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章十五 從來生死不由人
天雨的世界什麼都好，就是沒有月亮在夜裡給人們遐想，不過反而漫天的星辰帶給了有心人去追尋人世間的種種悲歡。
悵惘人世間的悲歡，依附愛人的肩頭，小小的心小小的人，就是則一個簡簡單單的念頭，讓幾代人去追尋，讓多少人去不顧一切的去探索。
“身坐蓮臺神不驚”這是大長老教導向緣墜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不慌不急，劍魂修行與大道相同，沒有什麼捷徑，有的是天份，依照的還是自己的那點對自己的探索。
獨坐赤血劍中心的艱辛位置，向緣墜更能體會到大長老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劍魂之道，在於對自己的探索，對劍的感悟。
周身的紅光沒有遮住向緣墜的心眼，他能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自己的大道走的是哪個方向，漸漸地向緣墜開始分清哪個是自己的意識，哪個是自己的妄想愛，周身劍光也變的比以前更加的清明。
“緣墜，你在幹什麼?我可以進來麼？”龍小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向緣墜從沉思中醒來，他看了一下天色，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對劍魂的頓悟，眨眼間便到了清晨，他從赤血劍出來以後，整個身體都透着紅光，這是吸收了天地精華纔有的光暈。
“咿呀”向緣墜打開了門，看到帶着黃金面具的龍小小，也覺得現在她顯得那麼楚楚動人，微笑着問候道：“早上好，小筱，昨天睡得怎麼樣？”
龍小小笑了笑，打量着向緣墜，驚奇的問道：“昨天你做了什麼？爲什麼幾天看上去我覺得春光滿面的？”
“哦，沒什麼的，昨天我在修行，對劍的感悟，這麼早有什麼事呢？”向緣墜一邊解釋一邊伸懶腰，這樣的懶腰歧視對與他來說，這只是一個形式。
龍小小呵呵笑道：“昨天不是那個人說林大人在村子的西頭麼？我想讓你陪我去看看。我有事情找林大人。”
向緣墜突然想到了昨天的那個小廝，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總是身不由己的生活在別人的世界裡，惆悵的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哪什麼時候去？”
龍小小拉着向緣墜的手，便笑道：“還什麼時候？咱們現在就去了！”說着也不等向緣墜答應，便風塵僕僕的將他強行帶走了。殤看到兩個人出去了，也開心的跟着過去，只不過它豎着的尾巴總是那麼的惹人非議。
玉田村比起晴天鎮，不知道要好的多少，滿村子都是民社，好點的村民甚至還住着樓房，絲毫不是晴天鎮那樣的簡陋。
龍小小三步並作兩步的朝着那個小廝說的地方趕，沒多久兩個人就找到了那家茅屋，真的很明顯，整這個村西邊，就這一間茅草屋，可謂是一枝獨秀。
看着這樣的門庭，龍小小的心裡很不是滋味，輕聲的感慨道：“母親曾幾說過，官場是最爲讓人難以理解的，最好的朋友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離開你。當初的林大人是那麼的風光，緣墜你看，現在的林大人，住的這樣的茅草屋，怎麼就連一個客人都欠奉？”說着還使勁的搖頭。
向緣墜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茅草屋，手壓着殤的黑腦袋，苦笑着搖搖頭。
龍小小看着向緣墜的樣子，她知道這個在山溝里長大的孩子哪裡明白這些官場的風風雨雨，想到這裡，也便釋懷了，微笑着走上前，對着木門輕叩三下問道：“林大人，你在麼？”
順着叩門聲，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屋內穿了出來，“哪位貴客這麼大清早的來？小老兒我可是貪睡的很！”說着木門輕開，只見一位老人，驚訝的看着門口的人，好像看到了神一樣，“這是？您是小筱姑娘麼？”
