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億康長吁短嘆的樣子,竹筒飯卻一言不發,來回打量着眼前的落雲峰南峰。眼前此處,正是落雲峰的南峰和西峰相接之處,如同前面那幾座山峰一樣,兩峰相接之處十分嚴實,甚至沒有一絲縫隙。
竹筒飯臉色寂寥,拍了拍姜億康,說道:“別放棄,如今我們走過了落雲峰四面山峰的大部分,可是離我們從南峰出發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我們再向前走,走到起點的位置,說不定會找到出路。”
姜億康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我們已走過了落雲峰的絕大部分,剩下沒有走過的也只不過是一小部分而已,就算回到起點,我想結果也是一樣的。”
竹筒飯搖頭道:“別放棄,說不定真的有出路就在前方,如果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就算真的沒有,做過了也不後悔。”
姜億康被竹筒飯說的心中一振,點了點頭,兩人又向前走去。這一次,竹筒飯一直走在前面,帶領着姜億康。
僅僅走了一天有餘,竹筒飯突然站住不動了,呆呆地看着前方,眼中充滿了驚喜,他擡起手,指着前方的落雲峰,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只能說道:“看……看……”
聽到竹筒飯激動的聲音,姜億康連忙擡起頭,順着竹筒飯所指的方向擡頭看去,這一看之下,同樣是面色激動不已。
就見眼前的南峰,赫然在山之中有一條路,直通向山外。而這一條路,如同是一把巨劍將整個山峰劈開,生生地將這座山巒劈開了一條道路一般。
“竟然……竟然真的有路!”姜億康此時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聲音顫抖地說道。
“哈哈哈,我們運氣真是好,快走吧。”竹筒飯一拉姜億康,就要向那條山中路走去。
“等等。”姜億康一把拉住竹筒飯,說道:“道宗不可能任由這麼一條道路擺在這兒,我們先觀察觀察。”
竹筒飯也知道自己剛纔實在是太激動了,點了點頭,停了下來。
兩人慢慢地向落雲峰南峰慢慢移去,一路上小小心翼翼,慢慢接近着落雲峰。
越是向前,兩人越震撼於南峰上的這條通道,離得近了,兩人已經能夠確定,這根本不是什麼天然的道路,必然是有人用大法力將整座山巒劈開。
因爲在道路的兩邊的山崖,被切得整整齊齊,完全像是用利刃切開一般。
姜億康自忖,如果是一座山頭,自己還有可能將其中一小部分切下,但是面前的是一座縱深有數十里的山巒,劈開要用多大的法力。
遠看是條小道,離近了看到,這條道路極爲寬闊,兩山之間相距了足足有數裡的距離。
同時,姜億康也看到,在兩山之間的天空之中,不斷有道士在飛行巡視。姜億康急忙將小九陰陣法展開,鋪在了地上,以大地中的死氣激發了陣法,姜億康和竹筒飯站入陣法之中,然後沒入到了地下。
鑽入陣法之後,姜億康和竹筒飯如同消失了一般,從地面上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的氣息。
這正是小九陰陣法的高明之處,可以將兩人的氣息完全隱匿,但是此陣法也有一處缺點,就是隻是固定在某處,不能夠移動。
否則,姜億康完全可以利用小九陰陣法走出山外。
兩人沉入地下後,姜億康心念一動,地下泥土向兩邊移動,自動擴出一個數丈見方的空間,兩人落在了這個空間之中。
作爲一個殭屍,姜億康沉入地下完全如同迴歸母親的懷抱一般,絲毫沒有不適。姜億康這麼做,完全是爲了竹筒飯考慮的。
果然,地下空間開闢出來之後,竹筒飯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差一點憋死,還是這樣好,哈哈,正好餓了,讓我想想今天吃點什麼。”
說罷,竹筒飯也不管其他,直接支起了爐竈。
而姜億康盤膝坐在地上,開始觀察遠處的通道。
就見這條通道的兩旁,就是高逾萬丈的山崖,山崖兩側垂直地從上到下,且光滑如鏡。
兩側山崖相距數裡地,縱深有約有三十里地。不定時的,會有道士在山間通道之上行飛,而且,山間通道地面之上隱隱有元氣的波動,像是隱藏了無數陣法。
姜億康一動不動,如同入定了一般,一直坐了七天,七天之後,姜億康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臉色看起來十分較爲輕鬆。
竹筒飯此時正端着一個大碗,不知吃着什麼東西。擡頭看了看姜億康,說道:“我已經吃了28頓飯了,應當過去七天了,你七天也沒吃東西了也不餓?不過這一頓可沒做你的。”
姜億康笑了笑,說道:“飯可不吃,但是有酒嗎?”
