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得知消息的文武百官議論紛紛。
“即使鳳羽衛再強,這裡也是西樑地盤,爲何我們不直接將鳳羽府團團圍住,讓他們插翅難逃,逼他們放出周統領,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讓公主以身試險?”一名年輕的武將說。
這個說法得到了大部分年輕將領的附和,血氣方剛的將軍們要求出兵鳳羽府,報王府劫殺之仇。
“不可妄動”,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羣情激憤的武將們一瞬間安靜了起來,他們聽得過來,說話的是西樑大將武成侯石達。
“今日一早收到北境八百里加急戰報,北周軍隊有集結跡象。鳳羽衛在北周的控制能力已經今非昔比,此時若我們自亂陣腳,豈非給敵人可趁之機。”石達冷靜地說。
石達在軍中威望極高,北周戰後他一直鎮守北境,穩固局勢,一月前纔回帝都。他一表態,武將們都不再說話。
丞相周允闡述了昨日與西樑王商定的議案,並請大家自薦或者人選。一時間議論紛紛,卻找不出能夠當此重任的人。
這時候太監來報,嗟月公主求見。
“她來幹什麼?”西樑王正焦頭爛額,“讓她回去,或者去未央宮見她母后。”
“公主說是爲鳳羽府一事而來。”
西樑王略一遲疑,命人宣嗟月公主上殿。
“昨日聽皇兄講過,與鳳羽府發生衝突一事,嗟月願去鳳羽府見鳳羽少主,事情或可轉圜。”嗟月開門見山地說。
“嗟月,此事可不是兒戲。”西樑王說。
“父皇,兒臣與鳳羽少主有幾面之緣,兒臣以爲她是明事理之人,請讓嗟月一試!”
“她是怎樣,又是幾面之緣能夠看出的,嗟月,你不要胡鬧了。”小王爺反對。
“父皇,皇兄,鳳羽少主曾私下來訪公主府,她絕非濫殺無辜之人,況且嗟月與她無冤無仇,也已嫁入汝南侯府,遠離朝堂,即使如今的形勢,她也沒有理由爲難嗟月。”嗟月急切地說。
她的一席話,合情合理,衆人不禁重新審視公主去鳳羽府調和的可能。
“不行,即使朕答應,你母后也不會答應。”西樑王說道,因爲嗟麟的事情,上官皇后已經憂心過度了。
“父皇,母后是個識大體的人,之前皇兄征戰北周,她不是也一樣應允了嗎?如今嗟月不過是在帝都之中見一個談得來的朋友,她爲何會不允呢?”
西樑王沉思了走了幾步,談得來的朋友,嗟月是他從小**愛的女兒,她待人溫和,受人喜歡,可是卻很少人被她稱之爲朋友。他這個小女兒,看來真的有幾分把握。
“皇上,此事宜早不宜遲,遲了恐生變數,嗟月公主是皇族,身份尊貴,又是局外之人,也許可以一試。”周允說。
“好,嗟月,就由你去鳳羽府。”丞相的話讓西樑王下定了決心,“只是你雖與鳳羽少主有交往,但鳳羽府內複雜多變,自己要時刻提防,隨機應變。”
“父皇放心,嗟月明白。”嗟月公主高興地說。
小王爺回到王府,恨恨地坐在椅子上。
“難道就這樣算了嗎?”小王爺氣憤地說。
“現在皇上已經下旨調和,我們還是暫時忍耐纔好。”於威說。
“忍耐忍耐,父皇已經不是當年開疆闢土的父皇了,文武百官居然都已經如此膽小懦弱,北周進犯時要求和,鳳羽府就在帝都內,居然也如此懼怕。”小王爺說。
“文官一向懦弱,可是今日石達將軍也如此態度。”於威說。
這時候嗟月進來了。
“皇兄,我有事找你。”嗟月進門就說出了來意。
“父皇不是讓你去鳳羽府嗎,你來找我幹什麼?”小王爺看嗟月的神情知道她是真有事,看了一眼周於威說:“於威跟此事有關,不必迴避。你只管說。”
嗟月上前一步說:“嗟月想請皇兄一起去見鳳羽少主。”
小王爺一聽站了起來,“什麼?讓我去見她?”
“公主,現在鳳羽府與王府已是死敵,這不是讓小王爺自投羅嗎?”於威說。
“我去見她,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嗟月說。
“那你在上父皇面前誇什麼海口?”
“只有我去,她才肯見。但是這件事,歸根結底是你和她之間的事,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有你去,才能和解。”
“爲什麼要和解?你跟父皇一樣怕他們嗎?”
“皇兄,此事至今,你一直喊打喊殺,可是卻從未問過她原由啊,爲何你不敢去見她,難道你怕她嗎?”
“我什麼時候怕過誰。”小王爺這樣說着,心裡卻想,爲什麼大家議論誰去鳳羽府的時候,他沒有提出自己去,他怕嗎,當然不是,那他爲何不敢去呢?
嗟月見她皇兄被說動,繼續說:“皇兄既然不怕,何必陪嗟月走這一趟?”
“你剛纔爲何不跟父皇說?”
“皇兄,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知道,父皇是不會讓你去冒險的,即使父皇答應,母后也不肯的。”嗟月笑了笑說。
“公主怎麼知道鳳羽府會不會傷害小王爺?”於威忍不住問。
“我就是知道。”
小王爺白了她一眼:“你現在長大了,心眼也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