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沈煜驚叫了一聲,又立刻擡手,捂住嘴巴,心中駭然,壓着聲音,問:“陰,陰差爲什麼會,會來這裡?”
安倍吉昌斜了他一眼,解釋,說:“那女巫上邪佈下五靈血陣,弄出那麼大的動靜,陰差要再不出來看看,你當他們是佔着茅肯不拉屎的蠢貨嗎?”
他們本來就是……不過,這句話沈煜沒敢說出來,畢竟那是陰差,他還不想找死,說起來,這些陰差也真是的,剛纔他們身陷險境的時候,爲什麼不出來阻攔那個老巫婆?
現在老巫婆走了,他們倒是出來了,怎麼?難道要興師問罪不成?混蛋,一羣慫包,馬後炮……
沈煜猜的沒錯,這兩個陰差的確是來興師問罪的,不過,罪魁禍首已經走了,只能找知情者李馗瞭解一下情況,錄個口供了。
這邊李馗替上邪收拾爛攤子,那邊李遠之帶着白乙,一路沉默地開車,回到老宅,上樓,推門進房間。
只是,走進房間,剛想開燈,李遠之就被身後的白乙一把抓住,轉了一個身,整個人被壓在了牆上,白乙低頭,視線從他的蒼白的嘴脣滑入眼底,問:“你到底怎麼了?”
因爲這一夜經歷的事情太多,剛纔又一路開車回來,李遠之身心疲憊,頭痛欲裂,聽到白乙的問話,他木然地轉動着眼珠子,空洞的視線漸漸聚焦起來,落在白乙的身上。
再次確認他穿的是白色的衣服,而不是那套讓他心驚肉跳的紅色衣服,心裡才輕輕鬆了一口氣,暗道,幸好,不是紅色,那是一個夢麼?真是一個夢啊……
白乙見李遠之臉色慘白,不說話,只顧癡癡傻傻地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擡手摸上他冰涼的額頭,輕聲說:“遠之,我就在你面前。”
李遠之沒有說話,眼睛幾乎貪婪地望着這張熟悉的臉,這上面的關切之色是爲他而露出來的,是的,是爲他李遠之,而不是陳遠之,張遠之……
因着這個想法,李遠之的心跳又加速了幾分,咚咚地聲音直擊耳膜,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乾燥的嘴脣,喉結滑動。
他想要白乙,想要吻他,擁抱他,撫摸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他想要把他藏起來,誰也不讓看……
白乙盯着李遠之看了一會兒,放開他,轉身,伸手,摸到牆上點燈的開關,打開燈,想要看看李遠之到底怎麼了。
燈光亮起的瞬間,李遠之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睛,不過兩秒,便睜開眼睛,目光如水,看向白乙,輕聲說:“白乙,過來吻我。”
白乙動作一頓,轉頭看向李遠之,不知道他今晚到底怎麼了,如此主動求吻,卻是第一回。
不過,不管怎樣,既然李遠之要求,白乙自是答應,嘴脣貼上去,輕柔地觸碰,記憶中一樣的美好。
李遠之睜着眼睛,凝視着近在眼前的人,白乙的睫毛長而密,閉着的時候,像兩隻振翅欲飛的黑蝶,李遠之看得意亂情迷,難耐地呻/吟了一聲,洶涌而來的欲/望幾乎將他淹沒。
他閉上眼睛,手臂纏上白乙的脖頸,把人推向自己,舌尖有力的挑開嘴脣,越過牙關,深深探入口內逡巡,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激烈而濃情的吻法。
白乙的手臂扣上李遠之的腰,手指沿着他衣服的下襬,探入衣內,只是卻入手一片潮溼,動作立刻頓了一下。
李遠之感到白乙的不專心,睜開眼,挑眉,在他脣上咬了一口,見他吃痛皺眉,又憐惜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白乙被李遠之撩撥的眸光立刻暗了暗,放在他腰上的手一緊,復又鬆開,手指靈活的繞到他的胸前,摸到那個冷硬的拉鍊,一拉到底,快速地脫下那件厚重的外套。
李遠之整個後背靠在牆上,半垂眼眸,目光迷亂地看着眼前白乙,白乙對上李遠之看過來的視線,一雙黑眸危險的眯起,眼底似有火光燃起。
李遠之低低地喘息,緩了一會兒,擡手摸上白乙的臉,從眉眼細細摸到脣角,輕聲叫道:“白乙……”
白乙偏頭,吻了一下他的掌心,手指捲起李遠之毛衣的下襬,迅速把人脫了個精光,然後一個轉身,抱着李遠之,瞬間移到牀邊,伸手拉過牀上的被子,把人裹起來。
李遠之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白乙裹成了蠶蛹,等他回過神來,愣了一下,立刻伸手扯開被子,把白乙拉上牀,急切地撕扯着他的衣服。
白乙直覺他今晚不正常,忙抓住他動作的手,問:“遠之,別動,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我,我夢見你成親了,要嫁給枉死城的城主,你……”李遠之撥開白乙的手,一把扯開他的衣服,甩到地上,翻身把人壓在身下,俯身低頭,貼着他嘴脣,輕聲說:“我不想你成親,你不許成親。”
白乙看着李遠之,沉默了兩秒,說:“枉死城的城主,他叫白慕川,白慕川他喜歡的人不是我,那人叫孤樺。”
白慕川?孤樺?
