不得,可轉身之際卻又在不知不覺間輕輕揚起了嘴角,公子琪瞥了他一眼,將一切看着眼裡。

二人剛折返回院子,院內已多出兩人,二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院門口將院門關了起來,顯然武功極高。

公子翌一揮袖,那二人便又隱在暗處消失了。

公子琪對公子翌道:“爲什麼想要留她在身邊?她畢竟身份不明。”

公子翌一笑道:“我不介意她身份不明。”

聞言,公子琪不置可否。

公子翌斂起了笑意,淡淡道:“她畢竟是個女子,孤身在外流浪極爲兇險,這次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她會易容術對我們也大有助益,讓他在其他人身邊不如將她留在我們身邊。”

公子琪笑了笑,道:“以前是她保護你,而今,你又想保護她。”

聞言,公子翌淡淡一笑,卻不辯駁。

公子琪道:“無多本性純真,爲人重情重義,又機警多變,留她在身邊不是壞事,或許對我們也有助益。只是她與唐夜的關係撲朔迷離,身份也不明,我們還是先弄清楚這些爲好。”

公子翌忽道:“琪,這些日子難道你不想念無多麼?”

公子琪聞言一怔,他明白公子翌的意思,卻沉默不語。

公子翌從容道:“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思念她在我們身邊的日子,雖然她是女人,但我卻將她視爲同窗手足,無論她是誰,我相信她。”

望着公子翌,公子琪直到此時方纔明白爲什麼公子翌最初會選擇來歷不明的花無多當自己的近身保鏢,當初在京城公開選保鏢之舉不過是他們招攬人才掩人耳目的一個方法。花無多的出現存屬一個意外。

當時,他們剛自西京侯的封地京兆郡來到京城,京城之地臥虎藏龍,他們便借招保鏢之名有意結識和籠絡一些武林高手,而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子花無多武功的確高,但公子琪亦未料到公子翌會真將這個陌生女子留在近身當了保鏢,他也曾問過公子翌緣何如此決定,公子翌當時只戲說他有一種感覺,若將她留在身邊日子會過得很有意思。

他曾擔心花無多來歷不明會對公子翌不利,公子翌卻拿了花無多與他所籤的保鏢生死契對他說:“你看看,她籤的生死契。”公子琪拿過來一看也不禁大吃了一驚,一式兩份她全按了手印卻沒拿走自己那份,雙方契約全在公子翌一人手裡,也就是說,花無多簽下契約就以爲完事了,根本不知道要拿走自己那份小心保留,她辦事如此大意,若說接近公子翌有不良企圖,這樣一個笨蛋,實在有些牽強。不僅如此,公子翌還指着契約下方一大片空白對他道:“我想填什麼就能填什麼。”如此說來,花無多竟是簽下了賣身契。公子琪見契約如此也不禁莞爾。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個花無多的確很有意思,也令他漸漸卸下心防接受了她的存在,尤其在她隻身解救南書書院的衆人,爲保公子翌不惜身陷險境之後,公子琪便真心將她視爲同窗手足了。可直至今天公子琪方纔恍然,公子翌很早以前便已毫無條件地相信了花無多,公子翌的這份情並不單純,他看出了一二,卻並不點破。

只是……公子琪微微蹙眉,那畢竟是當初的花無多,如今的花無多,與宋子星、唐夜甚至劉修都有牽扯,尤其唐夜會給她吃那麼珍貴的藥,那種藥他也只是聽父王提及過,自己並不十分熟悉,總覺得什麼地方透着詭異,可一時卻也想不通透……他心中雖是如此想法,但見公子翌神色卻不再多言,忽而想到一事,不禁不懷好意地笑道:“若無多知道你和修前些時日在京城的所作所爲,不知會是什麼反應?我倒有些期待了。”

聞言,公子翌露出尷尬神色,隱隱還有些複雜難辨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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