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風,是雨,還是血?在這個時代中,在這樣的環境下,看不清事實,看不透人生。朝不保夕,早晨可能還在指點江山,或許,傍晚時分已經邁入黃土,或許更慘,已經暴屍荒野,普通人沒有人能夠知道自己的命運之怎樣的,每個人都只希望爬的更高,可是誰又知道更得更高之後卻也更加危險,高處不勝寒,站在高處之後,有那麼多人在虎視眈眈,都想佔據那個地位,可是,又有誰能夠保證自己能夠永遠地站在最高處而不被擠下去,高處的整天提心吊膽,低處的朝不保夕,誰都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誰都不能再這樣的亂世中能夠把握住自己的命運,可以一帆風順地活下去,每個人都有危險。
仲夏時候,夜晚的風是靜止的,是悶熱的,帶來的是一陣死寂的悶熱,讓人不適應。但是,卻無法改變這樣的天氣,這個時節就是這樣的,要是如果是那種清涼的感覺,卻倒是不正常,可是,這時候人們的命運卻被這天氣讓人更加被動,不知道怎樣生活。
炎熱的天氣讓他坐在椅子上確實坐立不安,不能安下心來。心中煩躁,平復不下來,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難題,該怎樣面對這個無法避免的結果,怎麼辦呢?他不怕死,可是家中的老老少少該怎麼辦?兒子才十歲,他還不懂得人情世故,就要面臨着這場無情的爭鬥,兒子啊,兒子,你爲社麼要出生在這樣的亂世啊,你爲什麼要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啊,他心中極爲痛苦,他保護不了家人,保護不了年幼的兒子,保護不了全家人的安全,他在心中極爲難過,可是難過懊悔又有什麼用呢?他什麼都知道的,這是解決不了,避免不了這場要到來的爭鬥的。
他是江南的清風劍的傳人,可是,自從他的祖輩開始,青鋒劍這門絕技就已經漸漸地斷了,傳到他這一輩的時候,更加是不懂,他就只會一些皮毛而已,做一個教頭,掙點錢養家餬口,可是,在這樣一個亂世中,他們這種沒有名氣的小門派也無法存在,像他這種原本有一些名氣的人,更是遭人惦記。
前一段時間,一個小孩送了一封信來到了他家。那封信上寫着:哈哈……清風劍的傳人,把你們家族的秘籍和清風劍交出來,準備好,下一個月的十五,我們就回來去,否則你們全家就等着一起共赴黃泉吧——青玉宮。
爲什麼會這樣,不是自己貪圖着一些無用的東西,而是自己家中根本就沒有秘籍,自己要從哪兒找來秘籍呢?找不到秘籍還不是要死嗎?而現在無論如何也多不過這一場災難了,青玉宮他是知道的。青玉宮的手段狠毒,他是江湖上的四大門派中實力最強的一個。其餘的三個都要讓他三分,而青玉宮的宮主更加狠毒,嗜殺成性。任何有違他命令的人都必須死。所以,他不期望這個魔頭髮善心。他已經準備死了,一切後事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可是,雖然已經做好了,但是他的心中很是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不想讓兒子死。
這時候更加悶熱,是風雨欲來風滿樓的症狀,不行,兒子不能死。他思來想去終於還是不讓兒子陪着自己一塊兒送死,走吧,先把兒子送走吧。“喜兒。”他朝着門外喊道。
“少爺,有什麼吩咐?”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走進來了,恭敬地答道。
“喜兒,我不想讓蕭兒陪着我們死,我想讓你帶着小少爺走,離開這兒,逃到你們鄉下去,喜兒,你能答應我嗎?”他對這個低着頭的女孩說道,卻是懇求的語氣,他們家族曾有過不能苟且偷生,要光榮地戰死的遺訓,可是,他現在這樣安排,是不是違背了祖訓,但是怎麼想也不能奪冠了,就算違背祖訓,也得嘗試。
“少爺,您對我恩重如山,我已經會好好照顧小少爺的,就算是死也要保證小少爺安全。”喜兒跪了下來堅定地說道。
“好,多謝你了,喜兒,你這就去帶着蕭兒離開吧。”他吩咐道。
“是的,少爺。”喜兒從地上站了起來,退了出去,推到門口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現在焦躁不安的少爺,心中甚是不捨,眼中露出了一絲晶瑩的淚光,可是卻無法述說心中的情愫,因爲她自知身份低下,高攀不起。
雖然一件事情已經解決了,但是還是安定不下來。是爲什麼呢?兒子這樣跟着粗取之後就能夠逃過這一劫嗎?他心中也不太清楚。現在又對兒子不捨,思前想後要不要去看一下兒子,但是他知道,要是看的話,兒子恐怕就走不了了。
“相公,相公……”妻子匆匆忙忙地走進來了。
“夫人,有什麼事嗎?”他看向了妻子那一臉焦急的模樣,問道。
“相公,是你讓喜兒帶着蕭兒走的?”妻子詢問地目光看則自己,邊平定她那因爲走路過來而起伏不定的心情。
“是的。”他只是淡淡地說道,他現在想着的還是那一場即將來臨的災難,今天已經是十四了,明天,明天那場災難便要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了。這一個月來,他一直都是寢食難安,茶飯不思的想着解決的辦法,曾想過舉家遷移,可是這個辦法根本行不通,青玉宮的實力遍佈天下,自己能逃到哪裡去啊?