“你說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叫白慕川?那個長得像你的人是孤樺?”李遠之用胳膊撐起身體,直直地看入白乙的眼底,見他點頭,又問:“那你喜不喜歡白慕川?”
白乙目光沉沉的看着李遠之,寒冷的空氣竄進被窩,李遠之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寒顫,固執自虐地不動,等着白乙的答案,白乙感覺到他身體發抖,忙把人按到懷中,蓋好被子,偏頭,貼着他的耳垂,說:“不喜歡。”
“不喜歡就好。”聽到想要的答案,李遠之縮在白乙的懷中蹭了蹭,剛纔在夢裡他被那個白慕川折騰得命都快沒了,現在萬事安穩,白乙在懷,總算能安心了。
不過,他心裡還有一個疑問,白慕川喜歡孤樺,那轎子裡當時坐着的是孤樺,只是爲什麼孤樺和白乙長得一模一樣?
李遠之剛想問,卻覺得眼皮沉重得厲害,直想睡覺,張嘴打了一個哈欠,心想,還是明天再問吧。
只是,李遠之閉上眼睛的時候,卻沒有看到白乙臉上一閃而逝的複雜神情,那表情似諷刺,又似不屑,深處還隱隱約約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第二天早上,李遠之醒過來的時候,白乙已經不在,想起凌晨的時候,天剛矇矇亮,他睡得迷迷糊糊,白乙貼着他的耳朵好像說了什麼,只是當時他太困,沒聽清,白乙說什麼,他都點頭。
李遠之懊惱地揉着昏沉的腦袋,什麼都想不起來……唉,不管了,反正白乙肯定會回來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不會嫁人。
李遠之躺在牀上,挺屍了一會兒,想起昨晚的事情,煩躁地揪了一把頭髮,起牀洗漱,吃早飯,不,應該是吃午飯纔對。
“隔壁有人搬來嗎?”李遠之接過安倍音彌做的三明治,走到窗戶邊,往外面看去,隔壁那棟房子,有三四年沒人住了,剛纔在浴室洗澡的時候,他聽到一陣噼裡啪啦地響動,還以爲隔壁招賊了呢。
現在看來,好像有人要搬進去啊,只是這一個車隊,十二輛車,也太誇張了,這麼有錢,幹什麼還要住這麼破舊的房子,c市隨便哪個別墅小區都比這裡好啊!
沈煜也伸過頭,看熱鬧,“臥槽,賓利慕尚,有錢人啊……噯,屎特,居然還有科尼賽克,這是哪個土豪啊?哦,老天,土豪,我要和你做朋友……”
說着,沈煜就跑了出去,直奔那輛銀色的科尼塞克而去,那一去不復返的架勢簡直就像在奔向自己的女神,只是,還沒等他跑到車邊,就被一位黑超遮面的保鏢給攔了下來。
銀灰色的車門打開,一個穿黑色貂皮大衣的男人走了出來,對着保鏢揮了一下手,然後轉頭,看向沈煜,笑着說:“看這位先生的表情,想來也是愛車之人,若是不嫌棄,可以上來體驗一下。”
沈煜本來興致勃勃的,只是在看清這男人長相的時候,他有種對着a片打手槍,突然a片變成鬼片的詭異驚悚感覺,所以,他那上一秒還蓬勃如火的興致立刻陽痿了。
沈煜前後反應如此之大,不是因爲對面的男人長得太醜,而是這男人居然長着一張和白乙一模一樣的臉,不過,即使一模一樣,沈煜卻可以明確感覺得出,這人和白乙不是同一個人。
然而,震驚程度最大的莫過於追着出來的李遠之了,若說白乙給他的感覺是清冷的話,那眼前這人則是火熱的,因爲他從未見過白乙這樣笑過,這笑容幾乎能融化冬日的冰雪。
這人到底是……難不成是昨晚他夢見的,枉死城裡的那個人?
男人見沈煜轉身離開,沒理他,也不在意,笑着走了過來,自我介紹,說:“你們好,我叫孤樺,以後就是鄰居了,還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