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計在於春。
春播夏收,只有春天播下希望的種子,纔會有夏秋之時的累累碩果。楊志遠春播之時,整天就在田間地頭,檢查春耕春播的農業生產,社港各個與農業生產有關的職能部門,鄉鎮一級的工作人員,都根據縣委縣政府的指示精神,按社港信息交易公司的指令,深入到偏遠山村,指導全縣農村的春耕春播,一時之間,社港農村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幹部與羣衆的關係空前融洽,田間地頭到處可見幹部穿着雨鞋戴着斗笠,在春雨中扶犁趕牛,或者肩扛手提,給困難羣衆幫扶送菜種。
針對社港農民生活普遍貧困,農民手頭都不寬裕的現象,楊志遠專門召開了一次縣委常委擴大會議,此次會議討論通過了楊志遠又一提議。縣政府根據會議的精神,發文指示縣農業局下屬的各級種子公司、生資公司,對於困難羣衆,所有涉農公司都必須無條件的允許困難羣衆賒銷種子、化肥,登記在冊,簽字畫押,待夏收之後,再由羣衆歸還欠款。縣委縣政府此舉,相當於給農民提供了一次無息貸款,如果說由信用社放貸,政府還擔心農民不會將貸款直接用於農業生產的話,那麼同意農民賒銷種子、化肥等生資物品,就是直接刺激社港農民的農業生產積極性。
對於有同志在會上提到的擔心到時收不回欠款的問題,楊志遠是這樣回答的:我們的農民是天底下最好的農民,他們勤勞樸實,任勞任怨,把信用看得比什麼都重。我不否認到時會有個別農民賴賬不還的現象發生,如果是因爲欠收,那就說明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做細,我們政府就該承擔這種損失,如果是惡意爲之,那我們將其打入黑名單就是。作爲一級政府,我們得看全盤得看大局,只要能惠及絕大部分農戶,我們就必須放手去做,不能因爲一粒老鼠屎而壞了一鍋好湯。
楊志遠很喜歡這樣的時刻,或和風細雨,或風清氣爽,走在社港的農村,看着田間綠油油的一片,聞着鄉村泥土的芳香,那種感覺清新透肺,無比通暢。楊志遠這些天,把社港的鄉村角落都跑了一遍,越野車的後尾箱裡,雨鞋雨具,換洗衣物,一應俱全,夜宿農家的現象時有發生。現在社港的鄉鎮幹部對這個頭腦清晰,看問題總是一語中的的縣委書記的工作作風頗爲頭疼,因爲誰都知道楊書記的工作作風務實,每到一處,事先都不會通知,直接就到了田頭,隨到隨看,很難矇混過關,楊書記是經濟學院的高材生,對經濟工作在行,對農村工作也不陌生,功過得失,楊書記一目瞭然,直陳利弊。社港的幹部現在都知道,對付楊書記的唯一辦法就是與書記一樣,勤勞務實,恪盡職守。
楊志遠從鄉村轉了一圈,這天下午回到縣委,剛下車,就看見旅遊公司的沈信愈和張茜子在辦公樓前朝這邊翹首以盼。
臨社窄軌旅遊專列就要開始試營業了,知道楊志遠對此非常重視,孟路軍就讓沈信愈有事直接向楊志遠彙報,孟路軍對楊志遠如是說,讓我孟路軍做些實事那是沒得說,至於出謀劃策,那就得你楊書記擔着,沈信愈同志,旅遊公司的事,你還是直接向楊書記彙報,事後告知我一下就成了,不必介意。楊志遠笑孟路軍這是在撂擔子。孟路軍說該你楊書記擔着的自然就該你楊書記擔着,你楊書記可不能在一旁旁觀。楊志遠呵呵一笑。也知道旅遊公司事關重大,自己上任以來,想法不斷,政府部門都是忙得連軸轉,孟路軍雖然是縣長,可也沒閒着,忙前忙後,一塌糊塗,還好孟路軍尚屬中年,其從鄉鎮上來,體格健碩,換一個體質差一點的搭檔,只怕早就躺到醫院裡打點滴去了。
