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秦治率領三萬鳳羽黑衛,和秦氏家族一起,啓程前往他的家鄉宛州。
當他換下紅劍衛的錦袍,穿上黑色的鳳羽戰甲,他還不知道自己將面臨怎樣的惡戰,他還不知道他的名將之路,就此開始。
除了葛雲飛的動向,和秦治的行動,表面上看起來,局勢還是平靜的。然而平靜的表象下,是洶涌的暗流。
休戰了半年之後,蟄伏的猛獸恢復了充沛的體力,磨礪了鋒利的爪牙,開始蠢蠢欲動。
入冬之後,邊境的小摩擦逐漸多了起來,而且變成了小規模的衝突,而後小衝突就變成了小打小鬧的戰爭。
對於這些小事情,齊皇和羲皇都沒有任何反應。不支持,不制止,不表態。
這種默契的背後,是一種戰爭初期的試探,也是一種策略。
南北之戰,雙方都已經準備了半年,隨時都可能開戰。然而雙方都在觀望,因爲缺少一個理由,也就是一個藉口。
現在短暫的安寧,誰破壞了誰就是戰爭之源。誰的藉口聽起來更高尚,誰就是所謂的正義之師。
就像兩個絕頂高手的對決,都磨好了刀槍,相對而立,但卻不着急出招,都在調整調整呼吸,閉目養神。
這樣的戰爭還沒有開場,就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這一場最終的決戰,勝利者將成爲天下的主人,唯一的帝王。失敗者,只有死路一條。
戰爭從來都不缺少藉口,這次也不例外,羲和都不用費心找,藉口就送上來門來了。
這一日晚,她在沐浴。外面的寒風冷峭,浴室內卻溫暖如春。暖暖的水,芬芳的花瓣,讓人身心放鬆。
因爲有些疲累,她在水中躺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出來。雙腳踩在軟軟的絲毯上,感覺暖暖的,還挺舒適。
平日她出浴,侍女們早就等在那裡,幫她更衣。可是今晚,卻不見了人影。
難得的清淨,她也沒有喊人。她自己擦乾水珠,穿上裡面的衣服。
這時候纔有人從身後過來,輕輕地幫她穿上外袍。然後那人就跪在地上,用毛巾裹住她的雙腳擦乾,然後給她換鞋子。
羲和一直沒有留意這個過來服侍她的人,直到她心中忽然泛起一種熟悉的感覺,她低頭看去,最先看到是一頭烏墨的長髮垂在地上。
這樣溫順的姿態,這樣溫柔的動作,讓她確認了他的身份。
蘭若,你終於回來了。
羲和望着腳下的這個人,他不再是一身白袍,而是一身黑色夜行衣,大元宮中,他還是來去自如啊。
“你跑哪裡去了?”羲和問道。
平靜的語氣,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是他溜出去玩了一段時間而已。
“哪兒沒去,就在洛州。”蘭若也平靜地回道。
“爲什麼不回宮?”
“受傷了,一直在養傷。”
羲和低頭看了他一眼,就緩緩向外走去。推開浴室的側門,是一個小花園,青石鋪成的路,曲徑通幽。
蘭若跟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