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讓你處置,因爲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凌凡終於緩緩的轉過身體,不在背對着沈玲兒,透明的雙眸緊緊的盯着沈玲兒,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知道,我能夠感覺到,你現在一定很痛苦,我又何嘗不是呢?我的心同樣很痛,答應我,不要做傻事。我也答應你,只要完成了我還未做的事,只要我還能活着,就一定交給你處置,到時候要殺要剮,我絕不會做任何反抗。”凌凡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認真說出了心中的話。
他答應過伏魔要到天機府將解除他的封印,伏魔是他的恩人對他恩同再造,是伏魔,在他絕望的時候,伸出手將他拉了起來,伏魔就像是他的啓明燈,他跟伏魔亦師亦友,他對伏魔的承諾他一定要完成,所以現在他還不能死,只要他能救出伏魔,並且還能活下來的話,到時候,他的命也就可以放心的交給沈玲兒了。
“凌凡,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在痛苦中掙扎的沈玲兒其實也不敢面對凌凡,她不想看到凌凡猙獰的面孔,尖銳的獠牙,但是她卻不得不面對,可是當她看到凌凡的透明雙眸時,她再次震驚了,在她的印象裡,她從沒聽說過眼睛是這種顏色的殭屍。
或許•••或許•••
“你忘了嗎?我也是修道士•••”凌凡慘然一笑,“被殭屍咬過後的我,本應該死掉的,卻不知爲何,我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殭屍,並且還是這種眼睛顏色透明的殭屍,人不人,鬼不鬼,是修道士不是修道士,是殭屍不是殭屍,我淪爲了這個世界的異類。”
“異類•••”凌凡的這句無心之話,卻勾起了沈玲兒的一直深埋在內心的某些記憶,異類,自己又何嘗不是異類?
“凌凡,答應我,從這一刻開始,就算是殭屍,也不要咬人!”沈玲兒蒙上陰翳的雙眸,堅定的盯着凌凡,同時帶着一絲希冀。
“或許你不會相信,從我變成殭屍那一刻開始,就從來沒咬過人,沒吸過血。”凌凡的雙眼不參任何雜質。
“是嗎?••••不管如何,記住我的話。”沈玲兒很想相信凌凡的話,但是與殭屍打交道就如吃飯般平常的她,對殭屍在瞭解不過了,沒有任何殭屍能夠不咬人,不吸血。殭屍一旦長時間不吸血,會瘋,會死的!
“我答應你。”沈玲兒秋水眸子一閃而逝的失望,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他知道沈玲兒並沒相信他的話,他現在也不想多解釋,因爲解釋的越多,只會顯得自己越心虛,越讓沈玲兒不相信。
聽到凌凡的承諾,沈玲兒露出了會心的微笑,不知爲何,凌凡的承諾,總是給她一種很踏實的感覺。
“這是•••?”凌凡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一鬆,原來架在脖子旁邊的降魔棒已經被沈玲兒抽了回去。
“現在可不是跟你鬧內訌的時候。”沈玲兒回答的很乾脆,而後便不再理會凌凡,背對着凌凡,緊緊地盯着那些聖使。
她用行動告訴了凌凡,就算他變成殭屍,她也依舊信任他,就算從此她跟他會變成敵人,她也能夠放心的把後背交給他。
“明白了。”凌凡嘴角一咧,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
不管以後如何,至少現在他們還能並肩作戰!
“人類就是麻煩,果然是低端的生物,就算變成殭屍,也始終擺脫不了人類的心,連七情六慾都不能摒棄,說到底還是脆弱的人類。”白覺和白淨這兩大九華白翼聖使一直冷眼看着凌凡和沈玲兒的表演,對於沒有感情的他們來說,一向都很喜歡玩弄人類的感情。
因爲感情在他們眼裡,就是高端與低端的證明,只有如他們這種高端的生命才能夠摒棄七情六慾,而低端的人類,永遠也不可能掙脫七情六慾的苦海,所以人類始終只能是低端的生物。
“連七情六慾都沒有的你們,是不可能體會到,感情的苦澀與美麗的。我爲你們這種機器感到悲哀。”凌凡憐憫的看着兩大聖使。
“哼,我要你爲這番話付出代價!”