“爲什麼,爲什麼啊?”妻子疑惑地問道,她剛平定下來的心情又變得激動了起來,蔓延的疑惑全部表現了出來。
“我不想讓兒子陪着咱們一塊死,兒子還小。讓喜兒帶着他回他們鄉下或許還可以逃過這一劫。”他的聲音中充滿了不捨。
“相公……”她的聲音拉得很長,可以看得清她心中的不捨。
“好了,夫人,你回去歇着吧,咱們還要面對這場災難。給他們帶一些東西能夠讓他們好好生活的。”他轉過身對着妻子說道,不願意讓妻子看到自己臉上的那種不捨的表情,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既然彈了下來就不能讓別人看到。
“嗯”妻子答應了之後,便走了出來。她心中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不捨得兒子,也不願意離開相公,要和相公同舟共濟,不離不棄,可是,她心中不放心兒子。她搖了搖頭,朝着兒子的房間的方向走去了。
她來到了兒子的房間,剛一推門進去:“母親,我不要離開你們。”蕭兒便就衝了上來拉着母親的衣袖。
她蹲了下來,看着兒子,用手將兒子鬢前的頭髮王后捋了捋,將兒子抱緊,說道:“蕭兒啊,母親也捨不得你,可是你要記住,你是江家的後人,絕不能這麼輕易的死,一定要活下去,知道嗎?”
蕭兒眼中充滿了淚,點頭答應母親到:“母親,我記住了,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他們緊緊地相擁了一會兒之後,江少夫人站了起來,看着喜兒說道:“喜兒,少爺跟你說的你都知道了?”
“少夫人,我明白。”喜兒點頭答應道。
“好,那麼,蕭兒就拜託你了,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蕭兒。”將少夫人算是臨別前對喜兒的囑咐。
“少夫人,您放心。您和少爺對我恩重如山,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少爺的,就算死也一定會保證小少爺的安全的。”喜兒看着將少夫人堅定地說道。她的父母在她十歲那一年就去世了,她沒錢給父母下葬,幸好遇見了江少爺和少夫人,他們發了善心,幫助了自己,並且把自己帶回了江家,雖然說是一個丫鬟,可是卻把自己當做是親人一樣看待,自己這六七年在江家過的像一個小姐一樣,沒有受過半點委屈。這些大恩她無以爲報,少爺和少夫人不要她報答什麼,可是她心中卻一直在想着該怎樣報答少爺和少夫人,這一次,江家有難了,她原本打算要和江家生死與共,可是,現在少爺和少夫人將小少爺託付給自己,她一定要照顧好小少爺,一定不要出任何閃失,否則就對不起少爺和少夫人了。
江少夫人匆匆身後取下來已經準備好了的包袱,遞給了喜兒:“喜兒,這些你們帶上,以後要好好照顧蕭兒。”“蕭兒,以後要聽喜兒姐姐的。”又對蕭兒叮囑道。
“是的少夫人。”“是,母親,我一定會聽喜兒姐姐的。您放心、”蕭兒看着母親心中很是不捨,但是卻不能違背父母的心意,他不能死,要活下去,以後要找機會報仇,一定要殺了青玉宮的人給父母報仇。
“好了,你們走吧!”江少夫人對着他們說道。
“少夫人。”“母親。”他們不捨地叫着她。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他們必須走,這是一件不可改變的事實。喜兒帶着小少爺走出了房間,離開了江家。江少夫人隨後跟了上去,但是沒有打擾他們,沒有叫住他們,只是默默地跟着他們。看着他們出了江家,看向了蕭兒離去的方向,淚水已經嘩嘩地流了下來了,那一方手絹已經被擦溼了。