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軒想說什麼,卻又猶豫了一下,在他旁邊跪下來,說道:“陛下,臣有幾句肺腑之間,請陛下明鑑。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小王爺了,不是他兒時可以打鬧的小夥伴了,他是君,他是臣,有些話要說在前面。
于嗟麟拍了拍他的肩膀:“過來坐好,現在也只有你能跟我聊聊了。”
周承軒走過去側身坐下來,說道:“臣敢問陛下,與這位少主,準備如何相處?”
嗟麟聞言一愣,周承軒接着說道:“這位少主臣已見過幾次,龍章鳳姿,風采不凡,上次江寧之戰中她與齊皇葛雄萬軍陣前談笑如常。她這樣的人,可會屈於人後?”
嗟麟搖搖頭,她當然不會。
周承軒繼續說道:“她既然不會屈於人後,那能與她相處之人,只能向她屈服讓步之人……”
嗟麟沒好氣地說:“自遇到她,不是我一直在讓步嗎?”
周承軒說道:“陛下試想,若是陛下後宮妃嬪,出言不遜冒犯陛下,該如何處置?”
“罰或者殺。”嗟麟回道。
周承軒點點頭,然後說道:“那若是鳳羽府的人,冒犯了她,該如何處置?”
“罰或者殺。”嗟麟回道,鳳羽府內的規矩,比他的宮中還嚴苛。
周承軒繼續說道:“她身邊的人對她,如同西樑上下之尊陛下,她已經習慣了別人對她的百依百順,陛下現在九五之尊,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嗟麟白了他一眼,他當然做不到:“你這不廢話嗎?”
周承軒說道:“陛下與她相處的方式,是關鍵的問題,只有陛下想好了以怎樣的姿態與她相處,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辦。”
于嗟麟說道:“你什麼意思?按你這說話,我們今天鬧了矛盾,要不就是我去認罰,要不就是她來認錯?這不擺明都不可能嗎?承軒啊,你這個邏輯可不對,爲什麼一定要把我們兩個人說的這麼水火不容?”
周承軒說道:“那臣換個說法,客觀上,不是她與陛下水火不容,而是她的身份與陛下的身份,都不能隨心所欲。主觀上,她不會屈從於任何人,適合她的人只能是服從她的人,而陛下顯然不是這個人。”
于嗟麟忽然明白了周承軒的意思,他在告訴自己,她不是他應該喜歡的人,他們是不能在一起的。周承軒歷來不贊成他和她來往過密,也一直主張加強對鳳羽府的防備。這才造成了此前的兩次衝突。
嗟麟嘆了一口氣說道:“承軒,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已經太晚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若非深陷其中,他也不會不顧羣臣反對親征北周。誰屈從於誰,現在一切都是未知,還言之過早。現在他能做的,就是與她並肩作戰,共徵天下。
周承軒無奈地搖搖頭,大半天又白說了。
嗟麟說道:“我讓你給我出主意呢,不是讓你給我添堵的。現在已經這樣了,讓你想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