“有。”竹筒飯立即拿出酒罈,給姜億康倒滿了一碗酒,接着抖了抖酒罈,說道:“可惜不多了,只能再倒一碗。看你心情不錯,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姜億康搖了搖頭,說道:“哪能這麼簡單,我們前面雖然有一條山間通道可以通往外面,但是其中卻機關重重。這條路一共三十里長,最寬的地方有三裡,最窄的地方只有半里。在這三十里的道路上,每隔一里地就有一個陣法,總共有三十個陣法。無論觸發哪個陣法,都會暴露我們。”
竹筒飯眨了眨眼,連忙又扒拉了一口飯,說道:“真可怕。”雖然說的是真可怕,但是嘴中仍然嚼着美味,看起來根本不像感到可怕的樣子。
姜億康說道:“這還不是全部,在道路的頂上,總會一個道士在天空中巡邏。這一個道士從山中道路的遠端的出口飛到近端的入口,然後就轉回到落雲峰上。在這個道士回到落雲峰上時,在出口接着會出現下一個道士,再次從出口飛到入口。每一個道士在道路上飛行的時間爲十分鐘,呃……也就是一盞茶的時間。這些道士應當是六組,因爲我發現,每半個時辰,就會重複出現道士。而且這些道士修爲大多不凡,而且應當都是築基期的道士。”
“天上有道士,地下有陣法,這麼嚴密的防守我們肯定逃不出去了,不過,怎麼看你一點也不擔心?”竹筒飯問道。
姜億康道:“只要是防守,總有疏忽的地方,我就一直盯住他們,我不信沒有漏洞。”說罷,姜億康一仰脖將酒乾掉,再次轉身坐在了地上,眼前看着前方,身子一抖,就見數千只屍蟲從姜億康的耳朵裡爬了出來,盤旋在姜億康的周圍。
姜億康笑道:“好久沒用你們了。你們死氣弱小,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探清事實就全靠你們了,去!”
姜億康說完,有數百隻屍蟲鑽入泥土之中,沿着通道的方向,在地下慢慢爬行。
屍蟲雖然氣息弱小,但是姜億康也不敢太過張揚,這百隻屍蟲足足爬了三日,幾乎是一點一點捱過去的,終於爬到了道路的盡頭。
通過屍蟲爲目,姜億康終於看到了,道路的盡頭果然是一片寬闊的平原,平原數百里以外,又有無數山林樹木,死氣、元氣不斷升騰,真是一片繁榮景象,絕對與狩獵場廖廖的死氣有天壤之別。
看到這副景象,姜億康心中有了底,總歸是知道了衝出這山間通道後就是生路。接着,慢慢地將剩下的數千屍蟲散了出去。那數千屍蟲慢慢爬出去,佈滿了整個道路的地下。以屍蟲爲目,姜億康幾乎掌握了整個道路的一草一木,更是掌握了天空中道士的一舉一動。
那些每日在道路上空巡視的道士們,誰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監視了起來。
姜億康這一坐,就是幾十天。這幾十天時,姜億康一動不動,全部心神都散在了屍蟲的身上,而這數千屍蟲同樣伏在地下一動不動,通過每一個屍蟲的眼睛,將地上的三十個陣法全部研究明白,更是對天上每一個道士巡邏的時間了記於心。
幾十天過後,姜億康睜開了眼睛。幾十天的一動未動,姜億康非但沒有絲毫的虛弱,而且藉助大地之力,姜億康將自己的死氣補充到了最佳的狀態。
姜億康一躍而起,站了起來,全身上下精神抖擻,雙目精光四射,轉頭尋找竹筒飯。
卻見竹筒飯蜷縮在室內的一角,剛剛從夢中睡醒,看了看姜億康,說道:“你真行,一動不動過了這麼久。”
“一共過了多少天?”姜億康問道。
“不知道,不過這段時間我一共吃了一百三十二頓飯,按照一天四頓飯的話,一共是32天。”竹筒飯拔着手指算道。
“32天,這也值了。”姜億康笑道。
竹筒飯也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喜道:“你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姜億康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已然將地上的三十個陣法全部研究明白,其中十九個陣法,我可以在不觸發的情況下順利通過,剩下的十一個陣法需要破解。這十一個陣法之中有八個比較簡單,在兩個道士巡邏間隔的一盞茶的時間內,我可以有把握破解開。但是其中有三個大陣十分複雜,解開需要兩盞茶的時間。”
“兩盞茶的時間,肯定會碰到巡視的道士,一定會被發現的,這太冒險了!”竹筒飯說道。
“不錯,但是爲了衝出去,冒險也值了,我有一個想法,現在就去一試。”姜億康雙目之中閃出一絲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