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痛苦

凌凡兩顆鋒利的殭屍牙完全沒進了樹幹內,他心裡嗜血的衝動越加強勁起來,他想要血,他想要喝血!他的內心在吶喊,在狂吼,那股嗜血的衝動不停地蠶噬着他的心臟,他的理智,他的思想,他的意識!

就像在沙漠裡幾天幾夜沒喝水的旅行者對水的渴望,凌凡對血的渴望程度絕不亞於前種情況。現在他的眼睛已經出現了模糊的視感,產生了幻覺,他的眼睛彷彿被血霧籠罩了一般,眼裡充斥着血液,眼瞳甚至已經綻裂除了一絲絲的血絲,他看到的東西都籠罩上了一層血色的紗衣,在他眼裡,此時一切東西都是血紅的鮮血!

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所以他必須找一個替代的物品,把自己心中嗜血的衝動發泄到這個替代品上,以此緩解心中的瘋狂滋生蔓延的吸血衝動。

所以凌凡選擇了樹木,他把樹想象成了人,無疑在他思想模糊,視覺扭曲的時候,樹是人最好的替代品,因爲都是站立着的。

他把樹裡的東西當做了人的鮮血,雖然樹裡都只是硬邦邦的木頭,但是他把咬着的木頭想象成了血液,他把心中滿腔的嗜血衝動都發泄到了這棵樹上,兩顆尖利的殭屍牙,瘋狂的撕咬着樹幹。

但是他卻不知道殭屍對血液的渴望已經達到何種程度,鮮血是殭屍生存下去的必要元素,就像是人要吃飯才能活下去一般,同樣的,殭屍必須喝血才能生存下去,所以喝血已經轉化成了殭屍的本能。

而樹木和鮮血畢竟相差太遠,兩種東西基本上沒有任何聯繫,初始凌凡還能將樹當做鮮血,可是他畢竟沒喝到血,所以心裡對鮮血的渴望從未減退,反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內心那股嗜血的衝動膨脹的更加厲害,那股衝動已經快要佔據凌凡的理智!

“咔嚓!”凌凡的兩顆殭屍牙力道猛地一增,一人寬的樹木便直接被殭屍牙咬成了兩截,斷在地上。

“吼!•••”凌凡雙眼充血的,牙齒撕裂樹後,瘋狂的吼了起來。

他的周圍不乏一些窺探的魔獸,但是這些魔獸都只是遠遠地望着,沒有哪頭魔獸敢出來攻擊凌凡或者是近距離接觸凌凡,不是很有智慧的頭腦,核桃大得眼睛中卻透露着一股驚恐。凌凡渾身散發的氣息讓這些魔獸感到恐怖,那是上位者的威壓,那股威壓有種讓這些魔獸臣服膜拜的衝動。

特別是凌凡的那一聲獸吼,更是讓周圍所有的魔獸都瑟瑟顫抖起來,他就像是百獸之王,讓這些魔獸感到恐懼!

當然,在他周圍的魔獸,等級最高的也不過是三階魔獸,這些低級的魔獸自然承受不了來自凌凡的威壓。但是這些魔獸卻也沒四散逃竄,因爲它們很好奇,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類爲什麼像瘋狗一樣不停地在那裡吼。

突然,凌凡難道一扭,雙眼嗜血的盯着躲在樹叢後的一頭魔獸,透明的雙瞳閃過了一抹血腥的光芒,他有種想要衝過去咬它的衝動。

“啊!不,凌凡,你是人,你是人!”凌凡痛苦的抱着腦袋,身體猛地後仰,腦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身體不停的在地上痛苦的扭動着。

他快要控制不住了,要不是凌凡天生性格堅毅,意志頑強,換一個意志薄弱點的早就禁不住這種折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去吸血了。就算像他這種意志堅定,一旦有鬆懈,也會陷入萬丈深淵,不能自拔。

要知道,真僵不同屍僵,屍僵是靠怨念生存,不用吸血也可以存活,但是真僵卻必須吸血,一些等級非常低的真僵,一天至少要吸十幾個人的鮮血才能生存,一旦一天不吸血,理智絕對會陷入混亂,整個人都會瘋狂,要是再過幾天還沒吸鮮血,最後身體就會枯萎而死,死的像皮包骨一樣。

等級高的真僵比起等級低的真僵倒要好上許多,比如藍易這種第四代真僵,幾天不吸血,頭腦也會依然清醒,不會發狂,基本上對他不會有影響。但是一旦有十幾天的日子不吸血,就算他是第四代,思想也會開始混亂,一旦有一個月沒有吸血,那絕對會死的比鬼還難看。

所以,吸血已經是真僵的本能,特別是剛變成殭屍的時候,那股吸血的本能會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很多剛變成殭屍的人其實都不想吸血,畢竟他們以前都是普普通通的活人,沒有哪個擁有正常人思維的活人想吸血。但是殭屍的吸血本能實在太過強大,很多人都由最開始的不願意,到最後禁不住內心嗜血的折磨,開始吸血。

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旦開了頭到後面就會變得越發不可收拾,雖然很多殭屍都知道會這樣,但是到最後他們依然選擇吸血,一是禁不住折磨,二是他們不想死!

