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萬年,八千萬年,九千萬年,一億年……
悠悠歲月流逝,張洋像是跟虛空融爲一體一般,在那裡一動不動。
周圍的戰鬥,也一直在持續。
上億年的戰鬥,周圍虛空早就成爲一片死寂地帶,殘留的法則波動,每一處虛空,都是一片絕境。
即使在這殘破的戰場上,一隻只蟲子依舊振翅飛行,向着時空獸撲殺。
三頭時空獸,每次都是保持兩頭在戰鬥,一頭離開去恢復法力。
但是,隨着時間的持續,他們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蟲族進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時空獸的戰鬥方式和法則攻擊,已經漸漸被它們所適應。
每一次攻擊,能夠殺死的蟲子越來越少。蟲子的數量,越來越多。
第一次他們感受到危機,是在戰鬥持續了六千多萬年的時候,一頭時空獸因而離開去恢復法力,然後,三頭時空獸循環,各自恢復法力。
而第二次感到危機,則是在戰鬥持續了九千多萬年的時候,距離上次恢復法力,只有短短三千多萬年時間。
這也就意味着,原先他們處於巔峰狀態,能夠阻擋蟲羣六千多萬年,纔會有危機。而現在,這個時間是三千多萬年。
第三次感受到危機,則是在不到一億一千萬年的時候,然後,一億一千五百萬年的時候……
每次恢復到巔峰狀態,他們能夠阻擋蟲羣的時間,從六千多萬年,降低到三千多萬年,然後是一千多萬年。數百萬年……
當再一次恢復到巔峰狀態,戰鬥僅僅持續一百萬年法力就消耗大半,進入危機狀態的時候,時空獸終於不淡定了。
一百萬年啊!對於凡人,甚至一個凡人文明來說。這或許都是很漫長的時間,可是,對於他們這等存在來說,那是眨眼即過。
“難怪!難怪有那麼多大能者會隕落在蟲潮中。按照這種勢頭髮展下去,如果我們不離開這方次元空間,用不了多久。我們也會被這些蟲子們耗死啊!”
“是啊!我們低估了這些蟲子們進化的速度。我估計,最多再有一兩百萬年時間,我們就會被他們耗死。”
哪怕是那頭最暴躁的時空獸,此時看向周圍蟲羣,也帶着深深的忌憚。
恐怖!
實在是太恐怖了啊!
這短短一億多年時間中,他們可都是親眼見證了蟲族一點點的壯大。
億年時間。對於他們這等強者來說,或許只是打坐片刻而過,除非頓悟等大機緣,在實力上是不可能有大的進步的。
但是,蟲族在這億年時間中,卻是突飛猛進。蟲族,彷彿沒有瓶頸的限制一般。只要有資源,或者有外界的刺激,族羣實力就不斷的進步,進步!
三頭時空獸發現他們的存在非常的尷尬。因爲,正是因爲他們跟蟲羣不斷戰鬥,各種戰鬥手段,還有法則波動的刺激,才讓蟲羣在適應環境的過程中,對時空法則漸漸掌握,越來越熟練。
他們的攻擊。固然滅殺了大批蟲羣,但是,滅殺的蟲羣,只要有能量,隨時能夠補給。而餘下的蟲羣。就像細菌產生免疫力一樣,對這種時空法則越來越熟悉。
以三頭時空獸的智慧,他們自然是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他們也知道,只要他們放棄攻擊,蟲羣的進化速度就能放緩。
可是,他們能放棄攻擊嗎?
張洋就在這裡,正處於頓悟之中,不能被打擾。而蟲羣,像是無窮無盡的潮水一般,不停地衝擊,攻擊……
他們沒有選擇,唯有戰鬥!戰鬥!
這種被動的局面,讓敵人越打越強,他們卻是十分的無奈。
即使他們現在放棄張洋離開,蟲羣進化的速度會放緩,可是,不會停止。隨着時間的流逝,終有一天,會將他們趕出這方次元空間,甚至趕出宇宙海。
而他們守護張洋,雖然戰鬥刺激下,加速了蟲羣的進化,張洋的頓悟卻是他們的一個寄託,一分希望。如果張洋適時甦醒過來,就有可能一舉將蟲羣滅掉。
爲了這個希望,他們只能選擇守護!
戰鬥!戰鬥!戰鬥在持續!
每一爪下去,每一次尾巴抽擊,都是大量蟲族被滅殺。
匆匆百年,眨眼而過。
張洋,依舊盤膝而坐,在空中凌空懸浮。龐大的身軀,堪比隕石大陸。億年的時間,在他的身上,已經誕生出很多強大的文明,有修真文明,也有科技文明……這些文明從無到有,發展壯大,甚至已經開始飛出“大陸”,飛向虛空。
周圍,有三頭時空獸架控的領域,凡是飛出“大陸”的人,在經歷了“無盡”的虛空之後,都會驟然撞進領域之中,化爲齏粉。
漸漸的,“大陸”文明之中,開始有各種傳說,無盡虛空的盡頭,被他們看做“死亡風暴”,絕對的死亡地帶,凡是靠近的,無一生還。
至於遙遙觀看領域的法則?
不論是修真文明,還是科技文明,他們都沒有強大到那種地步。時空獸的領域法則,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繁奧了,根本就不可能看得懂。有一些強者做過努力,想從“死亡風暴”中有所收穫,最終無一不是隕落而亡。有一些站在“大陸”頂尖的文明,甚至舉全族之力,想要在這方面突破,最後也是折戟沉沙,反倒讓文明損失慘重,出現倒退。
一代代流傳下來,敢打死亡風暴主意的人,變得越來越少。
當然,大陸各文明之間,也在經常發生着戰鬥。有的種羣擴張,有的種羣滅亡。
生命繁衍,隕落;文明衍生,滅亡!
這一切,都發生在張洋的身上,他雖然處於頓悟之中,但是,一種微妙的感覺,卻是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他自己,在這段時間中,也有一絲靈魂分裂爲無數道,在各個文明之中,化作凡人,經歷着一代代的成長。
紅塵的歷練,讓張洋在心境方面收穫極大。
頓悟,感悟,融合,歷練……一重重的疊加,桎梏張洋的瓶頸,終於開始出現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