龍小小呵呵一笑，好像半個世紀那麼漫長，“匆匆一別，林大人最近可好？”
林大人把門打開請兩個人進去坐了下來，整個屋子竟然就一張牀，四個蒲團，活像一間廟宇，這才沮喪的說道：“小筱姑娘說的哪裡話？小老兒我無親無故，哪裡來的好？只可憐了這玉田的人吶，每天都要依靠這難以養家的農田來養活自己。”
“哎，沒有了林大人的玉田村，我看也支撐不了多久的。”龍小小微笑着。
林大人慌忙的搖搖頭說道：“不會的，玉田在我的手裡，永遠都是一個小村子，但是在高大人的手裡，便不一樣了。這裡很快就要打仗了，我是控制不了局面的。只有像高大人這樣從血海中爬起來的人，纔有這樣的手段。”
向緣墜有些不解，便問道：“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把我說的都糊塗了。”
林大人這才問道：“還不知道少俠的名字，不知道能不能問一下。”
“向緣墜。”向緣墜也迫切的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便很直爽的報上了家名。
“哦，是向少俠呀，失敬失敬。您一定不是官宦世家吧？”林大人花白的鬍子一動一動的，只是瘦骨如柴的臉上好像已經沒有什麼表情可以再讓人看到他曾經經歷的那些過往，“其實也很簡單，玄冰城在太平的時候是有必要讓我這樣的官員在這裡鎮着村民的，但是到了戰爭將要來臨的時候，想我這樣文鄒鄒的老官員，是能少一個便少一個的好。所以這次派過來的高大人，並不是簡簡單單的那麼一個人，他不是刻意去收苛捐雜稅的，只是現在是多事之秋，藥防備萬一，如今玉田有多少的兵馬？這地虎一來，流火一衝，我們玉田便是首當其衝的軍事要地，像我這樣的人，哪裡能夠阻擋得了呀……”
“小筱這次來其實不是爲了這件事來的，林大人，我是爲了上次的那頭黑狼妖來的。”龍小小開口了，卻沒有追問這高大人的事情。
林大人這時才吃了一驚，問道：“小筱姑娘可是砍了這狼妖的頭回來？着酬勞方面，老夫現在真的拿不出來。”
“這個倒不是，狼妖已死，也算我對玉田一個交代，只是我得知這妖獸並沒有怎麼傷害人，只是救子心切，才殺的人，我希望林大人幫我把那隻小狼的遺骸交給我，我好能超度亡魂。”龍小小坐在蒲團上，點了點頭。
“這個就不好說了，其實那隻小狼早就屍骨無存了，哎那些城裡的貴族真是喪盡天良，那麼小的狼崽子也給……”說着林大人很是不甘的咬了咬牙，花白的鬍子好像要翹起來一樣。
聽到這些，向緣墜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的殤，摸了摸狼頭，便哀聲嘆氣道：“殤，以後你便是一個人了，跟我一樣的命運，那麼以後你就跟着我吧。”
林大人這才意識到，原來跟着向緣墜進來的還有一匹黑狼，這才吃吃的的問道：“這是？”
“大人莫怕，這是那頭妖獸的孩子，是好的，沒有歹心。”龍小小安慰了一聲，也只是沉默。
殤的眼睛發着深邃的藍光，好像看得清這個世界最深的人心一樣，口裡的獠牙深藏不漏的注視着這個世界。
殤的目光使得這一衆的人陷入沉思，什麼是妖邪？什麼是正道？
“我們就不打擾了，林大人。我們還有事情要做，明天就要去冰城呢。”龍小小起身看了殤一眼，向緣墜見故也跟着站了起來。
林大人慌忙的站了起來，將兩人送到了門口，正要告別，他卻說道：“其實生死從來不由人，我們也只是各安天命，現在都不是我們這些老一輩的天下了，如今是你們新一代的天下，只不過我希望你們……”說着林大人指着向緣墜跟龍小小打了一個比劃，才繼續道：“希望你們能真正的讓這個世界繁榮安定。”說着便關上了門。
離開了以後，這扇門便再沒有打開過，當有人再一次打開時，看到的便是一頓白骨，見過林大人最後一面的人並不是向緣墜跟龍小小，有人說林大人在高大人來之時已經被處決了，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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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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