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海底,應該漆黑一片纔對,怎麼會眼前一片雪白?
我是死了嗎?嗚!好刺眼!
不知道什麼時候池江海恢復的知覺,耀眼的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下意識的就擡起了手臂,想要去遮擋令他不爽的未知光源。
“你終於醒了啊?”說話的是高磊,此刻正坐在一把椅子上。
本來都有點打瞌睡了,無意間瞟見池江海眼皮動了一下,先是一激動,然後又看見池江海手都擡起來了,直接立馬來了精神。
可是高磊來了精神,池江海倒並沒有,他隱隱約約的好像聽見有人在喊他,像似條件反射般地答應了一聲。
“嗯?!”
池江海緊接着又提高八倍音調,猛地睜開了眼睛,正好衝着天花板,定睛往那麼一看,映入眼簾的全部是一片白花花。
“我果然是死了!嗚嗚嗚嗚!我還沒有結婚談對象呢!我才二十一歲,我好可憐啊!嗚嗚嗚嗚”
旁邊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着實是驚到了,都錯愕着嘴巴,半天啊不出來一個字母。
再一下秒,又都全部破了防,噗呲地通通笑了出來。
“呔!這是哪家的小鬼?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快快將他遣返人間,休得擾亂地府秩序!”
蒙夕岑見池江海這般模樣,臨時心生一計。
“嗚嗚嗚!我好可憐啊!死了連地府都不收我!嗚嗚嗚!”
“收你個頭!到岸了,快起來!”
本來第一次高磊跟着大夥一起被池江海滑稽的樣子逗着了,差點就笑岔了氣,眼看着他還來第二遍,高磊可就不答應了,上去就給了池江海一個結結實實的腦瓜崩。
“哎喲喂!疼死我了!”痛感讓池江海咧起了嘴。
“不是聽說死人不會感到疼痛的嘛?難道我沒死??”
這次池江海聲音小了許多許多,與其說是在疑問,倒不如說在自言自語。
但還是被聽見了,大傢伙離他那麼近,怎麼可能聽不見嘛。
“喂喂喂喂喂喂!”高磊伸出一隻手在池江海的眼前不停地晃悠着,試圖讓他回過神來。
“還沒回過神來呢啊?這位同學?不想娶漂亮老婆了啊?”高磊繼續嘗試喚醒。
男人終究還是逃不過美人關,池江海也不例外,現在的他經過剛纔那麼一折騰,也算是清醒了,揉了揉眼睛,放眼望去,原來是高磊在同自己說話,蒙夕岑,還有那漁夫,都在的。
還好記憶並沒有丟失。
“高...”池江海本來想說的是:高隊,你怎麼在這?但是他並沒有,因爲除了高磊,蒙夕岑,那個漁夫之外,還有五個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
發出的音響剛要到達喉嚨,池江海便警惕般地嚥了回去,不過喉結輕微地浮動還是被那五個人其中兩個給發現了,不過那兩個人也並沒有什麼動作和眼神上的表示,全都假裝沒看見一樣。
本來作爲特別行動隊就是特別保密的,平常他們都有着屬於自己的明面身份,普通的案件也並不會參與,除非碰到一些異常兇險,或者說對方也有能力者的時候,纔會參加。
而且儘可能的都是單線出動,誰靠的近就優先呼叫誰,這樣哪怕萬一出了差錯,好,能有個及時支援,壞,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就連開會,接頭都是秘密進行,比如去一些普通人去不了的空間,是常有的事。
更不要說趙思明家裡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了。
“我這是在哪裡啊?你們是誰啊?”池江海開始裝模作樣地演戲了。
眯着眼,望望你,望望他,手指木納的撓撓頭,活脫脫的像個傻缺一般。
見池江海如此這般,高磊也是心領神會,配合着說道:“同學,你傍晚的時候落了海,暈了過去,你的表哥報了警,正好我們的巡邏船路過你出事的海域,就順便把你救了起來。”
“這片海可是禁區,你們怎麼能跑到這裡玩呢?要是出了事誰負得了責任啊?”高磊又接着訓斥道。
像是裝的,又像是真的。
“額,警官,真是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是我要帶他來玩的,”一旁的蒙夕岑接過話頭,連連賠不是,賠完不是又接着狡辯道,“其實我表弟是救人才落海的。”
“你還好意思說?一個當哥哥的讓弟弟去救人?”高磊白了蒙夕岑一眼,“全都救上來啦!”
“他水性好嘛~”蒙夕硬是憋着不讓自己笑出來,臉上還要擺出那種和池江海同款表情。
“那,警官,真的是要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啊!”
說着池江海就要往高磊身上撲。
這份誠意倒是真的,如果沒有高磊他們,池江海會怎麼樣,誰也不好說。
“這是我們人民公安應該做的,沒什麼好謝的,”高磊沒有阻攔,也沒有刻意迎接,只是輕輕讓池江海靠近自己的肩膀,趴了一小會。
“再說了,要謝你不用謝我,應該謝我身邊這位,這可是專業的深海潛水專業戶!”高磊手指着旁邊的一個高個男人。
“就是他把你還有另外一個漁夫救上來的。”
池江海尋着高磊手指的方向望去,見着眼前的高個男人,和高磊有幾分相似,都挺有書生氣息,只是個子要高了許多。
“謝謝你救了我,我的救命恩人。”
池江海禮貌地將手先在衣襟上擦了擦,然後伸出,想要同眼前的男人握手,以表感謝。
男人同樣也禮貌地伸出手,但並未在衣襟上擦拭,與池江海的手握在了一起。
講究,先伸出手的人在自己衣襟上擦一擦,用行動告訴對方自己將對面視爲貴客,以表尊重,而後伸出手的人不擦則是告訴對方不用把自己看的那麼重要,大家都是平等的,相對的,也是屬於尊重。
“我叫林峰,市海洋管理局勘探員,至於高警官說的什麼潛水專業戶沒那麼誇張,只是幹這一行必須要掌握的技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