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恆臉上半陰半晴地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壓下自己的怒氣說道:“逸王殿下,現在他們雖然沒有圍住孟州,但是西樑軍已經多次進攻,鳳羽黑衛也已經在路上,若是現在不寫信求援,等他們困住我們,再求援就晚了。”
莫逸這回反而痛快了,爽快地說道:“那好吧,筆墨伺候。”
“墨早已磨好了,您請。”
“這麼大會兒了,都幹了,再磨。本王的字那麼漂亮,沒有好的筆墨,我可一個字都不寫。”
黎恆走上前去,他的腳還在桌子上放着,也沒有放下來的意思,黎恆忍了一口氣,伸手拿過硯臺,心中有氣,手上的動作就不優雅了。
“你這是磨墨呢,還是磨刀呢?不想磨就走人,願意給本王磨墨的人多得是。”莫逸道。
黎恆只好忍氣吞聲,認真地幫他磨起墨來。
過了一會兒,這位逸親王殿下終於滿意了。他剛想放下腳準備寫信,又看了看自己的靴子,說道:“本王靴子怎麼這麼髒?你去把胡總管叫來,幫本王擦乾淨。”
“殿下的靴子很乾淨啊。”黎恆知道他不想讓他看着他寫信,但是不看着他寫,他又不放心。
“本王說髒了就髒了,怎麼着,你要親自給本王擦啊?”莫逸道。
黎恆沉了一口氣,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轉身出去了。很快,胡不二就進來了。
“殿下。”胡不二就是不矯情,上來就用袖子幫他擦靴子,一臉認真。
“行了,行了,你衣服多久沒洗了,還沒本王的靴子乾淨呢。”莫逸放下他的腳,胡不二趕緊用袖子把桌象徵性地擦了一遍,莫逸這纔拿起了筆。
“殿下,真要寫給黎侯啊?”胡不二斜着眼睛問道。
莫逸瞥了他一眼說道:“不寫個他寫給誰啊?難道寫給你家少主?”
胡不二躬身俯首地看着他笑道:“怎麼能說是我家少主呢,殿下不才是我的主子嗎?”
“切,少裝,在雲州的時候本王就知道了,你是她派過來的人。”莫逸拍了拍他低着的腦袋說道。
“殿下真是聰明,都已經知道了。”胡不二被人戳穿身份仍然面不改色地嘻嘻笑道。
“這小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派了你這麼個無惡不作罄竹難的人來本王身邊?”莫逸說道。
“反正殿下只需要知道,在這北周軍中,我胡不二是你最信得過的人就行了。我在洛州鳳羽府,跟她歃血爲盟發過誓的,一定誓死保護好殿下。”胡不二說道,當時歃血爲盟的酒,他喝了,她沒喝,但是總歸是立誓了的。
“你這樣的人,居然也聽她的,真是怪到一塊去了。”莫逸道。
胡不二隻嘿嘿陪着笑。
莫逸說着就信手開始寫信,不大會兒就寫好了,自己還欣賞了一會兒,然後對胡不二說:“你,照着這個描一遍。”
“啊?”
“啊什麼啊?給本王描仔細點,要是騙不過那個黎哼哼,你就等着吧。”莫逸拍了拍胡不二的腦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