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羲和卻並沒有留意他這句不是妥當的話,而是問道:“可是我怎麼覺得,有些人實質也變了?”
是指梵東還是莫逸?
梵東實質變了,就是他背主叛國,不再是暗衛本色。若是說莫逸變了,怎麼變?
此時的暗衛大獄中,梵東正席地而坐,對面是沈盡。
“梵兄,今日你爲何要這樣衝撞陛下,以至於事情鬧得如此不可收拾?”沈盡不解地問道。他跟梵東私下仍如之前一樣兄弟相稱。
梵東嘆了一口氣,說道:“別無他法。”
“別無他法?梵兄,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知情不報,但是你完全可以說是疏忽疏漏,說你在關注南齊吳越局勢,一時大意了,何必這樣硬生生地應承下來?這些陛下怎能不怒?”
梵東搖搖頭:“陛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這樣說是瞞不過她的。再說對主上說謊這種事情,我也做不來。橫豎都要面對的,不如痛快點吧。”
這是梵東的風格,只是下場也會更慘烈。
沈盡搖頭一嘆:“可是現在這樣身敗名裂的下場,你承擔得起嗎?歷代暗衛劍首,皆以忠烈傳世,難道你卻要這樣收場?即使你不在意,你讓衆多暗衛以後如何自處?”
梵東苦笑一下,說道:“沈兄,說來見笑。我能料想最差的局面,是陛下以欺瞞之罪將我處死。我並沒有料到她會如此果決,這個悖逆叛主的罪名,實在是……”
沈盡沉了一口氣,說道:“梵兄,陛下今日盛怒之下,也只是將你收押,未發正式命令,事情還有餘地,你若是覺得事情在掌控之外,想向陛下坦白,我願盡綿薄之力……”
沈盡說的非常委婉,他希望梵東可以讓步,現在回去認錯,也許還來得及。
可是梵東卻回道:“我做事,從不回頭。”
沈盡嘆道:“能讓梵兄如此守口如瓶的人,究竟是誰?”
“我答應過他,爲他保密。”梵東回答得很乾脆。
沈盡卻微微一笑:“那我不妨猜一猜?”
“你還是別猜了,猜不對我也不會告訴你,萬一你要猜對了,你不告訴陛下,也是知情不報,死罪。這個暗獄可不想再多一個沈大人。”
“看來梵兄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此人了?”
梵東很堅定地點了頭:“是。”
“哎,梵兄也許自有道理,但是陛下現在盛怒之下無人敢勸,若是明日一道詔令下來,事情就沒有轉瞏之地了……”
梵東也揚天一嘆:“聽天由命吧。”
沈盡離開暗獄後心情非常沉重。
突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此前他一點消息都不知道,看來暗衛也是有意不讓他知道的。
宣閣內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羲皇和梵東之間居然就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了。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單就北周氏族叛亂這件事,無論如何也鬧不到這種程度。
在諸多的事物中,北周氏族確實是最麻煩的一件事。雖然這件事交給了莫逸,但是作爲右丞相沒有辦法完全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