張茜子一看楊志遠腳踏雨鞋,滿身泥點,就知道楊志遠這是剛從田野回來。張茜子在楊志遠面前一向無拘無束,一看楊志遠這有如老農的打扮,頓時忍俊不住,巧笑嫣然地說:“書記師兄風塵僕僕,怎麼也不見電視臺的記者跟着,我覺得有必要讓全縣的羣衆見到本縣書記務實,隨性的一面,讓大家受受教育。”
楊志遠看了張茜子一看,眼前的張茜子少了冬日的臃腫,一身春裝,短靴絲襪白裙短外套,盡顯婀娜身段,幾多明麗,就笑,說:“茜子同志如此打扮,我看有必要讓茜子到農民中去,與農民打成一片。”
張茜子不以爲然,說:“書記這話不對,你不是早就說過,人盡其能,你把我張茜子發配鄉野,又豈能發揮我的長處。”
楊志遠看着張茜子笑,說:“沈總,眼看陽春三月悄然來臨,臨社窄軌旅遊專列即將啓程,貴公司的張茜子同志如此坦然,看來今年社港的旅遊肯定可以交出一份讓全縣人民滿意的答卷。”
沈信愈在一旁笑,說:“茜子同志是楊書記的小師妹,師出名門,有這個實力。”
楊志遠笑,說:“吹捧沒用,我只看結果,不管過程,到時成績不佳,張茜子同志,有你哭的時候。”
張茜子笑,說:“楊書記放心,這種情況肯定不會出現。”
楊志遠說:“態度不錯,信心也好,我就看結果。”
張茜子說:“肯定不會讓楊書記失望。”
“如此最好不過。”楊志遠點頭。
楊志遠此次和沈信愈確定,將社港首屆旅遊文化節暨臨社窄軌旅遊專列通車儀式定於3月20日於社港小火車站舉行。之所以選定3月20日這一天,是因爲根據社港歷年油菜花的花期推算,3月20日前後爲社港油菜花最佳賞花期。
張茜子建議,說:“楊書記,如此重要的活動,有必要邀請一二位大領導參加,如此一來,方顯隆重。”
楊志遠笑,說:“什麼樣的領導纔算大領導?縣委書記?”
張茜子笑,說:“這就看楊書記將本次活動定位於哪個層次,如果旅遊文化節只是做給社港人民看,縣委書記也就足夠大了,如果是給普天人民看,那至少得來個市長不是,如果楊書記想廣而告之,巴不得全省人民都知道,那怎麼着也得來個省長不是。”
楊志遠笑,說:“本省省長只有一個,朱明華朱省長。”
張茜子笑:“楊書記這麼一說,我覺得朱省長還真是不錯,分量夠重,名號夠響,與社港本次活動很是匹配。”
楊志遠朝沈信愈呵呵一笑,說:“既然張茜子同志這般認爲,我看就找省長,讓其友情出席一次。”
張茜子大喜,說:“真的?”
楊志遠笑,說:“如假包換。”
張茜子說:“如果3月20日這天省長另有安排怎麼辦?”
這倒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楊志遠想了想,覺得旅遊節還是如期舉行,只是慶典活動,視省長的時間而定,反正在旅遊節期間,綁也要把省長綁來露一把臉。
既然有想法把朱明華省長綁到社港首屆旅遊文化節來拋頭露面,那楊志遠自然得趁省長在榆江時上省城一趟,面見大省長,順便實施‘綁架’行動。怎麼綁?自然是用那種燙金的大紅請柬。
楊志遠給範曉寧打了個電話,只問省長在不在榆江,一聽範曉寧說朱明華省長在省城,楊志遠趕忙通知魏遲修出車,帶着張穆雨直朝省城而去。
省政府熟門熟路,也用不着什麼通行證,門崗一看是楊志遠,都紛紛向楊志遠點頭示意微笑放行。範曉寧沒想到楊志遠上午說下午就到,一看楊志遠往秘書處一坐,就笑,說:“自從你小子到了社港,從未見你小子上省政府來過,此次這般猴急猴急地趕來,說說,有何目的?”
楊志遠說:“好久沒看見省長,心裡非常掛念,想和省長說說話,這理由可否成立?”
範曉寧說笑:“就你一個縣委書記,副廳級,想見省長,只怕還排不上號,你不見小會議室裡,等候面見省長的,不是廳長,就是市長,你算幾號,上一旁排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