“最看不慣在苦海中沉淪的人類還總是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
兩大聖使同時大怒,雙手一揮,同時大喝。
“天罰!”閃爍着雷電的巨戟頓時從虛空浮現,兩大聖使的指尖同時輕輕往下一彎,兩個秉承着天之意志的天罰,同時轟向凌凡。
“玲兒,這兩個聖使由我來對付,你小心那些五環白翼聖使。”
“嗯•••記住,只有我才能取你的性命!”
凌凡伸手猛地抓住了刺來的兩個巨戟,“這樣啊,我答應你,在你沒殺我之前,我絕對不會輕易的死去!”
凌凡反手一扔,將兩個雷電巨戟扔了回去。
“人類,變成殭屍後,你的力量提高了不少嘛。”兩大聖使白覺和白淨身體一閃,避過了扔回來的雷電巨戟,對於凌凡竟能夠空手接住天罰,略顯驚訝。
“足夠取你們的狗命就是了。”凌凡不客氣的說道。
“哼,大言不慚!”白覺和白淨同時冷哼道。
“巨型天罰!”只見白淨和白覺兩聖使右掌相對,左手捏蘭花指狀,豎於心門前,嘴裡不停的喃喃唸叨着古老生澀的咒語,而後兩人同時大喝,右掌相擊,同時將掌心猛地朝凌凡一揮。
頓時,天空忽然雷鳴大作,烏黑滾滾的雷雲從天際席捲而來,深藍色的電光不停的閃爍,震耳欲聾的轟鳴不時的在雲層中炸響,緊接着一道幾十丈長、電光不停閃爍的得巨型雷電戟從雷雲層中慢慢透出。其周身不停的閃爍着火花花的電光,乍一看去,竟有幾分游龍之相,就像是水中游龍在雷電巨戟周身纏繞,充滿威嚴的氣勢。
凌凡心頭一驚,因爲他從雷電巨戟上彷彿感覺到了天的威嚴,秉承着天之意志,那轟鳴的雷聲,滾滾雷電,就像天在發怒,充滿不可一世的威嚴,那滾滾殺伐之意,就像天在怒吼,天在咆哮,讓人心顫。
人,在這道意志下,竟感覺是這般的渺小,就算是凌凡,此時都不自覺的升起了一股卑微之意,在天地大勢下,滄海一粟的人,會真正的感覺到渺小。
“好強的氣勢,在這股威嚴的氣勢下,竟然連我都會不自覺的感覺到渺小,這難道就是上蒼的意志嗎?”凌凡震驚不已。
“去!”兩大聖使同時輕聲一喝。
秉承着天罰之意的雷電巨戟頓時夾雜着破空之音,瞬間刺向了凌凡。
“宇宙雖大,也不過日月星辰;麻雀雖小,卻也五臟俱全;天有天的威嚴,人也有人的尊嚴!螻蟻的尊嚴同樣是不可褻瀆的,萬象乾坤勁!”凌凡仰天高喝,字字珠璣,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拷問上蒼,充滿一往無前的氣勢。
上一次,凌凡是因爲深處絕境,爆發出人類的潛力,在生與死之間感悟到了萬向錢坤的氣勢;這一次,在天之威嚴下,他終於領悟到了萬向錢坤勁的又一個層次,氣勢不僅在於爆發,也在於心,這一瞬,他的萬象乾坤勁再次衝破桎梏,達到了大成之境。
“轟!”兩股蓋壓天地的氣勢之勁,終於撞在一起,強烈的爆炸瞬時向四周擴散,花草樹木、微粒塵埃、地下積石,全都在爆炸中被吞噬,爆炸之後,地面殘留的深坑深達十幾丈!
而在場的聖使和凌凡、沈玲兒都受到了影響,兩方人馬同時向後退散了十幾丈。
不過正當凌凡打算鬆口氣時,黒翼聖使卻冷冷一哼,緊接着一道漆黑的光芒忽然從天而降,瞬間沒入了沈玲兒的身體。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凌凡根本都還沒反應過來!
誰也沒想到,黒翼聖使會冷不防的偷襲沈玲兒。
當他反應過來後,沈玲兒已經慢慢的從虛空倒下•••
“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