幾乎所有殭屍都是從這一步過來的,從最開始的不想吸血,到後來的吸血,再到後來的麻木,血吸的越多,他們的思想也就會慢慢發生轉變,慢慢的他們會以一個殭屍的思維看待這種事情,到最後他們會熱愛上吸血,因爲只有鮮血纔會給他們麻木的心帶來快感。

此時凌凡也在經歷着這個過程,確切的說他現在正處於這個過程的第一步,一旦他的意志敗給了內心嗜血的慾望,那麼他的人生軌跡也會徹底的改變,到最後會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殭屍,以吸血爲生的殭屍!

凌凡不能接受那種結果,因爲他幾乎跟所有的殭屍都不同,他在變殭屍之前是修道士,而其他所有的殭屍沒變殭屍之前都是普通人!他心中的意志比普通人更堅強,他的親人朋友都是貨真價實的修道者,他一旦變成以吸血爲生的殭屍,他不敢想象,他以後將如何去面對他的親人,他的朋友!

所以,他就算死,他也不能變成吸血的殭屍!

心中的這股意念已經讓他闖過了第二道關卡,因爲他不怕死,所以不吸血就要死已經不能動搖他心中的意志。

但是此時這股殭屍吸血的本能卻不斷的折磨着他的思想,讓他痛苦不堪,痛不欲生!他堅強的意志一旦稍有鬆懈,以後就會淪爲吸血的怪物。

而此時就在他快要陷入暴走的邊緣時,老天卻跟他開了一個大玩笑,因爲心頭嗜血的衝動實在太過強烈,凌凡爲了發泄心中的瘋狂,現在咬樹已經不行,所以凌凡幾乎就是用頭不停地拼命的撞着地面,但是地面太軟,根本對他就不能造成什麼影響。

所以他頭一轉,腦袋砸向了一顆一人合抱粗的大樹。

“咔嚓!”要一人合抱的大樹頓時被凌凡的頭撞的斷成兩截,樹幹應聲而倒,凌凡的頭雖然損傷不大,但是他的額頭卻擦破了皮,一絲鮮血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刺鼻的血腥氣味緩緩的傳進了已經快要瀕臨崩潰邊緣的凌凡鼻孔,剎那間這股血腥氣味就像是導火索一般,瞬間引爆凌凡最後的瘋狂,這一刻理智已經被嗜血的瘋狂所佔據!

“吼!”凌凡終於再也禁受不住心中的慾望,面龐扭曲猙獰的吼了起來,身體猛然一閃,瞬間出現在了一頭狀若獅子的魔獸面前。

那頭魔獸眼神大駭,像頭受驚的小鳥,匍匐在地上,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連逃跑都已經忘記,因爲凌凡的氣息實在太強大,那股威壓讓這頭魔獸根本就生不出逃跑的念頭。

“轟!”凌凡不給魔獸機會,直接在魔獸駭然的目光下,一拳砸死了這頭魔獸,狀如獅子的魔獸核桃大的眼睛直接一閉,嗚呼哀哉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

頓時四周還躲得遠遠偷看的魔獸,像受驚的小兔子,頃刻間便是一鬨而散,速度飛快的四處逃竄。

凌凡痛苦的扭着頭,嘴巴痛苦、扭曲的張着,喉嚨裡傳出了痛苦嘶啞的吼叫,兩顆尖利的牙齒慢慢的朝魔獸的脖頸靠去。

他的動作很慢,神色盡是扭曲痛苦,他的理智還在,他真的不想吸血,但是此時他的理智已經不再佔據上風,所以他的理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雙眼在理智的驅使下,蘊起了痛苦的眼淚!

而他的動作卻沒有停頓,兩顆殭屍牙已經愈加的接近魔獸的脖子。

就在這一刻,他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一道手拿伏魔棒、身穿黑色超短裙的絕世人兒,那道身影此時在他的心裡是那麼的清晰,往事的一幕幕在腦海裡閃過,那是一個奇怪的女孩,整天說自己是普通人,卻又以除殭屍爲己任,她就是沈玲兒!

“我們沈家世代以除殭屍爲己任,見到殭屍就要殺!”此刻沈鈴兒的那句話在凌凡的心裡是那麼的清晰,像一道魔咒一般,不停地在他心裡的響起。

“玲兒•••不,如果我吸血了,以後還有何面目見玲兒,不能吸,就算是殭屍,我也要做一個不吸血的殭屍!如果吸血,那我寧願死!”

“啊!不,死也不能吸!”凌凡忽然仰天大嚎起來,而後視線頓覺天昏地轉,身體轟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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